秦余坐在书案前,用笔写字,学堂先生今天布置了一些学业,明日就要交,沈秋池站在一旁,看得十分认真。
“你识字吗?”
“识得几个。”
“今日先生讲的记住了吗?”
“记得七八分。”沈秋池只记得内容,但不明白其中意思。
秦余起身,站到一旁,“你坐下。”
沈秋池连忙低头行礼,“公子,这不合规矩。”
“我叫你坐下就坐下,我念你写。”秦余强按着沈秋池坐在书案前。
“以缚即炉火烧绝之……”
“公子,缚不会写。”沈秋池心中尴尬,本来就是乡野之人,家中没钱供他读书识字,所识得的几个字还是跟隔壁小孩讨教的。
秦余低下身,一股梅花香气萦绕着,沈秋池失了魂,只觉得这味道十分好闻。
一只手把着沈秋池的手“我教你,你要记住,我只教一遍。”
秦余的手很大,能包住沈秋池的整个手,沈秋池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心慌。
秦余的字很好看,“缚”字他特意写的很端正。
“学会了吗?”秦余松开手,“日后先生讲学时,你仔细听,学会了回来帮我写。”
“可是字迹不一样啊……”沈秋池紧握住笔,这要是叫先生发生了,岂不是害了公子,而且公子怎么这么懒。
“老头不会说什么的。”秦余脱下披风,披在沈秋池身上,“看你身上湿了,许是刚才进来说时淋了雪,恐着凉,写完去换身衣裳。”
“多谢公子。”沈秋池心中一阵暖,白披风上镶了金丝绣,金灿灿的十分好看,狐毛领围着沈秋池细白的脖子,衬得沈秋池又白又嫩。
秦余快速系好披风,不敢看沈秋池一眼,白嫩的脖子,这小子怎么这么像个姑娘。
秦余像逃一样离开房间,出了清竹院,走了许久,在小径上停下来。
是自己疯了吧,沈秋池那清澈的眸,白嫩的脖颈在脑海中反复回现,好想要……
疯了吧,疯了吧,秦余站在雪中,雪落满了肩头,许久才回屋。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到开春,天虽转暖,棉绸尚未褪去,桃花已开上枝头。
秦府十分热闹,跟往日不同,是为了准备秦大小姐秦怡的婚事。
一大早,秦家老小便聚在大堂商量。
秦余穿了一身明黄色锦袍,衬得整个人十分精神,少年意气,风姿绰约。
沈秋池站在一侧,听了一些,无非是礼仪、嫁妆、宴席……繁琐的事,穷苦人家没那么多钱来置办这些,光是秦怡的嫁妆几百箱,便抵得了他们这些人家活几辈子了。
“余儿,你同怡儿去挑选布匹。”秦母满面笑容,对这婚事是极其满意的。
“大姐姐选布匹,我去做什么?倒不如叫程家公子陪她。”秦余并不想去,贵女们选布匹钗子,能逛一天都不累,他可不想去受罪。
“说什么胡话呢,程家公子和你姐姐还没成婚,叫你去就去。”秦母挥了挥手,“来几个家仆和你的小书童一道去吧,他一个人搬不了那么多东西,早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