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速之客与“核心样本”
- 我和我的冤种警官搭档
- 赟与玥
- 2298字
- 2025-04-02 16:01:19
我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眼睁睁看着李大普的身影从一百多米的高空直线坠落,耳边是他那杀猪般的土味情歌和高空风声的混合体。完了,这次真要摔成肉饼了,殉职报告怎么写?就写“因公献唱,不幸坠楼”?
就在我大脑一片空白,准备闭眼默哀的时候,下方传来一声沉闷又带着弹性的巨响——“噗——咚!”
紧接着,是李大普含混不清、夹杂着棉絮和某种动物毛发的怒吼:“卧槽!差评!绝对差评!这什么破填充物!太假了!呸呸呸!”
我定睛一看,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楼下不知何时,不知被谁,放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充气玩偶,造型是最近网上爆火的那只眼神忧郁、表情似笑非笑的草莓色——大熊。李大普,就这么直挺挺、脸朝下地砸在了这只巨大大熊的软绵绵、鼓囊囊的肚子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整个人陷了进去,又被缓慢地弹起了一点。他手脚并用地从吗喽的肚皮上挣扎起来,满头满脸都是白色棉絮和紫红色的毛,形象狼狈得像刚被塞进洗衣机甩干了一遍。
捡回一条命,他第一件事竟然是吐槽玩偶的质量。不愧是你,李大普。
李大普被那只巨大的草莓熊玩偶接住,虽然摔得七荤八素满嘴毛,但好歹捡回条命。我刚想冲过去看看他有没有内伤,就听到旁边维持秩序的小警察对着对讲机结结巴巴地汇报:“指…指挥中心…顶楼…顶楼发现一只巨型陆龟…重复,是陆龟…初步判断…是从服务电梯上来的?!”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靠近一个大型通风管道出口的平台上,那只早上还在银行门口“表演行为艺术”的巨龟“大力神”正趴在那里,脑袋缩在壳里,背上还有几道崭新的、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高速刮擦过的痕迹。它怎么上来的?难不成真是坐电梯观光?还是说……它也被园长那要命的“音乐会”给吸引或者吓到这儿来了?
我来不及思考更多,腹部的伤口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抬头再看,那个被自己发明的声波装置“发射”出去的园长,此刻正以一个极其扭曲怪异的姿势挂在高耸的信号塔钢铁支架上,一动不动,像一件后现代风格的行为艺术装置,与冰冷的钢铁融为一体。他的眼镜歪斜着,脸上还保持着那份狂热与痛苦交织的表情,只是眼神已经涣散。后来听赶到的支援同事说,急救人员费了老大劲才把他弄下来,人没死,但陷入了深度昏迷,原因不明。新闻报道更是轻描淡写,只说他“因不明原因陷入深度昏迷”。这结局,真是充满了“艺术感”。
现场很快被拉起了更严密的警戒线,但混乱并未停止。也许是之前的声波、蛇腥味和血腥气太过浓烈,使馆区附近以及更远地方的不少动物都被吸引了过来。各种蛇类(除了那些刚出生的祖马龙,它们大部分摔下去后非死即伤,或者被冲散了)、壁虎、甚至还有几只胆大的乌鸦和鸽子,纷纷涌入这个对它们来说充满“诱惑”的顶楼。
它们爬过碎裂的蛋壳,蹭掉可能存在的指纹,吞食残留的蛇尸和蛋液,留下新的爬行痕迹和排泄物……原本就被搞得一团糟的现场,彻底变成了一场证据的浩劫。技术勘验与处理的同事们脸都绿了,看着这群不请自来的“清道夫”,想驱赶又怕破坏仅剩的痕迹,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哎…完了完了,这下彻底没法搞了。”一个年轻警员看着一条手指粗细的小青蛇慢悠悠地爬过一片关键的唱片碎片,绝望地哀嚎。
而我,则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只立下“大功”又引发骚乱的巨龟身上。它似乎也被这混乱的场面和各种陌生的气味搞蒙了,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只是偶尔伸长脖子,茫然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我走过去,蹲下身,看着它布满纹路的龟壳。之前的惊鸿一瞥让我觉得上面好像有什么特别的痕迹。
“让我看看,你这壳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一边安抚性地轻轻擦拭着龟壳上的灰尘和一点溅上去的蛋液,一边拿出手机,打开星图APP,试图对比龟壳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划痕。
“等等……这个排列……这几颗亮星的位置……没错!”我越看越激动,猛地站起身,对着旁边正在给李大普处理擦伤的实习生喊道:“我知道了!是猎户座!你看这三颗星,就是猎户腰带!还有这颗,参宿四!凶手故意留下这个图案,他在暗示‘猎人’!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肯定是国际动物保护组织的激进派!他们认为园长这种行为是对动物的亵渎,所以要‘猎杀’他!”
实习生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又看看那只同样茫然的巨龟。李大普刚被酒精棉签蜇得龇牙咧嘴,闻言也顾不上疼了,探过头来:“猎户座?激进派?布布你是不是又没吃饭低血糖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正想为我的“重大破译”辩解几句,指尖却在龟壳边缘一处极深的缝隙里,触碰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硬硬的东西。我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尖把它挑出来,放在手心。
那是一片鳞片,比我之前在证物袋里看到的祖马龙蛇鳞要小得多,而且颜色也完全不同。它不是翠绿色,而是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奇特的金属光泽,在顶楼尚未完全熄灭的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这绝不是普通蛇鳞!
我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迅速将这片奇特的金属蛇鳞塞进了我那个粉色毛绒兔子头零钱包里——那是用来装关键证物的“时尚单品”。
就在这时,顶楼入口处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一群穿着黑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人走了进来,他们行动迅速,装备精良,领头的是一个穿着类似监狱长或某种高级别安保制服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如鹰。
他扫视了一眼混乱的现场,眉头微皱,然后对身后的下属用极低但清晰的声音下令:“‘第三行动组’进场。现场存在未知生物污染,按‘生物危害S级’标准进行全面清理。所有样本、痕迹,全部封存带走,特别是……”
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这边,在我攥着兔子零钱包的手上停顿了零点一秒。
“……确保‘核心样本’,尤其是那片变异鳞片,必须回收。不能有任何遗漏。”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了上来。
变异鳞片?核心样本?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片鳞片的存在?
我下意识地把那个毛绒兔子零钱包往身后藏了藏。麻烦,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