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时逝

广东的冬天,最冷的时候莫过于此,持续散落着不定性的雨,有时甚至让你恍不过神来眼前究竟是雾还是雨。与此同时,冷风迎面,全身感受到的冷无不是因为湿气随风渗入,那冷刺骨,过后每每想起都仍一哆嗦。这湿冷便是在冬天最让人难受之处,其他时间,稍感与其他季节“纠缠不休”。这个季节,这个时间段,总是如此,还记得两年前这个时间也是这样,不同的不只是心态与年龄,还有在佛山看到了以前“形同陌路”的雾霾。当年在侨中的日子,游荡在晴朗夜空下还时常抱怨看不到星星,至此后始发现,原来彼时的天空已然璀璨,而一切也只能叹:“当年……”人是,物是,环境亦难逃一劫,所以也许得珍惜这湿冷的冬天,毕竟不知何时……

这两年许多以前认识的同学都结了婚,才发现原来大家已过了那个懵懂无知的年龄,或为人夫妇,或为人父母。曾经我总是觉得二十几岁这个年龄的人该很成熟,是个“大人”了,多好!而当我自己站在这个卡点,我才发现原来不尽然如此。我害怕长大。

今年发生很多事,但压轴的都在这两个月,这湿冷的空气本就让人低沉,窗外的阴郁似乎成了悲剧发生的铺垫,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不约而同地集结于年底,噩耗接踵而来,身边尽是身心疲惫的人。我倍受感触的,体会到了“每一次道别都要用力一点,因为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的真实感受。古来悲哀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且上已花甲,下未成人,其实和“子欲养而亲不待”一样,都只是给生存下来的人敲响又一遍警钟,便是“珍惜”。再有便是,“你还未见着这世界,我却已失去你。”原来总有太多措手不及,原来总要等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有太多不可挽回,原来我们总有太多无能为力。总有人要先走,留下来的人总是最艰难。

人生总有太多遗憾,才反衬出所得的珍贵。单曲循环着陈奕迅的《十年》,果然许多事物都需要时间来沉淀。身边来过许多人,留下的人却越来越少了。有时会感慨曾经憧憬的长大,原来是这么令人疲惫不堪,让人害怕。慢慢的,还是会有提醒你不要想太多的人,还是会有叮嘱你不要太倔强的人,却没有能安安静静听你没完没了地诉说的人。我还是会想起18岁时熬夜躲在被窝里看赵又廷和杨颖主演的那部电影——《第一次》,里面有一幕宋诗乔问“宫宁”:“害怕吗?时间的流逝。”我害怕,害怕时间的流逝,害怕有太多来不及。

不知不觉的就从十多岁变成二十多,然后循序渐进,更靠近人生的几份之几了呢?年龄的变化带来的感受其实是慢性的,微妙的感觉,毕竟当你回过神来时,许多瞬间已经无力挽回,只能回味,只能叹息。比较直接的感觉应该是,发现自己渐渐的不再像以前一样可以通宵达旦,也渐渐地容易因为精神压力大一些就失眠头疼,然后发现会因为缺水而皮肤变得不好,需要你去细心呵护……而让自己觉得成长好的一点便是自己的性格脾气随着时间一点点地在沉淀,发现自己不再肆无忌惮地无理取闹,发现父母已经把你当成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大人,发现其实许多无形的东西更为令人受益匪浅……

也许持续散落的不定性的雨,也是人生的不确定因素的一种写照吧,能钻入内心的“湿冷”,无不源于自己的恻隐之心。心力交瘁的时候,就找个地方,发发呆,你是个成年人了,如果不开心了,一定要哭出来,你看,天空那么广阔无垠,也不见得能憋得住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