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就这么看着她，余初分辨不出她是否还在生气。
“你拍了多少照片？”
余初怔然：“很…很多。”
她怕沈姝不相信她没拍私密照，自证清白提出要带她去看。
“照片都在我的电脑里，我可以带你去看的！”
着急走了几步推开门，余初看见她依然没动，站在门口恳求似的望着她。
沈姝沉默几秒钟，还是跟了上去。
一出门，前方就有人从舞蹈室出来，背影鬼鬼祟祟，脚下就如同生了风。
“陈锦悦？她怎么在这…”余初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卷发女生跑走，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电脑还在里面。
“我的电脑！”
她走的时候是没有关电脑的！
余初脸色发白，飞快跑进舞蹈室里，心里涌起一阵又一阵不好的预感，那些照片，如果被她看到就完了！
背影在转角处消失，除了心虚之外，沈姝还看出了兴奋。
为什么会兴奋？
她带着疑虑缓缓走到门口，余初瘫坐在地上，仿佛被抽走了灵魂，眼里止不住得后怕。
沈姝上前拿起地板上的电脑，入眼是满屏幕的照片，各种场景都有，度假村、公司、春晚、活动…
其中无一不包含了几个人，少年们，和她。
沈姝瞬间明白为什么陈锦悦会兴奋以及余初的惧怕。
因为一旦被她看到照片，按照她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必然会将泄露出去，然后配上一些暗中指引的消息。
那时候粉丝们的群愤，才是真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余初求助地看着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肯定是看到照片了，照片有被拷贝的记录…”
“你是说…拷贝？”
沈姝总觉得有哪一点不太对劲，为什么陈锦悦会知道余初拍了这些照片，还提前准备u盘拷贝？
这一切就像是有预谋般进行着。
不等她细想，中间一大片照片立刻吸引了她的目光。
沈姝垂眸，冷峻的语气中带着丝不可思议。
“没想到你还拍到了这些。”
“啊？”余初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手撑着地站起来勾头看电脑。
那是沈姝离职后回公司时，陈锦悦拉住宋亚轩手腕，被她偷偷拍了下来。
还有一些她对少年们动手动脚的照片，多多少少被余初拍下，虽然内容并不能直接说她骚扰他们，但总归是有点作用。
余初畏畏缩缩地坐回地上：“我就是看不惯她做的事…”
这话说的实在是嘲讽，沈姝没吭声，滑动手指看完了全部的照片。
余初感受到她由内而外对她的抗拒和冷意，自觉退后离她远一点，想着想着又难过到流眼泪。
头顶上方措不及防传来冷清的声音，虽然没什么情绪，却少了很多怒气。
“你做的事，我心里不会原谅你，我也没资格评价你的行为，毕竟那是你的意愿，我管不着。”
余初默默听着，眼泪流的更汹涌，下一秒又听到：
“但是对付陈锦悦，我需要你的帮助，不需要你处于愧疚或是任何心理，你可以完全选择拒绝…”
“我答应我答应！”不等她说完，余初就已经飞快抬起头，眼神期待，不停点头应下。
“…”
沈姝哽了一下，抿着唇神色有些恍惚，心里动容。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余初到底是什么态度了。
生气吗？在知道了解完前因后果之后，好像已经不生气了。
原谅吗？不，被人背叛是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事。
她沉思又复杂的模样在余初眼里，就是忧郁要不要和她合作的意思。
她怎么会不抓住这个赔罪的机会，无与伦比道：
“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如果你不信的话…”
“行了。”沈姝打断她的话，将电脑递还给她，淡淡说道：
“合作愉快。”
她现在对她而言，只是合作对象而已。
余初愣了一下，受宠若惊：“合作愉快！”
-
陈锦悦拿到照片后，马不停蹄赶回家里，将u盘插进电脑。
看着那一大片照片，她的心里被惬意填满，随手翻看了几张，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眼里的嫉妒也越来越深。
凭什么她就可以凭着助理的职位肆无忌惮地接近他们，而她就不可以？！
看看这些照片，一个个有说有笑，就那么开心吗？！
陈锦悦恶毒地在沈姝脸上涂满红色，力道重到恨不得可以直接穿过屏幕将笔划在她脸上。
“像你这种虚伪的老女人，凭什么就可以和他们在一起！明明站在他们身边的应该是我！”
“叫你对付我！”
“叫你对付我！”
“叫你对付我！”
一连画了十几张，又将自己的脸换在沈姝脸上，发泄完情绪，陈锦悦吐出口气，额前刘海被汗打湿。
看着电脑里‘满意的杰作’，整个房间都响彻着她的笑声。
“就算你再得意又怎么样，最后也只是个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和我对，也不看看我是谁，你配吗？”
她选了几张照片，又按照某人的指示编辑了一段话，按下发送键的手都激动到颤抖。
沈姝，从现在开始，你没有以后了！
微博发出，陈锦悦满意地合上电脑，脑海中已经预示到了未来，心情极好地哼着歌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