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歌的表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她急切的说:“我必须马上去南境,不管那些人阻止辰逸见我的原因是什么,我都不能顺了他们的心意”
君辰灏想都没想的说:“我陪你”
洛千歌摇头拒绝,说:“不可以,你现在是明启的主宰,你去南疆那就是御驾亲征,小小的南桑那里就配得上明启君主御驾亲征”
君辰灏语塞了,他气恼的攥紧了拳头,“我···”
当年他肯代替六哥坐上这让人望而生畏的君王之位,为的也只是接过哥哥身上的重任,让哥哥的余生可以自由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活,可以做他想做去没有机会做的事情,却不想这座牢笼除了困住自己以外却没有帮上哥哥任何忙
洛千歌看出了他的懊恼和不甘,柔声道:“皇上,我知道你的心意也知道你与辰逸兄弟情深”
“六嫂”
三年后的重逢,君辰灏一直在刻意的保持着距离,甚至是故意对自己冷言冷语,而此刻他却褪去所有的设防唤了她一声六嫂,洛千歌的心里又多了几份暖意
“皇上,我始终记得初始时皇上的样子,那时的你是世人眼中的谦谦君子、和硕温暖,而我却能从你的目光中看懂你的坚毅、你的抱负,那时我便知道你的才能不输辰逸;三年后的今天,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畏惧你的震怒,我还是能读懂你的关切,在我这,你从始至终都是辰逸的弟弟,是那个重情重义的六殿下”
君辰灏彻底的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眼中多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温柔,她懂他的抱负、懂他的无奈,更懂他无法宣之于口的关切与不甘,这也许就够了
“如此我便不阻拦嫂嫂了,此去南疆一路凶险,还望嫂嫂一路珍重,早日与六哥重逢”
“我知道,皇上也是,皇后娘娘温柔贤良,是你的良人,皇上既然能十里红妆迎娶想必也是看到了皇后娘娘的不俗,不如就放下心结,真的去接受她”
“你···你竟然知道”
“我看得出皇后娘娘的一往情深,也读得懂她的无奈,同为女子,我更明白比起高高在上的地位、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她更想要的应该只是丈夫全心全意的爱,她值得”
“我明白,我会记住嫂嫂的话”
“还有···”
“什么?”
四目相视,洛千歌淡然一笑道:“我可以拐走他吗?”
君辰灏也笑了,亦如初见时笑的那般和煦,说:“嫂嫂,若不是三年前的突生变故,只怕明启早已没有战神,而天工阁也多了一名赘婿”
洛千歌震惊不已,那个让她不愿意回忆的阴暗时光里,他们兄弟竟然有这样的决定?
洛千歌,你真的不得不承认是你自己低估了君辰逸对你的爱,也低估了他们兄弟之间可以为彼此不惧生死的轻易
“去吧,无论怎样,这一次答应我,不要再逃,也不要让自己身处险境”
“好”
洛千歌不再迟疑,转身上了马车,溯雪忙代替溯月驾车向南疆而去
君辰灏低沉的命令道:“溯影,继续你的使命”
五人察觉的城墙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追随着狂奔的马车而去
君辰灏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马车渐渐消失在天际,耳边想着的是洛千歌的话:我始终记得初始时皇上的样子,那时的你是世人眼中的谦谦君子、和硕温暖,而我却能从你的目光中看懂你的坚毅、你的抱负,那时我便知道你的才能不输辰逸;三年后的今天,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畏惧你的震怒,我还是能读懂你的关切,在我这,你从始至终都是辰逸的弟弟,是那个重情重义的六殿下
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走来,站在君辰灏的身边,柔声说:“臣妾终于知道自己那里不如皇嫂了,我没有她的胸襟,更没有她的善解人意,若说今日之前,臣妾还心有不甘,此时此刻,臣妾真的对王皇嫂只有崇敬”
君辰灏收回目光望向林若梦,轻声道:“你不需要和任何人比”
“是啊,以前是臣妾作茧自缚,就像皇嫂说的那样,皇上肯十里红妆迎娶臣妾必然是对臣妾有心的,是臣妾心胸狭窄了”
君辰灏这才发现不远处还一直跪着的众人,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这才低头牵起皇后的手向马车走去,边走边说:“若梦,你说的都对,是朕不敢面对而已”
林若梦诧异的望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君王,心疼的唤了句:“皇上”
君辰灏将林如梦扶上马车,两人都坐好好,他才悠然开口继续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西山关,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府门口冲我甜甜一笑,我的心就乱了,那时候我还不懂什么男女之情,只知道我的皇嫂与众不同,再后来,她给六哥绣腰带,结果绣了一堆四不像出来,我去帮六哥送信的时候在窗前无意看到她满头顶着丝线狼狈不堪的样子,那般咬牙切齿的样子与我所见过的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再后来六哥毒发,她明明已经紧张、害怕到针都拿不稳了,还能第一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那般果敢冷静的让我都自愧不如···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都让我刮目相看,可是她做的越好就越让人心疼,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种心疼会左右我的思想,牵绊我的步伐,很可耻对吧?”
坦诚布公的说出自己心中最隐秘的秘密让林若梦越发的心疼他了,她紧紧的握住君辰灏发亮的手,说:“不,皇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真的”
“我和她绝无半点可能,当我发现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之后,我便第一时间将这个秘密藏于心底,我不可能做伤害我六哥的事情,更不可能破坏他们的感情,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六哥与六嫂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我只想守着这个秘密做我六哥最坚强的后盾,护着他们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可不想全世界都看出了我逾越,我应该是这世上最没有底线的君王了”
“不,你是这世上最有情有义的君王,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一直都觉得比起家人你更在乎高高在上的皇权,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别人眼中求而不得的至高无上权利在你这只是可以帮助兄长拜托枷锁的工具,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你爱的坦荡、无畏,我真的好骄傲,真的,我为我的夫君骄傲”
君辰灏心中一阵暖流流淌着,片刻后,他温暖的笑了,柔声道:“皇嫂说你值得,果然,还是她蕙质兰心,早就看出了你是我的良人,若梦,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我不要你做我的皇后,我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就像六哥六嫂那般恩爱相守,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让我试着去爱上你、守护你”
林若梦笑了,笑着笑着就流下来泪,她满是爱意的望着君辰灏说:“我愿意,就算你无法爱上我,未来,我也不会再纠结,余生很长,我想与你一直走下去”
君辰灏将她涌入怀中,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真的释怀了,曾经那无法宣之于口的悸动终究在此刻与自己、与所有人和解,余生很长,他还有机会让自己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