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建筑

“说什么呢？戴维斯从贝克兰德回来的，你是不是最近学术研究太过投入，记忆有些混乱了？”艾玛夫人带着一丝揶揄的笑意，看向自己的丈夫。

哈特曼教授轻轻颔首，目光在戴维斯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在审视他的神态和精神状态。他沉默片刻，才缓缓脱下大衣，将其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严谨，甚至连衣服的摆放方式都透着一丝精确的讲究。

艾玛夫人见状，走上前帮他理了理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的关切：“快过来坐下吧，外面这么冷。”

哈特曼教授轻轻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今天的工作让他略感疲惫。他走向客厅，坐到戴维斯对面，语气平静而不失严谨：“你提前也不来信。”

戴维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似是随意地说道：“临时决定回来，来不及写信。”他顿了一下，语气略微沉了几分，“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让我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有所改变。”

哈特曼教授目光微微一凝，仿佛想要从戴维斯的表情和语气中捕捉到些什么。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默了一瞬，才缓缓问道：“改变？是指研究方向，还是……其他方面？”

戴维斯轻轻将茶杯放下，靠在沙发背上，神色平和：“研究方向当然有新的体会，但除此之外，我也意识到，学者不仅仅是沉浸于理论之中。有时候，理解世界本身同样重要。”

哈特曼教授的眼神变得深邃了一些，他抬手扶了扶眼镜，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所以，你决定调整自己的方向？”

戴维斯笑了笑，目光在茶杯上游走，语气不急不缓：“我发现，有些知识并不仅仅是纸上的理论，而是和现实世界息息相关的。”

哈特曼教授轻轻点头，神色微微放松了些许：“这正是学术研究应该追求的目标之一。不只是停留在书本之上，而是能够真正理解世界的运作方式。”

艾玛夫人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摇头笑道：“你们这些学者总是这样，一见面就讨论学问。戴维斯难得回来，尤里乌斯，你就不能先关心一下他的近况，至少问问他路上是否顺利？”

哈特曼教授闻言，微微一顿，似乎有些不习惯地放缓语气，轻声问道：“戴维斯，你一路回来可还顺利？”

戴维斯脑海中浮现出回程途中短暂的不寻常经历，但他脸上的神情并未发生变化，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道：“非常顺利。”

哈特曼教授的目光微不可察地闪了一下，似乎察觉到戴维斯话中的微妙之处，但他没有追问，而是轻轻点头：“那就好。”

气氛稍稍放松了一些。艾玛夫人端着刚泡好的茶水走来，将一杯放到哈特曼教授面前，笑着说道：“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晚餐。”

哈特曼教授接过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抬起头，看向戴维斯，语气似乎随意地问道：“这次回来，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戴维斯轻轻一笑，指尖在茶杯边缘缓缓滑动，语气平淡却坚定：“暂时不会走了，我打算在廷根待上一段时间。”

哈特曼教授的眼神微微一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点了点头：“廷根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适合深入研究。”

戴维斯望着他，轻声说道：“不仅仅是研究。”

哈特曼教授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他。他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沉默了一瞬，才缓缓说道：“我明白了。”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壁炉里的火焰轻轻跃动，发出微弱的噼啪声。

哈特曼教授轻叹一声，靠在椅背上，目光复杂地看着戴维斯：“既然如此，明天我们可以去书房聊聊。我正好有些资料，也许你会感兴趣。”

戴维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次日，书房。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在书房内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纸墨香，壁炉的余烬微微泛红，残留着昨夜的余温。书房内寂静无声，唯有时钟的秒针滴答作响，为这片宁静添上几分流动的韵律。

戴维斯端坐在一张深棕色的皮椅上，双腿交叠，目光落在哈特曼教授手中的一叠资料上。他的神情平静，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思考什么。

哈特曼教授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件，每一页都经过仔细审视，仿佛在确认着什么。片刻后，他终于抬起头，将其中一份文件推到戴维斯面前，语气淡淡地问道：“你对这类建筑研究，有兴趣吗？”

戴维斯微微皱眉，伸手接过那份文件，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那是一份关于廷根旧城区某座建筑的研究报告，详细记录了建筑的风格、结构及年代推测，甚至还涉及了一些流传不广的传闻。文件的最后几页，夹杂着几张手写的笔记，字迹凌厉而严谨，显然出自教授本人。

“这是一栋特别的建筑。”哈特曼教授轻声说道，目光深沉，“它的历史比官方记录更悠久，某些结构与我们常见的建筑理念不符，甚至……带着神秘主义的痕迹。”

戴维斯静静翻阅，目光闪烁了一下，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张边缘，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哈特曼教授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缓缓说道：“几个月前，一位学者朋友提起过这座建筑。当时我只是出于学术兴趣调查了一番，但随着研究的深入，我发现它的某些细节与已知的建筑史并不完全吻合。更重要的是……”他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落在戴维斯身上，“它似乎与某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有所关联。”

他的话语中透着深意，而戴维斯的目光微微一凝，思索的神色更浓了几分。他放下文件，缓缓说道：“教授，你想让我研究这栋建筑？”

哈特曼教授沉默片刻，轻轻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

戴维斯看着哈特曼教授，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学者，面对一栋特别的建筑，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