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陷入诡异的寂静。
杜秋寒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嘴角狂抖。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吃人了。
安九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赶紧捂住嘴，歉意的笑了笑：“抱歉...”
“...我不接受。”杜秋寒真的有点破防了。
此时此刻，她忽然无比怀念自己原本的身体。
虽然原本的身体不能修炼，样貌也没这个身体这么漂亮，但...起码不会受到侮辱。
奇耻大辱！
“那...那咋办嘛...”安九慌了。
“别废话了。”杜秋寒语气十分不好：“抓紧办正事。”
“...您要不要试试，能不能掌控大阵？”安九小心翼翼地说道：“您这个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见...”
杜秋寒瞥了她一眼，随后闭上了眼睛，细细感受起来。
“气沉丹田，感受脉搏与生命力——”安九小声指导。
“说人能听懂的。”
“哦，就是屏住呼吸，试一试能不能感受到蛋白质和红细胞的流动。”
杜秋寒点头：“可以感受到红细胞。”
“试一试能不能把那些干涸血液里的血浆蛋白给调动起来？”
杜秋寒沉默片刻：“可以。”
“现在什么感受？”安九目光一凝，沉声问道。
“很饿。”杜秋寒眼角鳞片若隐若现：“越来越饿了。”
随着感受的加深，心头那种对生命力的饥渴就愈发明显。
地心滚烫的岩浆，天空无形的微风，大地的轻微颤动。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诱人可口。
“很好，现在迈入阵眼！”安九表情一喜：“控制住！现在您已经初步接入了封天大阵！”
杜秋寒点头，抬起脚缓缓迈入了其中。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在接入封天大阵时，明明闭着眼，但四周的一切都无比清晰。
视角十分清奇。
就像是玩游戏一样，忽然变成了第三人称。
很快，就站到了那肌肉老者的身旁。
肌肉老者抬起头，面带解脱笑容，缓缓点头。
安九目光暗淡了瞬间，但很快就重新变成了鉴定：“现在...”
“吃掉他。”
杜秋寒脚步一顿，愕然回过头，睁开了眼。
“您必须吃掉他，才能正式拥有封天大阵全部的控制权。”安九郑重说道。
“...不吃。”
杜秋寒皱眉。
林天人哈哈一笑：“别紧张小姑娘，老夫活了一百多岁，若不是陛下仁慈，举全国资源将老夫推到天人，恐怕早就老死了。
早在迈入大阵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能为大莽而死，老夫做梦都能笑醒！”
语气慷慨激昂，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安九眼角闪过泪花，她也是被林天人给养大的，在她眼中，林天人与自己亲生父亲没什么区别。
林天人微微颔首：“动手吧小姑娘，别让老夫瞧不起你！”
他为了防止杜秋寒不忍心下手，甚至用上了激将法。
杜秋寒歪了歪脑袋，目光疑惑：“不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有些无语，“我只是单纯的不吃人，...你不觉得，吃人，有点变态么？”
说完，她上下打量这个老头一眼，目露嫌弃。
“血妖不吃人？开什么玩笑？”林天人丝毫不信。
杜秋寒一整个无语住，欲言又止。
“...要不，我试试把你体内的癫狂之血给提取出来呢？”她下意识说道。
说完，自己率先愣住。
癫狂之血...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词？
林天人微微皱眉，“别浪费时间了，我的理智维持不了多久了。”
为了让杜秋寒进入阵眼，他特意在阵眼上开了个口，如今没了大阵的镇压，理智正在飞速从大脑中抽离。
杜秋寒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伸出一根利爪，刺穿了他的胸膛。
“行。”点头。
林天人：......
不是，你还真就一点时间都不浪费啊...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紧接着，他感觉到体内的鲜血正顺着那利爪，迅速被抽走。
他眼中一喜：“什么！你居然真的能做到！”
属实是捧哏了。
杜秋寒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癫狂之血很快就被抽离了个干净，杜秋寒的双目也变成了红琥珀一般，晶莹剔透，璀璨无比。
林天人脸色有些苍白，但表情却很开心。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理智停止崩溃了。
但很快，他表情又难看了下来。
“...小姑娘，还没抽干净么？”他问道。
体内的血妖力量明明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可那利爪还没有离开自己胸膛。
肉眼可见的，那高高隆起的胸大肌，正在迅速干瘪下去。
杜秋寒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依然没有回答。
林天人终于慌了，“不行！快停下！”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急速衰竭，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活活吸成人干。
没人想死，他也一样。
之前只是单纯的没办法而已。
安九也表情一变，想要上前阻止。
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死死挡在了外面。
“杜先生！您...”
话没说完，那林天人发出一声惨叫，脸颊凹陷了下去。
整个人也变成了一具干尸，被无情的甩飞了出去。
杜秋寒心满意足的长长舒出了一口气，伸出猩红的小舌，下意识想要舔一下那还冒着热气的利爪。
愣了愣，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感觉有点脏...
安九瞳孔巨震，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杜先生...”
杜秋寒收回利爪看了过去：“怎么了？”
安九沉默。
她明白，此时整个大莽的命运都在杜秋寒手上，自己不能闹。
更何况，林天人原本就是要死的，只不过如今是换了一种死法而已...
“放心，他没死。”杜秋寒无奈的声音传来。
安九惊喜的看去：“真的？”
“不信你自己看看。”
地上那具干尸，胸膛果然缓缓起伏着。
见状，安九立马小跑过去，把他抱了起来。
杜秋寒扭了扭手腕，瞥了她一眼：“我把他体内所有的坏血都抽走了，你们大莽的医疗水平这么落后么？他都胃癌晚期了，都骨转移了，也就幸亏他是个体修天人，换别人估计疼都疼死了。”
早在她刚迈进阵眼时，就注意到了林天人胃部那诡异的生命力，吸血时彻底确定了下来。
于是，便趁机把他体内所有的癌细胞，都借着血液给吸走了。
杜秋寒脸色有些难看，癌细胞好恶心...
就像是...算了不形容了。
“癌症么...大莽没有X光和CT技术，还真的检查不出来...”安九愣了愣，目光担忧的看向怀中的干瘪老头，她听说过癌症，但却从没在意过。就连之前林天人说自己胃部不舒服，她也只以为是吃错了东西。
“...能打星际战争的国家，没有医疗技术？”杜秋寒表情古怪。
这tm...难不成把所有科技都点到战争上了？
安九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是呀...我们好多年之前就发现了天外的敌人，自那之后就全力在发展战斗设施...其他的全都抛下了。”
杜秋寒无力反驳，张了张嘴，又无奈的闭上了。
行吧...
联邦早期似乎也是这样度过的，不计一切代价发展武力与军事。
直到重工十六市全部建立完毕后，才开始大力发展医疗。
至于娱乐之类的...一直到轻工三十二镇竣工，才开始有了一点发展的苗头。
这么一看，大莽的发展可比联邦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