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药浴

“师兄！”

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锐利的目光直刺秦源心中，让他不由一肃。

眼前是个老者，年纪要比徐开远大上十几岁，两条眉毛刚劲果决，面容端正强毅，给人一种巨石般的厚重。

徐开远快走两步，贴上去，附耳低语几句。

“有趣的小子！”先这么自言自语一般，徐开遥才问道：“你要学武？”

“我要学武，我要力量！”

“要想堂堂正正做人，光有力量可不够，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上武道高手数不胜数，除非你的力量达到外景之境，足以撼动一城一池、匹敌千军万马。”

“呵！”徐开遥自嘲一笑：“略略感慨，你听听就过去了。”

秦源上前两边，躬身行礼：“弟子诚心拜入门下，请师父成全！”

“入门我许了，至于拜师，等你能够踏足武道再说吧！”徐开遥摆摆手，示意秦源退下，又稍侧着头说道：“开远，今天你带他熟悉熟悉武馆。”

“谢师父！”秦源躬身低头行礼。

“先叫我老师即可。”

没有拜师，自然不可称“师父”，辈分不能乱。

“谢老师！”

“走吧！”徐开远在前面带路。

“武道第一境界，气血境，掌握体内气血，身负百斤之力。”徐开远娓娓道来：“气血，顾名思义，饭都吃不饱的人，气血肯定亏空，无法踏足武道。”

“就算吃饱喝好，气血充盈之后，仍旧需要感悟，也就是察觉到体内气血运行的河流，然后操控住，这才真正踏入武道。”

说到这里，徐开远突然伸出手，搭在秦源肩膀上，捏了捏，语气带着诧异：“气血不足，身体还算硬朗。”

“我现在该怎么做？”

“上药！”

“啊？”秦源不解。

徐开远卖了个关子，不多说，只管走在前面。

两个人返回前院的练功房。

众多弟子见状，纷纷围上来，“徐师！”

“喏！这是新入门的弟子，大家认识一下。”徐开远介绍道。

“大家好，我叫做秦源！”

众人在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愕然，然后连连拱手回礼：“秦兄好！”

他们看得出，徐开远对秦源很特殊，竟然亲自带着，于是，自然客客气气，称兄道弟。

“来个人拿药来，哦，顺便拿套衣服。”徐开远随口说道。

自然有人退下，去准备了。

大家伙都是熟人，一眼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嘿嘿！等会有好戏看了。”

“不知道秦兄弟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看秦兄这副模样，想来只能扛个一两桶而已。”

“我觉得不止，毕竟……”

“打个赌如何？”

“好啊！好啊！”

看到这一幕，秦源心中似有暖流走过，如此温馨和睦的氛围，自从他穿越过来后，还没有体会过。

这就是北衡城数一数二的大势力吗？

这些弟子们，乐观、有活力、腾跃向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红光满脸，短衣下面的胳膊大腿，健壮有力。

再看秦源，一身显得破烂的衣服，面色暗黄、骨相明显，身高虽然尚可、四肢却很纤瘦，也就分明的肌肉纹理，表明体内有几分力气，不是个一推就倒的竹竿子。

吵吵闹闹中，东西准备好了。

一个圆形大木桶，高度有半人左右，直径约莫着两米，正被弟子们灌入一桶桶热水，白气上涌，看起来颇似云烟缭绕。

旁边有个头很小的铁桶，里面盛着绿乎乎的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秦源不由皱起了眉头。

可看其他人，目光灼灼，还舔了舔嘴唇，应该是好东西，不然不会露出这么渴望的表情。

徐开远解释清楚：“练武第一步，补足气血，寻常人自然就是大吃大喝，鸡鸭鱼肉不断。不过这里是武馆，有更快速便捷的方式，就是药浴，俗称上药。”

他踢一脚铁桶，稍翘着下巴，面带笑容说道：“整个北衡城，除了这里，也就兵站有药浴。这桶药液拿到外面去，可以卖到足足三两银子，你就好好体会吧！”

秦源被震撼到了。

等到铁桶内的药液倒入木桶内，混合完毕之后，徐开远示意：

“上！”

秦源深吸口气，然后重重点头，跨步进入木桶内。

那一刻，他仿佛回想起上辈子泡澡时的感受，全身暖烘烘，水流微微律动，轻轻抚过皮肤。

旋即，奇怪的感受出现了。

痒！

很痒！

特别痒！

仿佛有无数的虫子，正发了疯似的，通过毛孔往身体里面钻进去。

秦源本来以为扛一扛后，会习惯，会更容易忍受。

可是，随着药浴进行，温水刺激之下，更多的毛孔不断打开，瘙痒进一步加重，而且，瘙痒感还不断地往骨头里渗进去。

他觉得身体都无法控制，神经被瘙痒感充斥，都无法接受大脑的信号，整个人瘫在木桶之内。

“呼！呼！！”

秦源竭力仰着头，大口大口喘着气，看着天上的悠悠白云，一股激动从内心生分。

我走出第一步了！

“嗯！不错！意志坚定，能扛得住。”徐开远赞赏道。

一般情况，人在药浴刺激下，难免忍不住会嘶声喊叫，或者揉搓身体，来想尽办法缓解，像秦源这种表现得，不多见。

“秦兄弟真厉害。”有人夸奖。

“咱们哥几个，当初可是叫得嗓子都快哑了！”

“有此毅力，秦兄弟日后成就必定不凡。”

徐开远上前两步，伸手进入木桶，闭目感受几秒，说道：“再来两桶！”

“嘶！”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有人略微忐忑地说道：“徐师！这会不会太多？”

“是啊！”有人附和道：“兄弟们大都是一桶一桶来，少数几个用两桶，也就是大师兄，最开始就是三桶。”

“莫非，秦兄弟可以比肩大师兄？”

“诶！还早呢！除非他今天药浴能够用掉六桶药液以上。”

见到三桶药液导入木桶内，使得颜色更加深邃后，徐开远再次试了试，感受到其中气血之力，以及因为被秦源吸收的削减速度，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叫我！”

留下这句话，徐开远就离开了。

众弟子齐声回应：“是！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