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一整瓶朗姆拿了过来,打开,仰瓶入喉时,北院传来敲罄声,
“是香客在膜拜,捐了大功德。”
他接过酒瓶同我一样仰头灌入。
“功德箱的钱很多吗?够不够庙里开销?”
“大体上是够的,大寺主持会常拨款来照拂这里。”
“那就好,至少这里你不用过分担心。”
“白天来这里可焚香修缮,洗礼夜晚灯红酒绿里的卑下。”
“夜晚的工作很让你烦忧?”
“晓丹、李伟、昭君帮我抵挡的虽多,但客人形形色色,我却没有千张面孔,人情生意真难。”
“你会越做越好的。”
“想想蓝湑在世时,开始经营才18、9岁便游刃有余。如今,我怎么与他相比。怪不得父亲不认可我。”
“松柏长青,两不相同,不必妄自菲薄。”
“谈何容易,他既给我经营,又不帮我过渡,看我艰难也不为所动,可想父爱凉薄啊。”
“他…”
“他卖了所有资产带着新妻女移民去新加坡了,走前赏我个空架子经营,我还得对他感恩戴德,真是可笑至极。”
说完猛灌了一口。
原来传闻是真的,连丹姐也重新介绍了孟浩与我相识。
蓝湑的车祸,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他本可以是美院年轻留校的教授…
“至少,你还在围着字、画、瓶活动…景德镇陶瓷学还有你的学生,最近会去看看吗?听说仿古了很多彩瓶。”
“明日启程去,顺便给你挑一套杯子,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摆设人俑,有吗?”
“我会去寻找。晚餐想吃什么?”
“来这里除了吃斋饭还能有别的要求?”
“我们可以出去吃。”
“算了,你又不喜欢荤腥,刚好我也不吃太油腻的。”
“好。”
傍晚,大寺鸣钟开饭,餐厅来了很多人,才知今日来投宿的居士很多。
“中秋节给你留个莲花花灯。”
“好,他们都会留在这里过节?”
“大概是的,听说来了伙日本修行者,我们才可以吃到寿司。”
“他们喜欢字画古董吗?”
“要对他们销售?”
“推荐嘛。”
“吃饭吧,人这么多,我们吃完好给管理让位置。”
“嗯。”
饭后独自散步至院门口,看夕阳映在照壁上,猫在那里伸懒腰。
身后滴滴声,是蓝涛开车出来,上了车,便困意来袭,到画廊后便要回宿舍洗漱睡觉去。
又一连几日不见他,也不见短信来,也许是景德镇陶瓷入货不顺利。
某日深夜,陶亦然忽然兴奋的摇醒我,向我借卫生巾,起身开柜子,拿了出来给她说:“来个月事那么高兴…”
“当然高兴了,我怕死了,以为中招了…”
我忽然惊醒,数着日子,我也快了,就在这几日,悄悄的,也开始害怕…
打开手机,给蓝涛发短信:“你在哪里?”
“回来的路上,晚上到画廊三楼见面…”
“好,开车慢点。”
“嗯。”
整个白天都在不安,好不容易磨唧到会所下班的点,才安心些,脱了工作服,卸了妆,套了身休闲卫衣便从后巷下楼,过街到画廊后巷走外墙消防梯上达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