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亡

“这事你们可别往外说，”

店老板突然压低了声音，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是怕什么人盯上，

“那是我家店小伙起夜上厕所时发现的。”

“就在几天前，”店老板抬头看了眼路易斯，

“我家店小伙看见市政厅的人在32号门口前突然消失了。”

“能让那小伙到包间来吗？”洛里用筷子敲了敲碗，横插了一句，

“我们想具体了解一下。”

“那小伙看到这事后，就辞职回老家了，”店老板瞄了眼洛里，

“估计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灭口了。”

闻言，洛里选择直接闭嘴，不再说话。

反倒是路易斯眯了眯眼，继续用那听不出感情的声音问道，

“小伙看到了几个人？长什么样？”

“就一个，人长的挺高，但瘸了条腿，”店老板眉头微蹙，像是在回忆，

“长相的话？他全身裹着黑袍，店小伙没看清。”

“一个瘸子？”路易斯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店老板，

“你家店小伙去市政厅送火锅时，看到的是一个瘸子？”

“不是，不是，他送到市政厅的时候，看见了好几个人，”店老板摆手解释道，

“但就在他临走时，瞥见了这个瘸腿的高个子向他们走去，但因为只看了一眼，所以没看太清。”

“那另外几个市政厅的人长什么样？”路易斯紧接着问道。

店老板摇了摇头，“不知道，店小伙没说。”

说完，店老板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拿着筷子，夹了一根青菜送到自己的嘴里，

“先吃，咱们先吃，这可是刚从外市运来的上好食材。”

看着店老板开动，胖子等人也顺势拿起碗筷准备吃饭。

路易斯却伸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包房内瞬间没了声，只有火锅里传来的咕噜咕噜声儿。

“这......这是怎么了？”

店老板嚼了下口中的青菜，表情有些凝固，“吃......吃啊。”

路易斯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店老板。

“我......我能说的都说了啊，”店老板强笑着说道，他感觉到这回气氛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其它的......我真不知道啊。”

路易斯面无表情的站起了身，眼神中闪过一抹纠结，

但最终还是拍了拍店老板的肩膀，低声说道，

“给你儿子打个电话吧。”

感受着路易斯拍在自己肩膀上的右手，店老板愣了几秒，

之后，他又下意识的嚼了嚼口中的青菜，“不......不了吧。”

洛里沉默着走到店老板身边，从兜里掏出一部电话，

“打吧，没人知道。”

店老板摇摇头，没有接过手机。

他是个人精，从现在发生的情况来看，自然能够察觉到许多东西。

他的妻子在早年间就死了，自己的女儿......现在估计也没了，

所以绝不能再让自己的儿子掺和进来。

“朋......朋友？”

店老板站起身，望向路易斯，似乎想去拉住路易斯。

但他还没走几步，就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不知何时下的毒药开始发作了，

店老板强撑着身子似乎还想再站起来，但是他太痛了，痛的身体使不上劲。

路易斯背对着店老板，正望着包厢房门口，

听到店老板的声音后，他愣了愣。

沉默半响，

“我们不是朋友......”

“两......两方......”已经开始吐血的店老板，声音含糊不清，“答......答......”

“力所能及。”路易斯只说了四个字，

不知道是对店老板提供情报给出的报酬，还是出于对一个父亲担心自己儿子的怜悯。

听到路易斯的回答，店老板似乎还有点放不下心，又看向了另一个方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来不及了，毒药已经完全发作了。

如果这时候，巴尔能顺着店老板的眼睛望去，

那他之前想问店老板为什么会认出他们是执法者的问题，就会得到解决了。

但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店老板死了，毒发身亡。

这个快要步入暮年的中年男子，精明了一辈子，

就连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求得一份保障。

这份保障正是闭着眼悠闲坐在路易斯等人中间位置的干瘦老头，

他见过这老头，是在自己儿子进入古德学院时的开学仪式上，老头还在上面说过话。

所以他才知道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外市来的游客，

再联想到给自己供货的32号仓库出了事，他才猜测这些人是......执法者。

没错，他猜对了。

但他没猜到......自己今天会死，自己的女儿也会死……

“这......这是怎么回事。”巴尔很懵，他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两人的节奏。

不止他跟不上，一旁的艾薇薇和艾丽丝两人也没跟上，一脸问号。

“他中毒死了，筷子上有毒，”洛里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着躺在地上，还在不停从嘴中涌出鲜血的店老板，淡淡的说道，

“我的元素灵是净风，能感受到大部分的毒素。”

洛里给出的解释很简短，但巴尔等人还是能够听懂。

“所以，刚刚送餐过来的人有问题，”巴尔像是想到了什么，“那......？”

“店老板女儿？大概死了吧。”

洛里从桌上拿下一根筷子，伸到店老板的嘴里捣鼓了几下，似乎像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至于店老板，我给过他机会，他没抓住。”

巴尔等人这才回想起，洛里之前插话时，用筷子敲了敲碗。

“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抓住那个女人，”艾丽丝有点疑惑的问道，

“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因为进来的就是店老板的女儿，一具被操控着的尸体，所以抓不抓她意义不大。”

路易斯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顺便从桌上拿了瓶饮料，拧开喝了一口，才解释道，

“顺带一提，我的元素灵有一个是亡灵，她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子......恶臭味。”

路易斯不想说他闻到的是尸香味，这会显的他有点儿变态。

“至于为啥不让你们吃饭？我只是……单纯感觉不太对劲。”

巴尔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想了之后，还是闭上了嘴。

路易斯瞥了巴尔一眼，刚要开口，艾薇薇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巴尔，他犯罪了。”

巴尔看着桌上鲜红的肉卷，木然的点了点头，他虽然没路易斯、洛里两人那么聪明，但他也不算太笨。

结合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也猜得到店老板干了什么，但他想不通……

“走吧，回执法局，”

至始至终什么都没做的老头阿萨斯站了起来，缓缓开口，心情似乎很不错，

“这里就交给另一队执法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