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摆擂台

1950年夏，不知名茶楼。

各大武馆主再次齐聚一堂，洪震南轻抿一口香茶，看着手底下一众马仔，不禁陷入沉思。

两天前大徒弟郑伟基带回来叶问拜码头的请帖，不知道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样的擂台啊，我以前每年打几十次，不过下面不是凳子，全是刀啊！”

坐在另一桌的罗师傅，对着手底下的弟子，得意开口，接着气愤道：

“叶问这是闹的哪出，保护费不按时交，如今还带人再拜码头，他当香港武术界是什么，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郑师傅闻言，笑眯眯道：“这次拜码头的不知是哪路货色，罗师傅，待会你上不上？”

罗师傅无所谓道：“郑师傅，你上我就上咯，我不信又来一个叶问啊。”

...

约莫半刻钟后，叶问领着王净无与金山找缓步进入茶楼，洪震南耳边立刻响起郑伟基的声音。

“师父，前几天遇见的就是那小子，应该是叶问的朋友。”

洪震南放下茶杯，抬头望去，瞬间眼神一凝，好重的杀意，这位比起叶问，恐怕要难对付的多。

“金山找，是你要拜码头，开武馆？”

洪震南一眼就看到了一起进来的金山找，后者一直在他的码头做工，占着学过几年北方拳，经常在码头闹事。

“不错，就是我，洪师傅，开武馆还要分人吗？”

金山找如今有王净无撑腰，本就桀骜不驯的性子，如今回怼起洪震南丝毫不虚。

洪震南怒急而笑，目露凶光的看向金山找，余光却一直留意一言不发的王净无，语气冰冷道：

“好好好，香港武术界，什么阿猫阿狗都敢闯进来，今天若是被打断腿，可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金山找不客气道：

“我想在香港开馆授徒，自然遵守香港武术界的规矩，今日诚心来拜访各位师傅，没必要如此冷嘲热讽，不如擂台上见真章，诸位觉得呢？”

金山找这番话，倒是让洪震南对其刮目相看，立刻起身道：

“各位师傅，金山找想要在香港开设武馆，得先问问我们，有哪位师傅愿意上台，领教他的高招。”

罗师傅精通螳螂拳，武馆开了十多年，上次被叶问三拳两脚打下擂台，武馆学徒走了一大半，心中怨气犹存。

他知道金山找，和叶问一同来到香港，虽然会一些北方拳，但实力有限，这次他可是有十足准备才上台的，定要找回场子。

“老规矩，投降算输，掉到桌子外算输，一炷香烧完，如果你还站在桌子上的话，我就喊你一声金师傅。”

金山找环顾四周，抱拳行礼，跨步蹬上圆桌，朗声道：“俺金山找是个粗人，学了几手粗浅功夫，请诸位不吝指教。”

“我来吧，这次谁都不要和我抢。”

罗师傅一声大喝，震慑全场，身躯如同灵猴，一连三步，灵活无比，瞬间跨越十米距离落在圆桌之上，立于金山找面前。

“金山找，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必学什么叶问，开什么武馆，纯粹是为自己找不自在，叶问，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罗师傅还不忘记嘲讽一顿叶问，他可是听说，叶问的武馆被逼的关门。

“罗师傅，我看你还是注意脚下，可别被我三拳两脚打下去了。”

金山找可不傻，这一招激将法很多年前在佛山他就用过。

两人互相见礼，罗师傅施展的乃北派螳螂拳，重形不重意，活像一只肥螳螂。

王净无对于南北派的螳螂拳都很精通，罗师傅这只肥螳螂明显练功不到家。

螳螂拳素有上取螳螂手，下取灵猴步的说法，擒拿与腿法兼备，而罗师傅的起势，差出大家太多。

北派螳螂拳基本架势有三弯之说，在技法上是指密肘，肘，肩呈三弯，即沉肩，垂肘，活腕，动腰，不动跨。

这式起手势暗含五门八法，即五种应敌方式和八种身形变换，螳螂拳的宗师人物拳法更是变化多端，应对各种敌手。

双方抱拳行礼，罗师傅率先出手，右手劈掌而下，势大力沉，直至金山找胸口。

劈掌用的不是掌，而是手腕和手掌连接处的‘小天心’劈人，这一掌若是劈实，和铁斧当头劈下毫无差别。

金山找这些年忙于生计，却也没有荒废武艺，开山拳拳势刚猛，见状也不闪避，右拳蓄势挥出。

拳掌相交，噔噔噔各退三步，霎时就退到圆桌边缘。

金山找立刻沉腰下马，稳住下盘，罗师傅则是借助桌子的弹性瞬间腾空。

三连踢攻向桌子边缘的金山找，这一招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要将他攻下擂台。

后者也不甘示弱，直接连跨两步，欺身上前，金山找的应对非常及时，跨前两步先占据身位，，避免被三连踢踢下擂台

果然，即便金三找体格健硕，面对罗师傅的腾空蓄力的三连踢，接触的瞬间，还是忍不住再退三步，一时之间险象环生。

“叶师傅，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是？”

金山找和罗师傅战的如火如荼，洪震南却将注意力转移到王净无的身上。

后者进入茶楼至今依旧是一言不发，年轻的面容却又异于常人的沉稳，显得鹤立鸡群，出类拔萃。

“这位是黄昏武馆的王馆主，精通百家拳，金山找是他门下弟子。”

叶问一句话看似点名王净无的身份，却什么重要信息都没有泄露。

洪震南则面露震惊之色，金山找的实力他不放在眼里，但能和罗师傅麓战良久，其实力倒也可圈可点。

“王馆主，今天这场切磋，其实是因为你要在香港开武馆？”

洪震南恍然大悟，原来正主还未出手，派出的是一只小喽啰。

“让洪师傅见笑了，习武之人，本就花销大，如今初到贵地，总要有一个营生的手段。”

王净无不卑不亢，看向场中交手的两人，语气随意道：“洪师傅，我对洪拳也略有涉略，不如待会你我切磋一二？”

洪震南端起杯的右手微微一顿，随即面不改色道：“原来是同出一门，王馆主师承何人？”

“倒也没什么师承，平时自己瞎琢磨，不值一提。”

王净无实话实说，可落在洪震南耳中，言外之分明就是，‘洪拳而已，我瞎琢磨就足以与你这洪门正宗比肩’。

“王馆主，凭你这句话，若是在以前，偷师学艺，我废了你双手双脚，毫不为过。”

洪震南可是香港武术界扛把子，向来是说一不二，尤其是洪门在他心中的地位无与伦比。

“哈哈哈，洪师傅，你也说了是在以前，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遵守之前那一套，未免太过时了。”

王净无好像没听出洪震南话外之意，依旧用平淡的语气刺激着洪震南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