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错点鸳鸯谱（14）

那只手还在他脸上，几乎覆盖了他半张脸，掌心格外的热。赵颂声都不敢动，结结巴巴道：“阿……阿颜，因为……这个人是……你。”

“我不会，谁这么对我，都不会。”

正因如此，她才会为自己划界限。标明，哪些事，在哪些情况下不能做。

“你的脸很烫，额头冒了不少的汗，呼出的气也急了，你对我动了……非分之想。”

长颜手掌使了些力，推开他的脸。

赵颂声无力的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犹如搁浅即将干涸的鱼重新回到大海，获得他生机。

受不了，赵颂声是一点都受不了长颜主动碰他的脸。浑身都僵了，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放才好。

对喜欢的女孩有欲望，是再正常不过了。却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便显得下流了。

赵颂声根本没办法回答长颜的话。

长颜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是想到了，他自责以为是自己没保护好她，崩溃的大哭。

背叛大海的美人鱼哭不出珍珠了。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我也不想同你争论些什么，你太固执了，一门心思撞南墙，我劝不了你。”

“随你。”

再把精力花他身上，等同于浪费。

他爱咋样咋样，别妨碍她执行任务，也别越过她的红线就成。

纠纠结结的，拉拉扯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打情骂俏。

赵颂声闻言下意识眨眨眼，努力的缓解自己躁动的心情。

长颜已经躺下休息了。精神力外泄覆盖整间屋子方便示警。

她睡觉一向是浅眠，从来都很规矩，睡觉的姿势都不带变化一下。

好一会儿，赵颂声才平复下来。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一下子就不找他算欺骗的账了，可现在，无疑是很好的结果。

赵颂声摸摸自己的脸，还是觉得很烫。

真丢脸啊！太丢脸了！

翻了个身，瞧着已经睡下的长颜，心里微微叹口气。

兵荒马乱的只有自己。

钻进被子里，思来想去，大着胆子靠过去，想抱着她。

脖颈处抵着冰冷的锋芒，她冷淡的警告声响起：“人要学会知足。得寸进尺什么都得不到。”

“能容忍你同我的肢体接触，共枕同眠，你该知足常乐了。再靠近一步，我不会杀了你，但我会阉了你。”

赵颂声后背一凉，顿了顿，却是伸手握住了那柄匕首：“若是阉了我。能够每天晚上抱着你睡觉，也值得，你来吧。”

“……”

长颜一脚把他踹下去，匕首锋利的刃面划破了赵颂声的手掌，一时间，血流如注。

“疯子！”

长颜丝毫不怀疑赵颂声真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似乎是哪里不太正常。

长颜见过不少疯的人，可那是在日常生活中也透露着异常。

“阿颜，我没疯。我只是知道取舍。”

“你说，你和常人不一样，你不会爱上任何人。”

“然而除了你，我谁也看不上。爱不了。”

“留着它，倒不如换些实惠的。”

他看着那把匕首，似乎只要长颜一答应，他甚至能自己动手。

长颜的神色难得复杂一次：“少玩这一套，你就是当着我的面自杀，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房门声响起，传来夏果担忧的声音：“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只调皮的猫跑床上来了，已经跑了。我无碍。你回去休息吧。”

长颜随便找了个借口。

夏果这才放心：“王妃，不如让我随侍吧，也好照顾您。”

“不用，你去休息。”

奴婢侍从都不好当，奴婢更需要晚上随侍，伺候主人起夜。

一般，伺候夫妻两的，都会被男人收作通房。

“王妃有什么事，您只管喊我。”

她都怕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婢女做的不合格了。

“行，你回去吧。”

长颜并不习惯有人这样伺候自己。这丫头白天也要干活，晚上又休息不好，命短。

夏果这才退下了。心里的担忧却没有少。

“喵～”

赵颂声学了一声猫叫。

“我是一只调皮的猫。”

“……没脸没皮。”

之前的话题就这么岔开了。长颜不提，赵颂声也不会傻傻的提。

撕了衣服，把手上的伤口缠好，再处理好洒落的血。

都收拾好了，擦干净身体，把脏掉的衣服帕子打包好，方便带走。

“调皮的猫爬床了。”

他学的极快。现在这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丝毫看不出，长颜碰他一下脸，就慌的不行，紧张到结结巴巴的说话。

“……”

敢情还是自己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不成？

长颜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很多事情的界限并不清晰。当初反噬的那一年，差不多有十个月都是他在照顾，尤其是刚开始谈正事的时候。界限更难清晰了。她不愿意让他的身份暴露，从而引发一场残酷无人性的争夺、虐杀、研究。

留他在身边，尤其是反噬的时候。更是因为，他不会阻止她的行为。

难以界定的接触多了，逐步发展成如今的样子。

没脸没皮的贴上来，硬是要搞的不清不楚。

都是因为，在这些事情上，她没有感情，无法从感情上面去衡量这个度，也不会再过多坚持。只是从绝大部分人的相处模式去划一条不太清晰的界限。肢体接触得少，尤其是手以外的位置。

“……阿颜，你怎么了？”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触碰长颜的脸。

长颜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他顿时僵住了，不太敢看长颜，结结巴巴道：“阿颜……”

他心里涌起隐秘的欢喜，屏住呼吸，期盼着她的宣告。

“你在紧张什么？”

长颜轻笑一声，捏住他的手指，将他的手取下来。

赵颂声心里叫苦，能不紧张吗？

自己做和她来做，完全不一样。

“阿颜，我……”

赵颂声话说不出来。

“已经很晚了，我不想同你多费口舌，误了我的休息时间。休再越界，休息吧。”

长颜觉得有几分好笑，她一碰他，他就宕机了似的，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好了。

拨开他的手，免得他习惯了，便想着更近一步。

赵颂声好半晌都睡不着，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

次日，长颜起的早了些。

一脚踹过去。

赵颂声又一次被踹下去，呆了呆，反应过来，该走了。

待他穿戴整齐，准备离开时，长颜又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