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们搬去哪?”孩子欢喜的问道。
“我们去住大房子。”汉子笑道。
很快汉子抱着孩子进了村子,在一个破败的土房子面前停下脚步,弓着腰进了屋子,唯一的一间房只能容下一家人睡觉。
没办法,庄子里穷,这这是他能建造的最好的房子了,家里东西也少,除了一些做饭用的陶罐和油米之外,别无他物。
屋子里没有床,只有一个用土砌的灶台。
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背上一些陶罐和碗,就带上老婆孩子出了村子。
汉子的婆娘春秀脸上满是忧虑,怯怯的说道:“当家的,你真的带我们去住砖瓦房?”
铁牛咧嘴一笑:“东家已经许诺了,让我们搬过去住,都是青砖瓦房,到时候你也在庄子里做些活计,日子就好起来了。东家给我涨了工钱,足足有二两银子。”
谁承想铁牛这番话刚说出来,春秀就拉着铁牛的手跪在地上:“当家的,我就别骗我了,你有多少能耐我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这个人老实巴交的,又不懂得奉承东家,有没有一技之长,他为啥给你这么多的工钱。”
“你是觉得我病了,想把我卖了。”
铁牛听到春秀这番话,登时哭笑不得,瞪着眼珠子说道:“我什么时候要卖你了?你之前病重的时候我都没说卖你,更何况现在。”
“那你拿来的银子?”春秀不解的问道。
“那是东家看我老实能干,赏我的两钱银子。”铁牛嘟着嘴道。
春秀一脸的不相信:“你懂得啥,东家赏你这么多银子?”
二钱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够一个村民一个月的工钱呢。
铁牛也不知道该如何和春秀解释,只能瞪着眼珠子说道:“你别胡思乱想,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绣娘听到铁牛这样讲,才怯生生的站了起来,不过脸上依旧是有些担忧。
也不敢多问,就这样跟着铁牛来了洛家庄。
“东家,我把老婆孩子都接过来了。”铁牛激动的说道。
洛凡凝着眉头对马良说道:“你去安排一下,给他们找个住处。”
马良点头,然后带着指着内院的一排屋棚说道:“这一排,你随便挑选一个住下,等过两天给你们定制一张大床。”
春秀看着院子里的青砖瓦房,脸上掩盖不住的欢喜。
高兴的有些手足无措。
铁牛也是一脸彷徨的站在原地,不敢挑选。
最终还是马良亲自帮他挑选了一间。
进了屋子,铁牛和春秀的脸色更是激动不已,每个屋棚都有三十多平,隔成了三个小房间。厨房,卧室,客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灶台都是洛凡亲自改造的,既节省柴火,做饭又快。
“需要什么东西,尽管提,等过两天再给你孩子打造一个小床。”马良笑道。
“孩子跟我们挤在一起睡就行了,不用麻烦东家。”铁牛憨厚的一笑。
这哪成?孩子挤在中间,影响夫妻生活。
春秀进了屋棚,摸着崭新的灶台,还有桌椅板凳,脸上掩盖不住的高兴。
两块木板搭建的临时小床上,还放着两床厚厚的新被子。
知道现在春秀都有已经恍然如梦的感觉,有点难以置信,小孩子也是好奇的摸着摸那。
马良看了眼春秀,皱眉道:“铁柱,你媳妇身子不舒服吧?”
铁牛急慌着说道:“我媳妇刚生了病,刚好了些。”
铁牛有些紧张,生怕马良会因此生气。
不料马良反倒是到厨房拎了一只烤鸭,递给铁牛:“给你媳妇补补身子,等她病好了,就让她去纺线织布,一个月三钱银子管饭。”
铁柱和春秀两人高兴的差点给马良跪下。
“马管家,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铁牛红着眼圈说道。
马良皱眉道:“别胡说,我们都是给东家打工的,命是东家的,而且以后别叫我管家,叫马哥!”
庄子里的其他人也陆续的把妻儿接了过来,在看到崭新的屋棚后,都激动不已。
花了两日的时间,在洛家庄的四角建了四个角楼,马良自己选了一个角楼住下,这样有什么事情,他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晚上的时候,洛凡让张缭媳妇煮了鸭汤,又做了些烤肉,给庄子里新来的人接风。
还开了一坛子秋露白。
看到东家为了他们竟然这么上心,新进庄子的人都下定决心,以后好好的追随东家。
酒足饭饱,第二天这十人都早早的起来,洛凡给他们都安排了活计,有管理酿酒工序的,有负责纺线机的,有负责买粮的。
家属也都安排进了纺线坊,每个月都有三钱银子。
在场的人都是马良精心挑选的,闲时他会时刻留意干活的工人,那些老实能干,那些偷奸耍滑,他都看在眼里。
只有不是太过分,马良也不会开除他们,只是不会选拔这样的人进入庄子,也不会让他们接触核心的工序。
挑选的这十人马良留意了很久,都是性格正义的小伙子。
洛凡已经把庄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了马良处理,完全算得上庄子里的管家,只有有些重大事件才会和洛凡商议。
上官婷负责记账,管银子,
倒是朱依柔是闲不住,每天比洛凡还要忙。
偶尔也会来到织布坊,跟着女工一起织布,一点主母的架子都没有。
而武青则是每天拿着剑,给朱依柔当小跟班。
城门口的布告又换了一轮,措辞越来越严厉。
现在还扬言每月二两银子雇人去江州,现在已经撕破了虚伪的面部,强行要求各个村都交一定比例的人数。
一些逃难没有牙牌的难民,凡是被官差撞倒,就会被拉走充军。
搞得人人自危。
牙牌不敢离身,生怕被人抓了去。
不少村子里的青壮白天都不敢进村,都是躲在山里,只有晚上的时候才回村子。
”听说官差已经乱抓人了,也不管有没有牙牌。“张缭沉声说道。
“应该不会,我们都是有户籍有雇工证明的,又交了银子,官差不会轻易来抓我们。”洛凡皱着眉头说道。
确实,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话,那群官差也不敢招惹洛家庄的人。
他们都知道这洛家庄的汉子都是铁打的。
上百个山匪还有一个顶尖的剑客,都死在了庄子里,可想而知这群从边关来的汉子有多可怕。
特别是张虎,那副体格往那一站,一百个官差都发憷。
再加上他们身上本来就有军功,按照大盛的法律,他们可以自由进入阳城。
可怜那些逃难而来的人,牙牌早已经在战火中遗失。这种没有牙牌的人在大盛就属于流民,就算是被人杀了,也官坊也不会过问。
“宁做盛世犬,莫做乱世人。”洛凡叹了口气。
这些逃难而来的难民,原以为进了内城就能保住一条命,现在又要被送到边关烽火之地。
边关的情况都清楚,战火弥漫,危机四伏。
这些征召的民夫三餐不饱,还要干着劳累的活,若是遇到戎狄攻城,那些守城兵根本就不管这群民夫的死活。
直接关闭城门,任凭他们在外面被戎狄屠戮。
“切莫管这么多,酒水照常酿制,宣纸也不要停。”洛凡沉声道。
经过洛凡的这一番改良升级,整个阳城的布价都便宜了三成以上。有了更好的纺线机,还有织布机,布匹的成本大幅度的降低。
就连一些城中普通百姓都多买了几件衣裳。
有了纺线机,就有了廉价的线,织的布自然就便宜了。
加上织布机的效率也提升了。
即使钱家拥有了织布机,照样竞争不过洛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