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扬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不过却扼守淮扬江和盛江的交汇处,兵家必争之地。
洛凡也趁着有时间,便和马良,张虎几人去一趟淮扬城,打算推广下肥皂。
进了淮扬城,虽不是第一次来,不过依然被古朴肃静的城池所吸引。
城池门口巡哨的官兵,皆是管着厚重的铁甲,威武不凡,冷傲的立于城门口。、
不过这群士兵的脸上难免都有一丝颓废之气,倒是浪费了霸气的铁甲。
刚进了城,张虎便满心欢喜的拉着洛凡进了一家古朴的酒铺。张虎之前来过淮扬城,特别爱吃这家酒楼的蒸羊羔,这一来就迫不及待的跑来。
洛凡索性也就请了客,让张虎美美的吃上一次。
“掌柜的,有无嫩羊羔子?若是没有的话,就到市场上买来现杀。”洛凡啪的一声,十两银子放在桌上。
“记得多放些辣子。”
说着,几个人便上了楼上的包厢。
这次来淮扬城主要是寻求肥皂的市场,阳城的肥皂生意给了薛家,只要薛钟山不搞小手段,他是不会反悔的。
不过阳城之外的肥皂生意,洛凡并未许给他。
入了座,张虎就叫了两壶露华浓。
不得不说,这露华浓现在已经红遍整个江南六州,饶是这小县城都有供应。
“咱边关来的汉子,就要喝烈酒,别和这内城的娘们似的,喝口就都龇牙。”马良颇为好爽的说道。
洛凡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不过也没有多说,毕竟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也不是饮烈酒就是好的。
在这,他的佳人醉就靠那些弱不禁风的文人士子买呢,总不能一边整个人家的银子,一边在背后说坏话。
“等吃罢饭,咱们去几家胭脂铺子问问,若是能将这肥皂在淮扬城推销出去,每个月又是大几百两银子的利润。”洛凡喝了口茶,笑着说道。
“也不晓得这淮扬城有没有钱家那种仗势欺人的大户。”马良皱眉道。
张虎猛灌了两口露华浓,笑着说道:“就算有也不怕,谁若是敢欺负凡哥儿,我把他的胳膊拧断。”
马良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谁也不清楚这淮扬城的情况。
“等吃了羊肉,我就去打听一下。”马良笑道。
“不急。掌柜的,蒸羊羔好了没?”洛凡喊了一声。
……
同样是这酒楼的一间厢房内。
一个须发皆白,脸色苍白的老者,饮了口杜康酒,目光凝望着手中的长剑。
“醉里挑灯看剑……顾剑,我昨晚又梦到那些老家伙了。”
包厢内的一干护卫都没听到老者言语中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王爷是在担心江州的战事?”一个剑眉星目的汉子,笑着说道:“我大盛有百万雄兵,定然可以挡得住戎狄的铁骑。”
老者紧闭双眼,脸上浮现一抹苦笑。
“当初雍州沦陷的时候,那帮人便是这样说的,结果雍州不到一月就沦陷了。”
“这偌大的盛朝,竟无一个堪当大用的。”
立在老者身边的汉子闻言,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沉沉的站在身旁守护着。
那老者眉宇间浮现一抹凝重,望着眼前的酒盏,沉默了一会,端起酒杯饮了一盏。
“王爷,李神医说了,你的身子不好,不能饮酒太多。”顾剑脸上露出一抹担忧。
“无妨,就饮这一盏。”老者皱眉道。
焦急的等了半个时辰,蒸羊羔终于送了上来,足足有二十斤的嫩羊肉,一大盆的羊肉汤。
张虎吃的满嘴流油,不由的又多饮了两碗露华浓。
趁着三分的醉意,张虎好爽的说道:“真怀念在雍州洛家庄的日子,咱们一百多庄人,杀了八百戎狄骑兵,那是何等的威风。”
听到张虎酒后胡言,洛凡脸色微微一沉,说道:“张虎,不要在外面提这些。”
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只是不想招惹必要的麻烦而已。
说着,洛凡看着包厢的门开着,于是起身想要关门。
却发现一个醉意熏熏的白发老者,正斜倚在门口,看向洛凡的时候,脸上浮现一抹和煦的笑容。
在那老者的身边还跟着七八个精炼的汉子。
洛凡也顾不得其他,急急的关上包厢门。
张虎被洛凡说了一句,应了一声,继续埋头吃羊肉。
酒足饭饱,将余下的羊肉打包。
三人找了几家胭脂铺子,最终找了几家愿意卖肥皂的商家。
在确定了下个月的需求量后,三人才骑马回到土家堡。
“我们这个月有两千多坛酒的订单,还要制作肥皂,能忙活的过来吗?”张虎拿着一个羊腿一边啃,一边问道。
“可以,酒坊和造纸坊都是经过升级的,不需要太多人少就可以运行。以后我们也不需要亲自送酒,让他们自己来取酒。”
“到时候,你们只需要护送一段距离,别让酒水在土家堡附近被打劫了。”
至于上了官道,酒水有没有被打劫,洛凡就懒得过问了。
经过几天的休养,李逍遥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每天除了帮忙护送客商之外,就是训练庄人练剑。
庄子里的人不少都是战长沙厮杀出来的,练就了一身的胆气,但论身手,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上一些。
被李逍遥教习了一些剑法,每个人都受益匪浅,成长有目共睹。
“李兄,我给你带了一个羊腿。”张虎一进了庄子,笑着说道。
李逍遥闻言,嘴角不由的流出口水。
“谢过张虎兄弟。”
张虎将半个羊腿递给李逍遥,上面还有牙齿啃的印子。
“怎么还有牙印?”李逍遥一懵。
张虎擦了擦嘴边的油:“我路上饿了,就啃了一半。”
李逍遥满头黑线。
淮扬城西郊,一处环境僻静的湖岛上,伫立着一个简易的茅草亭子。
一个披着厚重大氅的老者,目光望着面前的一湾寒水。
骤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掠过,脚尖在湖面上的舟楫上轻轻一点,身子便一跃而起,须臾间落在亭子旁的柳树上。
惊的几只冬鸟扑棱着翅膀飞散。
老者脸色微微一动,淡淡叹了口气:“顾剑,你身上的杀气重了一些。”
“顾剑学艺不精。”顾剑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那小东家查了没有?”
顾剑闻言,说道:“已经让人调查了,那小东家在雍州的时候,确实杀了八百戎狄骑兵,江州守将李牧山擢升的军功,就是跟随这小东家打下的。”
“竟有这事?”老者的眸子闪烁着一抹光芒。
“不光如此,钱豹以及那一百个官兵应该也是他杀的。”顾剑补充道。
“这就有意思了。”老者脸上浮现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只可惜这个小东家想要明哲保身,似乎不太愿意不如朝堂。”
“咳咳!”一句话说完,老者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嘴角惊渗出一丝鲜血。
顾剑脸色骤然焦急:“老王爷,你还是先进屋吧,外面天寒。”
老者苦涩一笑,摆手道:“无妨,人老了,也就无用了,一场风寒就这般不堪了。”
顾剑立于老者身后,脸上浮现一抹悲戚。
眼前的老王爷何止是年迈这么简单,征战五十余年,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
老者凝着眸子,在此望向北方,苍老的脸上蓦然露出忧虑。
“外有戎狄侵犯,内有奸佞误。国,可怜我大盛的百姓。”
老者裹了裹身上的貂皮大氅,暗自嗟叹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顾剑,拳头亦是蓦然紧攥。
“阳城那边的王将军,恐要对这小东家下手。”
“随便找个借口,将他调回原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