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朱祁钰慌了

如果朱祁钰是个弑杀的人,估计眼前这些大臣,怕是有一半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只可惜他除了痛骂这些家伙两句,发发牢骚,根本就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最后他强忍着让人看了这帮饭桶的冲动,转头向一旁的王保问道。

“于少保他们还需要多久才能赶回来。”

王保默默算了算时间,恭敬的说道。

“回禀陛下,按照前两天传回来的消息。

于少保他们至多一两天的时间就能带兵回来了。”

“那石亨等人大概还要多久才能抵达。”

听到这话,王保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色,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怕说了之后,朱祁钰会将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

可朱祁钰已经发问了,他若是不回答,照样会有麻烦。

犹豫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照实说。

“不敢欺瞒陛下,石亨的先头部队,估计再有一天的时间就能抵达城外!”

猛然听到这话,不光是朱祁钰的脸色大变,就连下面的朝臣也都跟着一个个露出了惊骇的表情。

“他们不是才出发几天的时间吗,怎可可能这么快就到了。”

“这岂不是说,石亨的人马,可能要比于少保他们提前抵达。

若是他们提前布下埋伏,岂不是会打于少保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下面这帮人别的能耐没有,可这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们自然也看得出来。

听到群臣的议论的声音,朱祁钰一脸惊慌的看着王保道。

“消息可否属实!”

王保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这个消息是东厂的探子亲口传回来的,不可能有误。”

听到这话,有几个胆小的官员,竟是直接被吓得昏死了过去。

其他官员也都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朱祁钰,想要让他赶紧想个办法,至少也得让于谦能安全的回到京城。

“陛下,于少保可是大明的中流砥柱,他绝对不能出事啊。”

“是啊陛下,您可一定要尽快想个办法,拦住那些叛军,绝对不能让他们设下埋伏,将于少保他们阻拦在城外啊!”

虽说,朝堂上的这些官员,至少有一半以上跟于谦不是很对付。

但此时于谦这个帮助大明打赢了第一次北京保卫战的功臣,反倒成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若是于谦真的死在了对方的埋伏之下,那京城可能就真的晚了。

即便是不为了大明考虑,他们总得为自家的小命着想啊。

所以,于谦绝对不能死了,不仅不能死,最好还是安全的带着几万大军归来。

这有这样,京城才有可能守得住,他们的小命也才能保住。

朱祁钰身体微微颤抖,双眼赤红一片,他死死的盯着下面的这帮大臣。

“现在你们想起于少保了。

当初又是谁建议让于少保亲自领兵北上的。

倘若你们中有人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此时大明也不至于陷入到,连几千人都没办法应对的境地。”

这话一出,下面的群臣立马就闭上了嘴巴。

因为朱祁钰说的没错,当时朱祁钰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于谦亲自带兵北上的。

可这帮大臣觉得,只要于谦带兵北上,离开权利的中心,那他们就能趁机架空于谦的权利,即便到时候他打赢回来了,可手里的权利也早就被他们给瓜分了,而那时的于谦就等于是一支被拔了牙的老虎,再也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还不等他们开始动手抢夺于谦手里的权利了,石亨的兵马却是先一步朝着京城来了。

这下他们又想起于谦来了,完全忘记了,当初可是他们一起联手才将于谦给撵到辽东去的。

就在这时,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报,紧急军情,叛军距离京城已经不足五十里,预计明天早上之前就能抵达京城城下。

还请陛下早作决断,尽快派兵驻守各个关隘,否则等到叛军兵临城下,一切可都晚了。”

朱祁钰满打满算也才刚刚当了一年多的皇帝,期间各种军事调动全都由于谦这个兵部尚书来操作,他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于谦不在,其他臣子也都一言不发,这种情况下,朱祁钰即便是想要担负起作为皇帝的责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而这个时候,群臣又都一个个像是甩锅一般的大声说道。

“请陛下早做决断,派兵应敌!”

原本情绪就处在崩溃边缘的朱祁钰,此时没群臣这么一激,顿时一股热血上涌,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他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身来,可尝试了好几次却都无功而返。

就在他心中的郁结之气越来越重,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的时候。

大殿外突然有传来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兵部尚书于谦于少保在殿外求见!”

这道声音此时听在朱祁钰的耳中,不吝天籁,他已经顾不得弄清楚,于谦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大殿外。

他强撑着身体,抬手冲殿外喊道。

“快请于少保入殿!”

此时,不止朱祁钰,整个大殿的所有人都齐齐转头望向了殿外。

不多时,一身戎装,腰间挂着长剑的于谦,脸上带着不怒自威的表情缓缓走进了大殿。

他单膝跪地,拱手冲龙椅上的朱祁钰说道。

“陛下,微臣得到消息,叛军先头部队已经距离京城不足五十里,明日清晨就能抵达。

所以微臣不得已舍弃了大部队,快马加鞭提前赶回来京城。

还请陛下恕微臣抛下大军之罪!”

在见到于谦身影的那一刻,朱祁钰心中的所有恐惧和担忧几乎是一扫而空。

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直接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来到于谦身边,亲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于少保你总算是回来了。

你这要是晚回来一天,这京城恐怕就守不住了!”

看着眼前快要哭出来的朱祁钰,于谦的鼻子也忍不住的一酸。

说起来,朱祁钰此时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在后世可能还在父母的庇护下读大学,未曾真正的走入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