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发出惊呼,还有人慌乱地喊“医生”。
田永辉被咬伤了,是一条五步蛇。
谁也不知道这条蛇是什么时候靠近的,等林素真几人过去,只看到田永辉抱着腿坐在地上,面色惨白。
随行医生很快上前处理伤口,好在反应及时处理得当,田永辉很快脱离危险。
“那条蛇呢?”
田家家主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
他还是很重视这个自己选出来的继承人的,要是他出了什么意外对公司各方面都有影响。
“这儿呢。”
说话的是顾军。
他知道自己不太会说话,玄学也学得不太好,这段时间很自觉地缩在后面,看起来像个毫无存在感的小弟,其他人都没怎么注意他。
此时一开口,众人的视线看过去,他顿了一下,看向林素真。
林素真还是那副营业模式的面无表情,看着他的眼神里也没什么情绪。
顾军却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腰杆挺得更笔直,人也不慌了。
“我听到声音准备过去,低头看到脚边有一条蛇,顺手就踩住抓起来了。”
他一直在农村长大,村里孩子野,上山爬树下河抓蛇都是玩腻了的。
因着小时候还要照拂顾安琪,他每样都要做得最好,在那群孩子里有很高的威信。
但是后来,因为他父亲的事,那些孩子开始疏远他,他也不再出去,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起来,不再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王。
此时抓着蛇,接受到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他突然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众人一阵静默,还是田家家主先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林素真笑道:“后生可畏啊,多谢小友。”
他其实是有些尴尬的,毕竟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有人抓到了蛇。
这条蛇最后交给了随行的保镖,经过蛇咬事件,田家家主决定尽快赶往祖坟,还是林素真拦住了他。
“田家主,等我们赶去天色已经晚了,不如就在附近的镇上住一夜,第二天再过去。”
他们走得不算早,天海市又离田家祖坟较远,一路赶来已经快到黄昏逢魔时刻,绕路还要几个小时,到了祖坟已经是晚上。
晚上亮度不够好,地形也很难探查,祖坟那边更是没什么人烟,勉强算是野外,危险性很大。
田家无疑是相信风水一说的,林素真也表现出自己的实力,这些话有他说最合适。
田家家主沉吟片刻,最终没有拒绝,一行车队再次改换路线,往最近的镇子赶。
田家在镇上也有一大处房舍,供每年回来祭祖的田家子弟住。
住下这些人却有些不够,还是田永辉的秘书带着一些保镖去镇上的酒店,才解决问题。
这次来的人多,除了田家家主都两两一间,其中田永婕跟张红绫一间,顾军和林素真一间。
田永婕还是那副大度可亲的样子,只安静站在那儿就像一卷水墨画。
林素真总觉得她怪怪的,也就没拒绝她的搭话,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田家发家后很重视子女的教育,男孩女孩都是比着那些大家族的孩子教养,作为田家家主最喜欢的孙女,田永婕的学识还是过关的,说起什么两人都能聊一点。
两人聊得正欢,张红绫就有些吃味了,但她知道自己没有身份管着林素真,只好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虽然顾军一直“师娘”“师娘”地喊着她,但她和林素真都没当真过,林素真之前对她也没有任何表示,只除了那块表……
张红绫挽起袖子,露出骨骼漂亮的手腕,为了配这块表她特意穿了黑色的长裙。
“你们在聊什么?素真,要不要陪我去吃晚饭。”
女人的幸福还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没什么,你想吃什么?”林素真完全没懂女人的小心思,还问了田永婕一句。
“田小姐,要一起吗?”
田永婕看着直男的林素真,又看了看暗暗瞪自己的张红绫,笑着点点头。
张红绫想象中甜蜜的双人晚饭到底没吃成,因为林素真又叫了顾军,四个人找了间包厢。
一顿饭吃得心思各异,至少两个女人是这样,只有两个男人是真的在吃饭。
众人一直待到了早上十点,然后开车赶往田家祖坟。
田家祖坟在一处依山靠水的风水宝地,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只一些老坟重新修缮了下,在周围风景的映衬下倒有些意趣。
一行人到了田家祖坟外,田家家主率先下车,脸上满是唏嘘感叹。
人老了就容易想死后的事,田家家主此时就是这番情态。
一旁的田家子孙都没有反应,林素真这些外人就更不会插话,众人就在这种奇异的气氛中进了田家祖坟。
国人最重家族传承和祖先宗祠,田家就是这样一个很典型的家族,老宅处处是风水局,作为根基的祖坟就更不可小觑。
林素真走了一圈,肉眼看不出什么,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阵图、罗盘和测量的法器,开始布局。
周围人包括田家家主都在一旁看着,没人说话,只林素真不停指挥徒弟的声音响起。
“线。”
“朱砂。”
“阵盘。”
林素真简单布了个测量风水地象的阵,也不怕周围人学去,然后拿着罗盘寻着阵局的指示走。
走到西南方时,拴在罗盘上的绳子晃动,牵扯后方的阵盘吐出铜钱,顺着绳子向四面八方滑动。
林素真又拿着罗盘缓步走了一圈,最终停在一处很新的坟墓前。
从阵图过来的铜钱到这里就停下来,半锈的小五帝钱带着轻微的震颤。
“这座坟是今年修的吗?”
他虽这样问,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从镇上过来的田家人就是今年负责修缮祖坟的,他看了看坟墓,点点头确定了林素真的说辞。
林素真不再多说,从一旁的保镖那里拿来一个铲子,就着铜钱悬空的位置狠狠挖下去。
这里的土壤属黄棕色,林素真深挖了几铲子,却挖出一些带着腥臭的黑色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