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跳楼鬼的幻境，一起都是那个鬼魂侵入的假象，可是如果他真的乱动就中招了。
比如，他此刻的身体就在楼顶边缘，林素真一动，自己就得凉。
但他一直心高气傲，哪能愿意被牵着鼻子走。
他仗着自己的实力、心境各方面都比跳楼鬼强太多。
抬手燃了张引灵符，催动精神力，将脑海中破阵的念头扩大无数倍，撞到离他最近的跳楼鬼的意识上。
精神力之争说着玄奥，其实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
此时林素真的意识占绝对的主导，再加上他意识里属于道的中正平和，这个幻境算是破了。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林素真重新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面前的跳楼鬼逼近的身形，此时却捂着脑袋尖声嘶叫。
“你！你竟然破了我的幻境！”
跳楼鬼面目已经扭曲，不再是之前无害人类的样子。
“嗤，以后这么大胆释放自己精神上之前，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吧。”
“哦，抱歉，忘了你没有下次了。”
林素真没兴趣再和跳楼鬼废话，直接开口唤道：“屈婉！”
“是！”
屈婉因为刚才的打斗魂体有些不稳，不过对付一个被林素真破了幻境的跳楼鬼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心里憋了一口气，收到命令直接扑了上去，几下将没有反抗之力的跳楼鬼撕碎，吞了下去。
林素真觉得这个学校的鬼蜮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不禁怀疑起自己这次的决定。
不过里面鬼物的能力倒是奇奇怪怪的，和一般的鬼物发育的情况不太一样，好像有些畸形……
甩掉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念头，林素真带着屈婉想往下走，却见屈婉一脸警惕看着周围。
鬼物对阴气和同类的感知更为敏感，林素真沉下心细细感知一番，果然察觉到空气中多了些什么。
“谁？”
林素真的声音灌了灵气，沉闷如黄钟大吕，有祛除邪祟的作用。
“你是哪家的小道士？人不大还挺凶。”
女人的声音婉转如莺啼，带着几分娇嗔意味。
林素真循着声源看去，手上掐诀准备一个不对就一道雷炸过去。
楼梯的另一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位身姿曼妙的女人，一身大红色纱衣，看不清面目。
强大的威压让一旁的屈婉有些颤抖，林素真顺手拍了张符过去，屈婉这才好些。
“哟，你这小情郎还挺贴心。”
女人轻笑，语气里带着让人不太舒服的意味。
这女人本来没有恶意，站在那里存在感很低。
此刻不知道什么东西碰触到她神经上敏感的弦，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复杂，虽然没有恶意，却让人不舒服。
林素真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鬼，毕竟有些玄学界的人身上阴气比鬼还重。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之前救走鬼蜮主人并打翻屈婉的就是眼前这位。
“你是什么人，之前为什么救了那鬼蜮的主人？”
林素真铁石心肠，并没有因为对方美好的外表心软几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女人，防止对方轻举妄动。
眼前这个人很强，林素真的直觉告诉他。
“这个嘛，它身上没有血气，说明它没有杀过人。”
“你看，你杀楼顶这个我就没管。”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鬼蜮主人没造杀孽所以不用死，林素真本人并没有随意屠杀鬼物的权利。
这也算是小小的离间，如果林素真继续追究，屈婉身为鬼物可能会担心林素真哪天就把自己灭了，就算不追究，也会有一定的隐患。
林素真从来不试探人性，鬼生前也是人！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这也侧面说明，对方一直在注意着林素真的一举一动，实力不弱而且来者不善呐……
“小姐的意思是，纵容恶鬼杀人无罪？”
林素真并没有钻进纱衣女人话中的套里和她理论，而是就事论事，指出这次杀鬼蜮主人，是因为他纵容跳楼鬼杀人，而不是因为他是鬼。
“你的意思是，我有错咯？”
女人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周围的温度却又下降几分。
“在下只是就事论事。”
林素真觉得眼前这人应该是个被特殊时期洗脑洗傻了的人，偏偏这种人实力强大性格古怪，轻易不好动手。
女人抬手，长长的衣袖抛甩过来，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屈婉自知不敌，识趣地站到后面，林素真上前，一道至阳至刚的符咒击出，与阴气衣袖激烈碰撞，激起的气浪将屈婉抛飞出去。
林素真分出一丝心神，见她没有大碍才放下心。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纱衣女人，半点不敢松懈，毕竟对方是真的强，刚才那一招落在屈婉身上魂体消散都是轻的。
当然林素真也不差。
他耍了点小心机，用至阳至刚的符咒，附带一分劲气后发先至，再加上至阳至刚符咒对阴气衣袖的克制作用，这才看起来轻松的接下这招。
那女人不知道看出来没有，却也不再纠缠，手一招，之前的鬼蜮主人阴阳头被她提布袋一样拎在手里，面上颇为嫌弃。
“你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这个鬼我带走了，下次再找你！”
林素真有些摸不准纱衣女人是什么动机，是校园鬼蜮事件的幕后之人，还是见猎心喜？
想起对方分明十分嫌弃鬼蜮主人却还是带走了他的样子，林素真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女人说得没错，他确实需要善后。
两人刚才的动作没有做好防护措施，声音大得附近很多人都听到了，路灯下昏昏欲睡的教导主任更是吓了一跳。
林素真走到屈婉身边，她已经自己站起来了，面色有些灰败。
她明白自己对林素真的作用已经不大了，甚至刚才的战斗她完全是拖后腿的存在。
内心有些忐忑，不知道林素真接下来会怎么对自己。
林素真神色如常，还是那副不远不近无所谓的态度。
“走吧，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半句不提刚才的事，屈婉却觉得鼻子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