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为她谋划

一来二去，他又站到苏瑾晚身前，对黎慕勋说：“我女儿心软，只要一个道歉，但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坐视不管，若是不给出个像样的交代，你就别来我程家了。”

苏瑾晚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她背后是程家，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程家，若是被人欺负没有讨回来，那程家以后岂不是任人摆布。

这件事，黎慕勋必须给个交代。

就算程千里不说，黎慕勋也会这样做。

他看了一眼苏瑾晚，眸中像是压抑了满腔的欲望，道：“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刻都压不住心口的叫嚣。

苏瑾晚脚下的灯光延伸到男人的阴影中，她盯着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良久，回眼后，一片清明。

等到闹剧散场，周围的人才回过神，程鹏大笑了两声，朝他们走过去。

看到来人，程千里蹙了一下眉头，给苏瑾晚介绍起来。

“晚晚，这是你大伯程鹏，程家人丁稀落，他也没个一儿半女，倒是认了不少干女儿干儿子，没一个省心。”说着，他睨了一眼程鹏，写了满脸的不争气，“黎家的养女，就那个姓秦的，就是他干女儿。”

苏瑾晚诧异：“秦诗？”

她以为秦诗只是仗着黎家给她的身份嚣张，没想到还给自己找了个外援。怪不得秦诗对着她的时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却又从未主动提起这个身份。

京都的上流圈儿也分为一二三层，而且每层的差距差的不仅仅是几百万，更是不可多得的人脉。

而程家就是不可多得的人脉，攀上个一枝半点，下面的人都要看你脸色。但秦诗自诩高傲，干女儿这个名头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所以从未提及，却给自己增了一针强心剂。

想到此，苏瑾晚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眨眼看向程鹏，说：“大伯挑人还真是来者不拒，不过您干女儿腿被打断，怎么不去查查是谁干的？”

程千里没有跟她提及这件事，所以程鹏也是一脸的茫然。

他瞥了一眼程千里，哼了一声，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再说我已经跟她断过关系了，事事都要以我弟弟为重。”

他的意味明显到不行，苏瑾晚也看向自己父亲，挑了下眉，问：“秦诗的腿是您做的？”

要不是秦诗腿被打断，黎家也不会趁此机会办什么堂审，她也不会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就算没有秦诗的事，还有张三李四等等的理由，黎家那几个视她为眼中钉的人早晚不会让她过得舒坦。

如果是程千里做的，她这个锅背得好像也不亏。

程千里第一次觉得慌张无措，他也知道黎家那一出是因秦诗而起，所以才没有把为她出气的事告诉她。刚看程鹏走过来时就知道会坏事，没想到坏得这么快。

他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晚晚你别生爸爸的气，实在不行，我把她找出来澄清。”

黎家事后他专门派人找过秦诗，但这小丫头就是个泥鳅，见势不对滑溜溜的跑到了国外，当然，程家的主要势力都在国外，找个人也是轻而易举，不过需要看苏瑾晚的意思。

要是再像这次一样好心办坏事就不值了。

听他承认，苏瑾晚挑了挑眉，一脸严肃，眼底却藏着不易被人察觉的浅笑，对程二爷说：“秦诗的事我自己处理，爸您就别插手了，黎家针对的是我，就算没有您，他们也绝对会找其他事。”

“不过，上次看他们对您的态度，应该是不会轻易再给我使绊子，您的身份还真是万能钥匙，什么锁都能开。”她粲然一笑，端的是一派天真，让程二爷又忆起郑蕊。

那时，那个女孩就是这般笑着，对他说任何事都可以迎刃而解，世上没有难着她的东西，他以为这是他一辈子要守护的笑，世事弄人，最后也没守住。

他摸了摸苏瑾晚的碎发，毛茸茸的，手感喜人，说：“你母亲若是还在，定不会让你受这般欺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漏，没能照顾好你。”

郑蕊向来强势，若是她还在苏瑾晚身侧，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为女儿讨一个公道，不像他，顾忌太多，忍着忍着就没了脾气。

眼神里的忧伤是藏不住的，苏瑾晚看着自己的父亲，知道他做得够多了，心下也不由一软。拉着他的手安慰道：“我的路要我自己走，没有谁一定要帮我，不管是您还是母亲，我从来只有感恩，您也没必要陷在往事里对我怀着歉意，这不是我想要的亲情。”

她伸出手，呈握手状，说：“没有谁对不起谁，爸，以后希望我们是一对平等的父女，您疼爱我，我也尊敬您。”

爱情里没有高下之分，亲情里也不该有，任何人都该平等，往事再荒唐终究是往事，她没有参与，自然也不该承着程千里对母亲的歉意肆意妄为。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平等，你给我一分好，我还你一分情，没有压力，没有负担。

看着女儿伸出来的手，他怎么会不明白她的用意。

自从得知苏瑾晚是他的女儿，虽有欣喜，更多的却是歉意与悔恨，这两种情绪像是一把火，每每在深夜都烧得他彻夜难眠，百倍煎熬。

他思虑了太多的补偿，又怕苏瑾晚不收，更是绕在他脑中久久盘旋。

环顾前生，也只有一副身家能称得上心意，所以才会在宴会上暗示。其中的风险他当然心知肚明，程娜已经被他养废，他不想郑蕊的女儿也落得那般境地。

只有成长，只有自成靠山，才不会如今天一般随意受人欺凌无力反抗。

他没有问苏瑾晚的意见，他害怕她拒绝，害怕她不愿承受一切，害怕她一个眼神自己就会心软。

保剑锋从磨砺，梅花香自苦寒来。

他要女儿成为足以跟黎慕勋平起平坐的人，不再掣肘于人。

看着苏瑾晚澄澈的眼睛，他有一丝心软，随即被他掐灭，握上苏瑾晚的手道：“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哪有父亲不疼女儿的。”

他敛了敛眸子，“以后我会尽量不提旧事，要是处理不过来，一定要告诉我，爸永远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