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新的变化
- 柯学:酒厂来了个年轻人
- 海之郎
- 3987字
- 2025-02-10 20:04:53
【诸伏视点】
“砰!”一声响亮的声音,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了一袋满满的东西。
袋子里是买来的各种罐装酒,啤酒、鸡尾酒、酸酒等应有尽有。包装看起来都是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的常见品牌。
之所以没有高酒度的酒,是因为如果醉倒了就没有意义了。
之后,我把萩和松田叫到了公安局,结果被萩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尽管我们不能长时间拘留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结论,只得在没有结局的情况下解散。
最初召集他们的决定是我一意孤行的,而且为了不让其他公安人员怀疑我,我也必须保持一定的隐秘性,所以一开始就有时间限制。
在这种情况下,今天晚上,松田提出了集合的要求。
“今晚,什么时候都行,无论几点,我都会等你,一定要来。”
他显然知道我不能在现在的环境下说出那种话,而我当时虽然情绪激动,还是能理解他的意思。
指定的地点是萩原的公寓。
离警视厅并不远,我尽量处理好手头的案件,提前下班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也没办法。
在工作的时候,我无法不去想和他们的互动,心里总是挂念着。
通过望远镜,我看到的毫无疑问是黑暗组织的干部纳雷夫卡。
虽然当时不能问,但我突然明白了萩口中的“纳雷先生”是什么意思。
关于纳雷先生的事,萩几乎没有告诉我任何详细情况。他们给他起了个“纳雷先生”的昵称,只说他曾在危险的时候救过他们。但到底是什么情况,连这一点也没详细说明。
顺便提一下,我后来偷偷查看了他们卷入的事件资料,却根本没看到“纳雷”这个名字,所以也没法追查下去。
即便如此,某种程度上,我还是觉得,那时候和我对面站着的纳雷夫卡,就是萩口中的“纳雷先生”。
也许我只是在故意这么想。
我希望我所知道的纳雷夫卡,正是那个救了我的朋友的“纳雷先生”。如果他曾救过我的朋友,也许他也会救我。
我想要这样相信。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萩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淡眼神看着我,那一刻,我想大声否认:“不可能!!”
那种冷酷无情、轻易背叛和夺命的人,怎么可能是我所认同的呢?是我自己说过的。
然而,我知道他也有不一样的一面。我也希望他并非那样,只希望他是我所期待的样子。
我知道他的温柔和善良,他曾经救过我。
事实上……。
是的,事实上,我一直希望他和我一样,都是NOC(国家机关人员),那样的话,应该会更好。
但我知道,在那种场合下,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想法。
因为对于纳雷夫卡来说,那是敌人的巢穴,如果我在那种情况下说出对他有好感的话,一旦有人听到,我就再也无法涉足任何与组织相关的事情了。
公安部门可能会把我视为危险因子。
所以,我什么也没说。松田的行动,估计是察觉到了我的情况。
在无数次思想斗争后,我终于决定离开警署。
尽管萩已经下班,但我还是去了他的公寓,首先确认房间里没有任何窃听器或偷拍设备。虽然作为现役警察,他不可能藏这些东西,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检查了一遍。
萩和松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等待我坐下来。
接着,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这里没人能听到或看到吧?那就告诉我,真正的情况是什么,诸伏。”
萩把一罐啤酒放在我面前,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眼神与白天不同,变得温和起来。他的语气虽然带有询问的意味,但眼角却微微松弛。
大概是经过了时间的冷静,他也变得不那么激动了。如果他还是用白天那种目光盯着我,我早就崩溃了。
我深刻体会到,平时不轻易生气的人生气时有多可怕。零和松田生气也很可怕,但那时的萩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按照这个规律,伊达班长最好也不要惹怒。
我这样想着,举手示意,试图让萩保持冷静,避免他继续逼问下去。
“在这之前,让我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萩之前说的‘纳雷先生’,就是指纳雷夫卡吧?”
“啊,那件事!你看到的那个男的就是被叫做纳雷夫卡的人,如果是那个人的话,那就是了。”
看到萩比我预想的还要轻松地点了点头,我不禁有些松了口气,同时也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果然是这样。
警察朋友们救了的纳雷先生,实际上就是黑暗组织的高层纳雷夫卡。
虽然听起来像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但实际上是同一个人。
我终于能理解了。
说到底,更多的是一种肩膀放松的感觉。
对于犯罪组织的成员为什么会和警察有联系?或者像萩和松田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犯罪分子毫无戒心,而不是保持警惕……这些问题我都有疑问。但这些疑问似乎比不上眼前让我稍微松一口气的那种感觉。
就在这时,桌子上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松田把一罐啤酒放在了桌上。拉环已经打开,松田拿着它。
或许是因为这里只有熟悉的人,松田也没有戴着墨镜,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那双眼睛不像平时一样隐藏在黑色的镜片后,显得格外真诚。
我不禁想起了纳雷夫卡也常戴着黑色面具。纳雷夫卡很少摘下面具,所以他的下巴和口腔显得神秘而不易被看到。
而每当纳雷夫卡放松下来时,他的嘴角也会不自觉地勾起,只有信任他的人才能看到这个画面。回想起那些时光,我曾一度感到一种微小的优越感,因为曾经是我最先看到那一瞬间的表情。
“所以,你所知道的纳雷夫卡,是犯罪组织的高层吗?”
“……啊,没错。”
我点点头,萩和松田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目光。二人不再像白天那样保持紧张的气氛。
从他们眼中传来的目光,仿佛在催促我说出接下来的话。这个感觉没错,他们确实在等待我主动开口。
我打开面前的啤酒罐,喝了一口。
那股熟悉的苦味迅速在舌尖蔓延,完全没有任何高级感。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纳雷夫卡曾让我尝过的果酒,它的味道完全是甜美的,相比这罐啤酒,简直是天差地别。我一度感觉果酒非常顺口,但随之而来的烈酒味几乎把我的喉咙烧干。
我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纳雷夫卡则从面具下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我。
“纳雷夫卡在我作为潜入警察,进入组织时,已经是高层了。当时他是我和其他新人高层的导师,和其他组织的人比起来,他显得很温和。”
是的。
第一次见到纳雷夫卡时,我曾对他为什么会身处这样的组织感到困惑。
我想,零也有同样的想法。
毕竟,他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普通。
但是,慢慢意识到,能够在这样的地方保持“普通”的人,反而是最不寻常的。直到我接触到纳雷夫卡的温柔,我才逐渐不再恐惧他的“普通”,反而被他的善良所打动。
看似温和的他,或许是为了更好地进行谈判,或者,他的温柔只是为了试探我们是否是潜在的背叛者。
或许,他的面具下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安抚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
无论怎样,种种“或许”似乎永无止境。
我可以用无数种方式解读他的行为,甚至从坏的一面去看待。
毕竟,纳雷夫卡确实能毫不犹豫地欺骗别人,设下陷阱,背叛他人,残忍地切断一切联系,并在毫无犹豫的情况下,用手中的刀或枪带走别人的生命。
他的眼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一点愉悦的笑意,那画面我至今难以忘怀。
“不过,诸伏你是真心不认为‘那位’是应当被憎恨的犯罪分子吧?”
“那……是……”
我一时语塞,萩的回答像是全盘否定了我想要传达的所有想法。
因为她说得没错。
作为潜入侦探,若对犯罪组织成员产生感情,那绝对是不该发生的事。简直就是“盗墓者成为墓地中的一员”,完全是一回事。
所以从我回到公安后,我从未提起过这个问题。
如果有人说那种心态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表现,我也无法反驳。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瞬间:因为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我想把所有的痛苦都吐出来。
在正义与邪恶之间,我始终无法彻底调整自己的角色,甚至不敢承认自己与组织成员,像琴酒或贝尔摩德那样的人,是同类人,虽然他们的身份在我心中已无可挽回地与我重合。我也感到对警察组织的愧疚,无法像他们那样自信地昂首阔步,为自己的选择辩解。
我知道,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在从事潜入调查的。无数人中,零也肯定不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即便如此,我还是对无法轻松割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感到厌烦。可是更让我害怕的是——我害怕不再对这些事情产生任何感触。
伤害他人,夺去他人生命,从来不是对的事。若我能拥有心无旁骛地为自己的信念,正义而努力的力量,那该多好。可是,我也害怕自己变得不再畏惧伤害和死亡。
而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在潜入行动中,我无法将那一切痛苦展现给同伴们看。
无论是被当成废物抛弃,还是被鼓励着继续努力,或者是被嘲笑无用,都让我感到排斥。
所有的反应,无论是否定还是肯定,我都不想被接受,也不想被拒绝。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自己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正因如此,我无法像其他人那样理直气壮地与犯罪组织的人为伍,也无法像某些同伴那样将痛苦依赖在身边。
这时,正是纳雷夫卡给了我适当的空间。
他既不否定也不肯定我。
他从不拒绝我,也不强迫我接受一切。
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节奏,既不传达任何信息,也不做任何动作,只是默默地陪我在同一个地方,度过同样的时间。
我们并没有一起做什么特别的事。
只是两个陌生人共度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但对于我而言,那段时光是无比珍贵的。
是的,我,真的……
“我,正是被那个人救了。”
是的,纳雷夫卡是个犯罪者,但对我来说,他也是我生命中的救赎。
我一直觉得,如果是他,他也许会救我。
他也许能救我,重新让我活过来。
……
“……萩。”
静静地听我讲完的松田,突然叫的不是我,而是坐在旁边,握着一罐柠檬汽水的萩。
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眼神。
似乎在用眼神交流。
虽然我和零也能不言而喻,但显然两人之间的默契更为深厚。
萩接住了松田的眼神后,轻轻地吐了口气,似乎放下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说“没办法了”。
“我觉得可以,诸伏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或许会带来新的变化。”
“嗯,确实。”
我没搞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松田似乎理解了,嘴角扬起了那种带有些许调侃的笑容。
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充满了某种乐趣。
……我是不是在被什么东西利用了?
不过,想想看,如果是这两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坏事发生吧。
“诸伏。”
两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
说话的是松田,他此时不再带有玩笑的笑容,而是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看着我。
但他的目光并不危险,气氛也没有白天那么紧张。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但先听听我们的意见。”
“你们的意见?”
“嗯。我们认为,纳雷夫卡,也就是那位‘纳雷先生’,其实和你们一样,可能也是潜入侦探。”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