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这群人也会写诗!

“三息?”

众人皆疑。

有些不明白这个云鹿学子为何会说出这种牛头不对马脚之言。

这些人不清楚‘三息’典故可不代表周虚不清楚。

‘三息’一出,周虚当即一口气被堵在胸口,气得胸膛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却又拿不出任何话语来进行反驳。

负责领头开场的国子监大儒,远远的看着许新年面上的笑容,只觉有些瞧不清这位少年郎的深浅,眼瞳里闪过一丝异色,补场道:“诗文在意不在形,所这位云鹿学子今日无意,诸位便自行起题吟作吧!”

诗会总归是要继续下去的,自然不可能因为周虚和许新年两个少年而中断。

方才这位大儒能放任周虚那般无礼胡闹,已是看在了一旁户部周侍郎公子周立的面子。

如今闹剧已结束,也该回归正轨。

......

小插曲很快被掀过,许新年又重归懒散。

他半倚靠在椅子上,看着场上诸多国子监学子你来我往,听着他们口中乏善可陈的句子,冷笑频频,十分无聊。

他这副模样落在一直视他为眼中钉的周虚眼中,却是无比放肆,不免又讥笑道:“当日诗文动云鹿,如今在亚圣儒学笼罩的国子监却是沉默不言,实在令人诧意外。”

“云鹿书院终归比不上国子监,山高院小儒声轻。”周虚丝毫没有压抑自己的讥讽之声。

他的声音迅速被周围大片儒生听去。

大奉儒学的国子监与云鹿书院之争,虽说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读书人视脸面高于生命,终究不曾在这种大场合上撕破话皮。

可此刻......

国子监诗会,而且还是云鹿书院院长出席的情况下。

周虚这番话,显然就有些刻意了。

一时间,场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

湖心亭阁的白色帷幔下,有几道身影闪烁其内。

五六个人坐于亭阁之中,有的两两不知道交谈着什么。

有的吃着果子,一脸事不关己。

有的蹙眉提笔,似在思索什么。

有的望着远处湖畔,对着某道模糊身影,捂嘴傻笑。

两两交谈者,为国子监当代两位大儒。

蹙眉提笔,久久未落者,自是大奉第一长公主,怀庆。

她似在思索着什么,目光时不时的瞥向亭阁外的远处。

吃着果子,一脸事不关己的,是云鹿书院老院长,赵守。

对于周虚之言,他倒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完全一副看戏人姿态。

最后那望着许新年模糊身影痴痴傻笑者,自然就是首辅独女王思慕。

“思慕,你似乎对院长新收的弟子格外感兴趣?”怀庆将手中毛笔放下,朝着还扭头傻愣愣望着远处傻笑的王思慕,笑问道。

“啊...”王思慕一怔,“没...没有。”

话一出口,深谙宅斗之道的她便发觉自己的话,漏洞百出,于是又赶忙补了一句:“只是有些好奇,云鹿学子面对一群国子监学子,会该如何应对。”

“哦。”

怀庆轻哦一声,转头不再言语。

很显然,女子的第六感告诉她,王思慕在说谎。

可是......自己为何会因为她,因一个都不曾见过面的少年,而这般敏感多疑?

......

几句闲话后,亭阁中再次恢复沉寂。

国子监两位大儒,见长公主与那位首辅之女,都对那位云鹿书院学子这般上心,心中略微有些小落寞,同时对一旁的老院长生出几分怨恨。

今日乃是国子监诗会。

他云鹿书院受长公主所邀而来,这点他两人不能有任何不满。

国子监即便在大奉儒林地位再超然,那位终究只是皇室学院。

国子监的一切,最终仍旧由皇室决定。

长公主既然亲自邀请了云鹿书院院长,那他们哪怕已是国子监首屈一指的大儒,也必须老老实实接着。

就在这时,几个女官将一众学子所作诗词,相继送了进来。

两位大儒作为此次诗会‘主办方’的负责人,理性进行第一轮阅览。

两位大儒翻拣着看,间或赞叹一声,时不时有一两句类似“好”、“极妙”、“此诗甚妙”之类的赞赏之言发出。

此时的怀庆长公主却支是着颌,看着湖对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首辅独女王思慕,蓦然回首,目光灼灼的盯着两位大儒面前的那堆宣纸,心中想到那人,好奇接过诗卷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却没有看见有姓许的落款,惊讶问道:“云鹿书院那位学子的诗呢?”

王思慕觉得,眼前那位云鹿书院老院长唯独带了许新年这么一位云鹿学子出席,想来定有其出众之色。

加之国子监与云鹿书院之间的关系,在此等诗会之上,那少年郎定然没有藏着掖着的道理。

......

听到王思慕的话,女官恭敬说道:“那位云鹿书院学子并没有作诗。”

“不曾作诗?”

这道疑惑声是怀庆长公主所发。

长公主精致无暇的绝美五官看了一旁还悠闲喝着清茶的老院长,倾城的容颜上,浮现出一丝纳闷:“院长似乎丝毫不意外您那弟子不作诗?”

当王思慕惊呼未寻到许新年的诗时,老院长便听在耳里。

从方才的阵阵骚动声中,他早也知晓自己的那个弟子在湖那面应该受辱了,不过他仍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整个人如一汪寒潭,古井无波。

“写诗?”老院长苍老的眸子缓缓睁开,“这群人,也会写诗?”

......

嘶…

死寂!

在老院长那句话说出后,整个湖心亭阁瞬间死寂。

那两位国子监大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实锤了!

赵守这老东西今天就是来搞事的!

还真就被方才的某些学子说中了。

什么狗屁评判诗词,这就是赤条条的来仗势欺人的。

儒家二品大儒境。

不说当世唯一,也已经触摸到了当世至强的门槛。

这样一个时日无多的大儒,出关第一站便直接上了国子监。

说他是来为国子监诗会评判诗文的?

呵......这种鬼话,也就云鹿书院那群穷酸书生会信。

危险...危险....

这老登......今日是要大闹国子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