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靴子......”
玛尔兰彻底惊呆了。
她的武器被荆诚隔空摄拿，已经觉得这人的空间魔法匪夷所思。
对于无法战胜的目标，她也转变思路，决意转身逃走。
可荆诚预判了她的预判，直接把靴子夺走了，再敏捷的盗贼，光着脚在冰天雪地里也难以走远。
瞧其目光有意无意上下扫视自己，她更如堕冰窖，双手抱住肩膀，咬唇认输。
“不，别再从我身上拿走东西......”
怎么搞得我跟个色狼似的。
荆诚摇摇头。
只要领民处在他身畔10米范围内，他都能这样替对方“一键换装”。
无论武器护甲还是携带物件，尽在念头掌握中。
不过，没想到第一次运用这技能，是对付妄图伤害自己的领民。
这还仅是【领地管理】1级附带的效果，升到2级时，甚至可以给领民远程下令，或直接干涉对方意志。
但他暂时不打算升2级。
除了技能点吃紧，他也更喜欢和领民们正常相处，以德服人，不到迫不得已不滥用权限。
至于玛尔兰这种不听话的，他只好采取一点非人的手段。
“给，穿上吧。”
他将靴子扔给了对方，随手开启了传送门。
“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们回屋谈，没必要在这儿犟着。”
“......”
玛尔兰自知无法抗衡他，默默套好靴子，老实走进传送门。
领主卧室很暖和，桌子上摆好了热乎乎的果汁，荆诚随手递给她一杯，自己也坐到一旁石凳上。
“你说过，你不肯侍奉我，因为你要去兑现报酬，实现你的愿望，你能告诉我盗取宝石的报酬究竟是什么吗？”
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整得没了脾气，他不再用那种装模作样的口吻，语气颇显诚意。
对于属下领民，他能够从面板上读取较详细的人物信息，不像是雪矛氏族那样，只有姓名职业等等。
例如，在玛尔兰的经历讯息里，有一行描述：“她打小有着强烈愿望，想改变既定的出身，拿回被剥夺的权利。”
可惜没有多余情报。
按系统暗示，在她羁绊或忠诚达到更高水平时，或许会揭露更多秘密。
而荆诚明白过不了这一关，玛尔兰压根不甘心留下来，也不存在提升羁绊和忠诚的可能性。
所以，他必须主动解开对方的心结。
既然你有强烈的心愿，我来替你搞定它不就结了？
“我说了，你也不会把到手的宝石还给我。”
“未必。”
荆诚把深蓝色宝石扔还给她。
“我本不想胁迫你，真心实意盼望你能留下。我看得出，你在意的也不是这颗宝石，亦非它值多少钱，而是有人愿拿你看重的东西交换它。”
“没错。”
玛尔兰小心翼翼接住宝石，擦拭几下正欲藏好，可想到那隔空取物的魔法，又泄气地垂下手臂。
她迟疑了几秒，点头向荆诚道出实情。
“我雇主是索拉尔帝国的男爵，他对奥特兰克宫廷这枚宝石垂涎已久，他向我承诺，只要我为他盗取宝石，他可以恢复我父亲的头衔。”
“头衔？”
“我父亲曾是一名帝国骑士，在索拉尔和福林的战争中失职，不仅战死异国，还被剥夺了骑士头衔。我家也不再是贵族，哪怕骑士只是最低阶的贵族。但索拉尔帝国的阶级划分最为严格，平民没资格再住在上城区，我们失去了财产和地位，流落到下城区甚至贫民窟，与穷困为伍，和瘟疫作伴。”
“......很遗憾听到这些。”
“是很遗憾。我剩余的家人，母亲和两个弟弟，不久也因战后蔓延的瘟疫丧命。母亲常年多病，弟弟们又太幼小，在医疗短缺的下城区无法幸存，只有我幸运地被盗贼工会的人挑走，训练成为其中一员......但盗贼不过是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替上位者卖命的工具，克里斯蒂依然回不到曾经拥有的地位。”
“为此，你想尽办法打算帮你父亲恢复名誉？”
“不是名誉，只是头衔。你当我是个重视亲情和荣耀的骑士之女吗？不，家人死去后，又做了这么多年的贼，我心肠早就冷绝了，高尚跟我没半点关系。可恢复我父亲的头衔，就可以重新让我得到贵族身份，我也能够进出那些原本只能趁夜潜入的宫殿，羞辱狗眼看人低的守卫，打发诗人一点小钱叫他们为我谱写赞歌......多么美好！”
“呃。”
看着这美丽的金发女人嘴角勾勒出陶醉扭曲的笑容，荆诚也无话可说。
求而不得的执念是可怕的。
尤其经历了阶级跌落，在阴暗中挣扎多年，对玛尔兰而言，童年那短暂的幸福贵族生活，早已被添加无数滤镜，成为一种近乎狂热的信仰。
荆诚无意指摘她。
“这么说，你只差一步，马上能触及你的梦想。”
“对，我的雇主曾是与福林帝国那场战争的战地指挥官之一，我把宝石交给他，他会替我写一封澄清信，恢复我父亲的骑士头衔，这样我就能再次拥有贵族背景，搬进上城区展开新的生活，不必返回暗鸦城那肮脏的盗贼工会。”
“......盗贼工会是成员能自由来去的组织吗？”
荆诚有些好奇。
“我已经背叛了工会。”
玛尔兰的嗓音略微带着干涩，“这桩委托是我私自接的，借用工会的名义，工会却毫无所知。今后我得离暗鸦城越远越好，让他们以为我死在了任务中。”
“所以，我没有退路了。”
她突然激动起来，眼神充满了恳求。
“放我走吧，求您别在我梦想成真的前夜，把我打进痛苦的深渊！”
“不行。”
荆诚果断拒绝了她。
可还没等到对方流露绝望，又话锋一转。
“但我可以赐予你贵族的身份。”
“什么？”
玛尔兰瞪大眼睛。
“我是领主，我能册封你，让你晋升为和你父亲一样的骑士。”
“......有领主会住在山峰上吗？方圆百里都是自由境，没人种地，也没人会向你交租，甚至压根没有几个人！”
“呵呵，我并不靠税收过活。”
荆诚左手背在身后，从储物空间拿出一张装裱的淡金纸页，然后递给玛尔兰。
书页底端盖着三种颜色的漆章。
“不可能！”
看清了文字内容，玛尔兰出声惊呼。
“......你的领主之位怎会同时得到三大国度承认？索拉尔和福林是不共戴天的死敌，奥特兰克也从不掺和国外的事情！而且，这段话的意思是......等你决定了自己的领土范围后，可向任何一个国家发出声明，皇帝或女王必须公开授予你爵位，与你领地相匹配的爵位......”
“如何？文书上同样表明了，我拥有独立的贵族册封权，哪怕册封一介平民，三大国度无人敢置喙。”
荆诚笑了笑。
“假如你成为我的骑士，等我得到更高的爵位，我还能让你当上女男爵、女伯爵、女侯爵......不比区区骑士的女儿强多了吗”
砰砰砰。
玛尔兰心跳得厉害。
根据这份三国共签的文书，她明白荆诚所言不虚。
“可是为什么？你为何有这样的权力？”
“因为我是佩因雷斯，旧维兰帝国最古老的七十二大家族之一，我的正统性甚至高过那三个僭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