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肉一翻,捧心颦眉

“小公爷有令,不得再进出樊楼了!”

樊楼某处堂中,白倾卿沉声下令,眉宇不舒,倒让底下的人噤若寒蝉。

这围而不抓,不是叶玄策划的,但是她保住这樊楼唯一的方法。

待侍者皆领命下去,白倾卿坐在位置上,如藕玉臂扶额,思索叶小公爷是真的那么跳,还是拼着撕破脸,也要让那许言死。

下一刻,脖颈间忽觉冰冷。

明月珰垂下,无风自动,发着略为轻微的声响。

纤手瞬间捏紧扶手,抿唇开口:“可是许师当面?”

她从不信什么许师的传闻,只是因为离阳城中皆如此称呼,到这也能猜得几分。

话音刚落,匕首又近了几分,许言并不愿废话,沉声反问道:“倾卿仙子倒是上道的很,比某些地方,要慷慨许多。”

“能猜到,许师应是喜欢长公主那般的海纳百川...”感受脖颈流血,白倾卿抿唇有些恍惚。

这许多年来,自来了离阳城,还没见到这般不怜香惜玉的。

转念想到樊楼末席那两位千娇百媚,也就顺其自然:“许师想问什么?”

“叶玄,想要灵妖血契干嘛?”许言并不担心这白倾卿虚与委蛇,毕竟,这会儿功夫肉身早有了出樊楼的机会。

“不知...”白倾卿直接开口,随即陷入停顿,转而解释:“大族子弟,想收蛇妖狐妖,并不新鲜。许师难道连这废话也问?”

依旧是不卑不亢,尽管是被匕首划破了些微的口子。

“那武安州毗邻西荒妖族,这拿下圣女血契,是要气运还是法理?”

俗世封建的思维逻辑,其实并不难猜,许言直接沉声开口,那位镇守西边的叶家老祖,可不会无故放着叶玄这么做。

要知道,如今是妖族,迟迟的祖灵血脉,应是那些老妖怪最重视的。

这也是为什么,许言从不敢言语违迟迟心的缘故。

“你这样逼问妾一个合欢宗镇守,许师太高看我了。”白倾卿心思一沉,就在刚刚拖延时间,许言那刀已经顺势要挑去了裹胸。

转而呼吸粗重,想以手去挡住,却被庞大的修为压制压住。

“呵呵~毕竟是吃饭的家伙,仙子倒是看得重!”许言看也不看那轮廓,毕竟对于命数来说,他更想知道,自己只剩下一天就死,是因为打乱了叶府那位老祖的谋划,还是因为此时在位置上,竟然和夏未央有微妙平衡的迟迟。

想到这,挑起薄纱,声音带狠的嘲讽道:“两片烂肉一翻,捧心颦眉,倾卿仙子应当熟络的很吧?”

“你...”被这么损一句,显得自己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子。

正要发作,才察觉被激,又像是知道叶玄对自己的看重,白倾卿转而运起魅功,抬眼对视背后那眉眼深邃的男子。

挺着身子,双手攀着胳膊蹭着,赌许言不敢动刀:“那...许师觉得,妾跟长公主还那没毛丫头比,如何?”

如何?

许言冷笑一声,抬手直直往脸上拍:“我从不拿我的女人,与外人比!你若想知道,先回答我的问题。叶玄,是不是要献祭妖族圣女,再献祭整个樊楼?”

之前就疑惑,这白倾卿无缘无故邀请迟迟登上樊楼。

按照夏未央的态度,尽管有贴脸开大的嫌疑,刚刚听着另一个纸傀视野下,两女对话,那夏未央属实是又菜又爱玩。

被迟迟激的说不出话不说,贴脸开大,反而像是自找没趣。

关联夏未央之前说的不是她喊迟迟上来的,也难怪,这白倾卿会出现在叶玄的那处密闭空间。

“你既然知道,又何须问我?”

羞愤,从出了合欢宗以来,白倾卿从未有过如此羞愤。不仅仅是这恶人如何知道的献祭樊楼,还有原因就是对自己,却不像是对待外面两女那样。

必须回去跟宗主说!这魅功,对某些好像见惯了人间绝色的怪胎,是真没一点用。

而且还不如妖族的魅魂圣体!就是不知道,那妖族圣女洛迟迟是不是魅魂圣体,能把眼前这恶人吃的死死的。

“好,那现在,摧毁樊楼!”许言嘴角勾笑,直视白倾卿的同时,又促狭挑着薄纱裹胸。这女子显然对这是否破相颇为在意,先前拿脖颈,都不能让她服从。

至于献祭樊楼。这只是他诈白倾卿的,因为献祭一地气运炼化自身,算是叶府的老本行。

“???”白倾卿眼中瞬间浮上疑惑,重复着试探道:“摧毁樊楼?”

她能做到,但没有料到,许言来这么一出。原本她以为是要求放了洛迟迟,甚至再悲天悯人一些,是把这樊楼中尽为人质的京中贵族,都放了。

但开口,就是要求个这?一旦摧毁,自己逃不过不说,洛迟迟也就会成功落入湖中那处。

白倾卿咬着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许师难道不想,救洛迟迟?”

“啪~”

许言望着嘴角溢血的女子,穿越到如今终是有了赌徒的快意:“你是做得,还是做不得?”

眼见对方目光闪烁,是含着泪花的。许言心上冷笑,赌对了!

当即伸手挑起下巴:“还是,你觉得我必须靠着你出樊楼?”

“可以...”白倾卿目光偏向一处,随即带着叹息答应,转而求饶:“这是妾的毕生心血,若离了樊楼,能否许师收留我?”

许言不点头,也不摇头。

只是直视那略微有片刻闪躲的眸子。

“呵呵...真没想到,许师也会大意到,这般跟我说话许久呢!”白倾卿似是感慨,似是叹息。

纤手招引灵气,瞬间有冰冷之感没入许言腰间。

“你...”许言回头,背后尽是刚刚离去的侍者。一齐御剑,已是没入了腰间。

“许师倒没有传闻中那般有鬼神谋算之机呢,还是说,被妾身给吸引了?”白倾卿旁若无人,搂着许言,吐气如兰:

“哦对了,似乎许师是游戏人间,不死的呢?但是没事,在妾身的樊楼,你永远不得重生!”

如今的传闻,皆知许言有了新的一世。白倾卿也不例外。

许言忽觉眼前渐渐黯然,到这则是嘴角勾笑,趁着纸傀破碎之际,调侃一句:“这话说的,再遇到我时,你可得先杀我!”

捂着腰间的时候,望着从自以为得计,转瞬间看到破碎纸片而愕然的白倾卿:

“你不会以为,我就这一个分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