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君，我让你飞起来！

初升的东曦，击碎了黑暗。

沈青山美美地从睡梦中醒来，到水池边洗了个脸，然后用红毛狐狸擦干了手。

红毛狐狸：“……”

“好了，该干活了。”

沈青山伸了个懒腰，回头对红毛狐狸说道：“小红，带我去找山君。”

红毛狐狸：“……”

在本地妖的带领下，沈青山来到了山君的洞府外。

汇报了自己的来意之后，伏柳山君批准了他的进入。

“山君。”

在山君面前沈青山就老实多了，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

“你是来劝我放弃人祭的？”

伏柳山君靠坐在骨王座上，暗红色的虎眸充满了寒意。

虽然他很希望沈青山能给他一份惊喜，然后狠狠地给那些质疑自己的手下们的脸上来一巴掌。

但沈青山毕竟是给他们妖族办事的，来为人族求情本就是一种不忠的表现。

他若是不忠，那就是黄眉说对了。

所以这一场对话的结果，将决定他作为王的颜面。

沈青山却丝毫不慌，笑着说道：“不一定。”

“不一定？”

山君眯起了眼，神情有些不悦。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跟我玩文字游戏？

“山君收留我，肯定不是想要一个人来反对自己的。

而我昨晚说，要让山君利益最大化，那自然是我心中的肺腑之言。

所以在问明白关键之前，我不确定取消人祭这个环节是不是有必要。”沈青山平静地解释道。

在商业谈判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

所以就算目标是取消人祭，他也要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山君的虎眸审视了他许久，忽然冷笑出声：“你倒是准备得周全。

说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好。”

沈青山摸了摸下巴，心中对山君的智力又有了更高的评价，问道：“首先我想知道，山君每年都要吃童男童女，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

山君眼略作思索，然后回答道：“当然是因为我是伏柳郡的王！不让他们献上最珍贵的东西，怎么能体现他们的臣服？”

“嗯？”

沈青山眉头一皱，又问：“那我在坊间听到的妖吃童男童女能够增加修为的说法，是假的吗？”

山君思索了两秒，说道：“不，孩童的身上有灵气，吃他们能够补充灵气。”

“也就是说，就算吃了二十四年的童男童女，也才突破到这个地步么……”

沈青山摸着下巴，作思索状。

这让山君眉头皱起，脸色微微不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暗指我修为进展慢吗？

而事实上，虽然山君矢口否认，但昨晚沈青山在想明白山君抓他是为了变强之后，他就已经判断出，吃童男童女的法子其实屁用没有。

山君自己也知道一点。

故意提那么一嘴，就是为了给他加深印象的。

现在，该上筹码了。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看来我应该能够说服山君了。”

沈青山抬起头，脸上挂上了微笑。

“怎么说服？”

伏柳山君的身体微微后仰，看不出情绪的眼神之下，酝酿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这仿佛是在警告沈青山，你只有一次机会。

要是这个条件无法说服我，你就做好死的准备吧。

说实话，是有些恐怖。

但沈青山在职场里早就习惯了这种威胁，面不改色道：“根据我对人类典籍的研究，吃肉可以补充血气，但并不能够补充灵气，至少吃凡人的孩童不能。

还有一点就是，山君您吃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可以说对象是完全找错了。”

“对象找错了？”

山君皱起眉头，问道：“那我应该找谁？”

“谁有钱我们找谁！”

沈青山立即回答。

“哦？”

山君坐直了身体，示意他继续说。

“山君可能不怎么关心人类，所以没注意到一些事情。

贫苦的农户会害怕地主，会害怕官兵，更会害怕您山君，不敢有半点的不敬。

但富商和官僚呢，却不会受你的影响。

他们甚至增收了贡品税，开发出了孩童买卖的产业。”

沈青山说着走上前，几乎要把脸凑到山君的耳边，吹风道：“这是在利用您的威名赚钱呢！”

“竟有这种事情！”

山君勃然大怒。

“所以呢，你吃的童男童女都是从惧怕你的穷人手里买的。

那些不怕你的豪绅，反而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说不定还在背后嘲笑你，说你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呢。”沈青山小声道。

“你马上过去！告诉他们，我今天要吃他们的孩子！”山君怒道。

岂有此理！

居然敢用他来赚钱，简直一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诶，消消气消消气。”

沈青山双手平摊，劝慰道：“吃他们小孩不是最好的方法，山君请听我说完。”

“你说！”

山君重新坐了下来，身上的杀气已如岩浆般沸腾。

顶着迎面而来的热气，沈青山表情正经地说道：“我听闻山君最早的时候，对云河四镇的要求是每年献上一百对童男童女。

后来因为发现行不通，才一点点地降到三十对，然后是现在的十对，那肯定也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

吃了他们的孩子虽然能得一时痛快，让他们感到害怕。

但孩子是可以再生的，那些商人没有良心，但是有钱，发现自己被针对肯定会逃离这里，那可就有损山君的利益了。”

山君想了想，觉得有理。

要是有钱人全跑了，他得到的东西也就少了。

于是他立刻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同样是补充血气，吃猪羊也是一样的吧。

它们的体型更大，血气更盛，最重要的是，不会太触及人类的底线，不会招致人类高手的仇恨，还能够提供更多。”沈青山道。

“不会招致高手的仇恨？”

山君的眉毛微微眯起。

沈青山的汇报太专业了。

摆事实讲道理，利益分析得相当全面，说话的条理也非常清晰，让他很难不感到动心。

“就把十对童男童女，改成一百对猪羊怎么样？

牛就不要了，因为会影响生产。

到时由我来帮你指名哪家出多少，让他们每年都会感到肉痛，但又不至于抛弃家产，逃离这里。

如果不给，那断掉他们的商道。”

沈青山继续道，就像是在讨论一桩生意。

“好！”

山君忍不住表态。

童男童女再怎么好，但也就是口感稍好的血肉，人类还负担不起。

要是换成猪羊数量能翻十倍，那绝对是一笔血赚的买卖。

况且，这还能让那些用他赚钱的蝼蚁肉疼，深得他心啊！

“另外，我会再让他们给你修一座庙，每年过节的时候都要去拜一拜，以表示对你这山中之王的臣服。”沈青山又道。

“修庙？这是干什么？”山君愕然。

他刚才都已经拍板答应不要人祭了，按理说沈青山已经达到目的了才对，怎么还在加码？

难道他没听出来？

“山君不是在苦恼修为进境不足的事情吗？但你可知道人类的最强者为何能够成为最强吗？”沈青山故作神秘地说道。

他当然听出来山君已经答应了他的提案。

但他报价出来的祭品，花的又不是他自己的钱，他心疼个屁。

难得有镇上的大户请客，肯定要拿来猛猛地刷一波好感度。

“难道说……”

山君的眼睛渐渐蒸大。

“没错！我认为就是因果愿力！”

沈青山的声音骤然变大，极其笃定地说道：“整个人族只有圣人和女帝才有庙，而他们都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

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他们得到万人的朝拜，能够收集香火，获得更多的因果！”

“对啊！”

山君恍然大悟。

小了！

格局小了！

以前他研究人类天才，研究的都是比自己高上一阶的神海境，沈青山干脆就放眼世界最强，得出的结论简直是让他醍醐灌顶！

虽然沈青山说的时候加了认为二字，但也正是这种小心翼翼，才更加体现出他的严谨；更加显得他站在自己的需求角度上思考；更加的令人置信！

这沈青山……

是大忠啊！

“如此方案，山君觉得怎么样？”沈青山微笑道。

山君上钩是必然的。

因为山君除了渴求力量之外，更是一个虚荣无比的妖。

这庙只有圣人和女帝有，提议给他也建一个，那不是把他给捧到天上去咯。

山君此刻怕是都要爽到飞起来了，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好！就这么办！”

伏柳山君虎颜大悦，兴奋地拍了板。

这下他倒是要看看，黄眉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