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徐正豪的欢喜
- 八十四,正是勇冠三军的年纪!
- 今天先鸽
- 2006字
- 2025-01-29 22:26:27
扑通!
膝盖落地的声音清晰无比。
陈言张弓搭箭的那一秒,古姓武卒的色厉内荏就像是见了烙铁的冰雪,迅速消融了下去。
甚至没敢有半分的犹疑!
从雨夜九杀到刚刚那毫不犹豫的一刀……
如果是谣传便也就罢了,可现如今哪里有半分谣传的样子!
这老妖怪不是那些软弱的顺民,是真有那个胆子!
这一幕太快,这变脸的速度也是,以至于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其余两个武卒想要指责他,可是当目光扫到陈言的箭尖……
却又怎么也张不开口。
刚刚那一刀溅到他们脸上的鲜血,可还没能凉下去呢。
“哦?”
其实他的下跪陈言也挺意外的……
正常剧情不该是不知死活的小卒子狗仗人势,一口咬定陈言必然不敢杀他,最后在被射穿脑袋之后才得到悔悟吗?
他这样的话,这一箭是射,还是不射?
射吧。
就当这是教他下次说话抓住重点了。
毕竟陈言上一句问的是,他陈言招惹了谁才招致这般祸端……
也算是说得清吧?
肯定不是因为,既然已经张弓搭箭,既然已经用刀扎了一只手,此刻只要一松手就能加三点的箭术熟练度……
忍不住。
嗖!
羽箭就像是一条毒蛇,咬得空气都在嘶鸣!
那古姓武卒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在瞳孔里不断放大的箭尖……
他分明已经意识到错,分明已经下了跪了……
他一时间有些后悔,后悔刚刚下跪的觉悟。
本同是武卒,有了那一刀之后的戒备,即便他躲不开这一箭也至少能挪开要害……
可是这一跪,让他将所有躲避的机会踏碎。
嗤!
羽箭嘶鸣,转瞬即至!
那古姓武卒眼睛都已经空洞,却最终也没能等到临身的死亡。
当瞳孔晃动,当目光重新有了聚焦……
他终于看清,在自己的面前横着一只着臂甲的大手。
而大手在自己另一条手臂前方顿住,手掌紧紧钳制住……
不对,是羽箭贯穿了大手!
那一点寒芒从手背上冒出,鲜血从指缝间淌出来,淋漓而下!
‘原来这一箭只是想要射另一只手……’
念头只是一瞬间,紧接着他便听到了一声大笑。
那笑声里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陈言自然也看得到……
精悍的身材,威武的甲胄,再将脸上那骇人的刀疤与那喜不自胜的目光相合……
不是徐正豪又能是谁!
“是柴总旗!”
徐正豪大笑着往前,话语只顿在了那短短三个字上。
似乎若不是为了回答陈言刚才的话这都是无足轻重的事一般,不值一提。
但陈言是晓得那三个字是代表了什么含义的……
整个清水百户所也只有两个总旗!
这哪里随便能掠过的事!
他还想要细问,可是徐正豪眼里似乎早便已经没了那回事一般。
“好!”
“好啊!”
徐正豪大笑着上前,对那支刺穿自己手掌的羽箭非但不恼……
怎么反而还有点爽的样子?
“五天,这才短短五天啊!”
“你这不但练出了气血,还将这身子补成了这样……”
他看了看手里的箭尖,而后又看向陈言,几乎欢喜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可陈言心中同样不平静。
在这枯槁的身子在得到了气血的填补之后,同样是箭术入门,可效果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就刚刚那一箭的威力,说是在校场上的五倍也不止!
却依旧被这么一把抓住……
他毫不怀疑,徐正豪若是真想要挡下这一箭恐怕耗费不了多少气力。
单纯只是他想要用手接而已。
“徐旗官。”
陈言拱手行礼。
这一位,先是在校场分明已经失望之后,却还手把手地将桩功给他带完,在明知陈言面临的是必死的局面之后,却也给出了他站着死的选择……
对他,对一个萍水相逢前途无亮的老头子而言,真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虽然怎么看都是对他别有所图,可不然指望谁对你掏心掏肺?
“听到你连杀九人之后我是骇然的,故而也就多留意了一眼,听到你回来便就顺路过来看看……”
“你果然已经成了气血!”
“可喜可贺啊!”
徐正豪哈哈大笑,眉眼里的喜色几乎都要溢出来。
那一句可喜可贺也不晓得是对陈言说还是对自己说。
“多谢徐旗官挂念,侥幸而已。”
陈言低头,言语不卑不亢。
说什么“多留意一眼”,说什么“顺路来看看”的话,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快的到来……
这几天恐怕为他费了不少的心思。
但陈言的思绪,还依然被之前那个称呼所牵绊着。
“柴总旗……”
他才开口刚刚想问,徐正豪便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
抬手将他打断之后,抓住箭支猛地一拔!
血液迸溅,眉头不皱,隐隐还有些……
爽?
陈言感觉自己大抵是有些病了,竟然将一个硬汉想成这般……
“当初,你杀的第一个就是柴总旗的亲弟弟!”
徐正豪并没有遮掩,也没有什么避讳,开口便道出了陈言心中的疑惑。
“其实柴总旗与柳百户出去都还没回来,只是一个慌了神的县老爷和一群以为抢到功劳就能得到大人物赏识的小犊子而已!”
陈言听到这里心中凛然,欠身对着徐正豪躬身一礼。
那是总旗,总旗什么地位已经不用多说。
而对比起他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糟老头子……
就连县老爷,就连普通的小卒子都能知道该怎么做的情况下,徐正豪身为旗官来为陈言解围。
如果没记错的话,对于徐正豪来说那该是他的顶头上司吧?
徐正豪也察觉到了他的意思,虽也皱眉,却又很快便舒展开。
“柴总旗平日里也不是难说话的人,我与他关系好着呢!”
“且又不吃你的错,等他回来我带坛子好酒去与他说清便是!”
他面色坦然,而后摆了摆手示意这事就先说到这里。
“余下的,回卫所先入我帐下再细说?”
陈言露出笑容,“固我所愿,不敢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