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第二次营救赵佶

他是过来人，可以用超凡的眼界看待靖康之变，但他不能说出来，因为别人无法理解。

就算理解，忠君之心，又岂是他三两句话能改变的?唯有顺势而为。

“王都统打算带多少人，多少粮草和战马?”

焦文通匆匆忙忙的来找他，肯定是为了商量战马的事。

果不其然。焦文通的视线越过他，看了眼马场问道：

“王都统让我问你，现在能用的战马统计出来没有，一共多少匹?”

马场的各色战马，他心中有数。张口就能道出优劣：“上等战马65匹，中等战马77匹，下等劣马不说也罢，连大名府都跑不到。”

焦文通算了算，摇头道：“能不能凑足一百匹上等好马，王都统这次要亲自带一支骑兵突袭俘虏队伍。”

张晋两手一摊：“我怎么凑，这还是违背王都统的意思，从米布周家抢来了一批战马，如果只剩上次打败仗的伤马，连五十匹都不够。”

这不行，完全不够，焦文通嘀嘀咕咕的直拍手，在桃花树下来回踱步，张晋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

最后张晋拦住他，按住他的肩膀问：“王都统给你下了命令，一定要凑足一百匹上等好马?”

“是啊，奔袭计划王都统都制定好了，最少也得一百匹好马，才有可能把官家救出来!”

“为何如此肯定?”

“不知道。”

“那你带我过去，我要亲自问问王都统，看他定的什么计划，一定要一百匹好马。”

这次换成了焦文通阻拦他，王彦既然不说，肯定是涉及到机密要务，问了也是白问。

两人正在互相推搡，王彦等的不耐烦，已经亲自过来了，身披密纹锁子甲，肩膀上铮亮的肩吞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你们俩磨蹭什么，到底有多少可用之马?”王彦说着套上了红缨盔，似乎马上就要走。

张晋如实禀报，然后说道：“卑职斗胆问一句，什么计划必须一百匹好马，充上30匹岔口驿马不行吗?”

王彦没细说，过去看了看从米布周家抢来的岔口驿马，基本都是深棕色，短耳朵，小短腿，体高不足130cm，长的倒是挺壮。

光看这架势，就知道跑不快。

实在是令人失望，王彦扭头就走：“这不行，能用的拉过来吧，不够就不够，此行尽人事安天命而已!”

所有能用的好马，全部从围栏里牵出来，套上马鞍马镫，在张晋的驱赶下，送去葫芦谷口集合。

谷口已经云集了一支百人斩金队，包括岳飞、孟德在内的裨将，以及刚刚选出来的数十名精兵，正在那里等待。

每个人都是面色凝重，相信王彦已经跟他们说了，这次营救官家是最后一次，到了上京就再也没机会了!

所以这其实是一支敢死队。

张晋把白眉牵出来，送到岳飞手里：“晋王才养了没几天，太瘦了，这匹马你先骑着。”

咱们岳将军心理素质过硬，纵身上马，轻松的笑了笑：“兄弟放心，跟金人过招不是一两回了，他们奈何我不得!”

本来还想把小黑牵出来，给王彦骑，可小黑是种马，眼看着临近发情期了，不好驾驭。

“走!”王彦大手一挥，只带了单程随身干粮的百人斩金队，就要启程，回程的干粮都没带。

他们是铁了心要把赵佶救出来，不然就战死沙场!

张晋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喊慢着，年俞四十的老将王彦回身喝道：“有事速速奏报，别耽搁行程!”

“你弯下腰。”

王彦急着送死，不耐烦的问究竟何事，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从战马上俯下身躯，把耳朵凑过来。

听了张晋一句悄悄话，脸色大变：“当真?”

“就在五月初，稍等几天，且看我说的准不准，若是不准，你们再杀进敌营也不迟!”

王彦沉思了好半晌，后面的裨将和精兵面面相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都很迷惑。

最终王彦猛夹马腹，临行前撂下一句：“若是被你说中了，成败与否，此战第一功都是你!”

蹄声隆隆，百人骑兵小队扬起漫天黄沙，渐渐远去了。

遥望片刻，焦文通忍不住询问：“你跟王都统说了什么?”

张晋拍打身上的尘土，漫不经心的往回走：

“我说金兵害怕一种马，只要在战场上喊出这种马的名字，就能吓到他们。”

“真的吗，什么样的千里马，竟有此等威名?”“草泥马。”

焦文通愣在原地，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会，大概这一时期不流行这句骂人话，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居然追上来询问，草泥马产自哪里。

这次营救，王彦把山寨里的精兵强将都带走了，还有三千步兵支援，剩下的基本是贩夫走卒。

管理整个山寨的重任，就落到了焦文通肩上。

练兵的事，可以交给各个指挥使旗下的都头，王彦在的时候也是这么练的，只要不惹事，没什么区别。

但是山寨刚刚成立，除了练兵，还有营造房舍、马厩和粮仓，下发银钱给计议副使，让他们去山下收粮草，还要开垦荒地……诸事繁杂。

焦文通忙不过来，经常把张晋从马场里薅过来，觉得他每临大事都有奇妙想法，让他帮忙看着点。

久而久之，大家见他们俩总是一起搭伙，便把张晋也当做八字军的钱粮负责人之一了。

忙了大概半月，抢来的那批物资统筹完毕了，焦文通命人端来茶水果脯，靠在床榻上品着果脯叹气。

“看今年这光景，可能又是灾荒，别说打仗了，熬过去都不容易，吃完这批粮食，接下来的上哪弄还不知道呢。”

张晋合上钱粮册，捡了个果脯塞嘴里：“实在不行就种土豆呗。”

“土豆是什么?”张晋一愣，忽然想起来，这年代没有土豆，土豆是南美品种，明代中后期才传入中国。

那么好的充饥食品，用不上，不免有点可惜，便安慰焦文通：“是不是灾年还不一定，实在不行，咱们也去打草谷。”

焦文通苦笑：“打草谷也得有马啊，你见过地奔着打草谷的吗，那不是打草谷，那是给金兵当箭靶子……对了，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当初咱们一块从刘家营出逃，你在金兵的宝箱里藏了个人，憋死在箱子里了，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