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林辰阳慢慢睁开眼睛，他的记忆停留在树林里，他只记得自己被三个枪手发现了，然后就晕了过去。接着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他外婆和他老爹，还有他的小学班主任，还有傀儡和火焰……他的大脑乱糟糟的。

他四下看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周围是各种说不出名字的仪器，但是看上去很高科技就对了。

左腿有点麻，他看过去，一坨白色的东西压在他的左腿上，这坨白色的东西还在轻轻起伏打着呼噜。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秒后，他认出了这是江岁的脑袋。

他刚想动，警报器突然响了起来，江岁“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教案教案完了我教案没写……等等……”她揉了揉久睡发懵的脑袋，看向林辰阳，“哦……不是教案啊……你醒了？”

林辰阳心说我看着像教案吗？我看着像没醒吗？

他感觉很口渴，喉咙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江岁仔细检查这仪器上的指标，认真地在平板电脑上记录，一边记录一边说道：“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口渴……”林辰阳的声音像是蚊子嗡嗡，“有水吗？”

江岁给他倒了杯水，林辰阳想伸手去接，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四肢被手铐铐在了床上。江岁就着枕头把他扶起一点，递水到他嘴边。

一杯水下肚，林辰阳感觉舒服了很多。他注意到江岁脸色不太好，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奇怪。

他打量了一下病房，病房没有帘子和窗户，房顶上四个角发着诡异的红光，感觉那应该是监视器一类的东西。结合手铐，他得出一个结论。

“我惹事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算惹事，又不算惹事……好吧，你惹事了。”江岁坐在一旁，给自己倒了杯水，“我估计你的CPU现在烧了，所以我们慢慢来，我问你答，可以吧？你先开始。”

林辰阳点点头，“我是死了吗？”

“你没死，你倒在公路上，我们把你带了回来。”

“那枪手呢？我记得我们遭到枪击了。”

“那不是枪击，是一场真人CS，叫新生迎新会，你可以理解为老生欺负新生，用血与火让他们重新认识自己。这件事是被校方默许的，他们也觉得这样子可以更好的锻炼新生，所以每年都有不少新生‘死’在那片树林，然后他们明年再去欺负下一批新生。”

“那尸体呢？我看见有人死了。”

“那只是我的骸灵效果，我在大巴上给你们进行了集体催眠，所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那我这是……”他举了举被铐着的手，“什么情况？我惹什么事了？惹女同学哭了？”

“你对自己的认知未免太过清晰了……”江岁苦笑着摇头，“今年的迎新会是有不少好苗子，但他们都没逃过围剿，而你是个例外……”

她盯着林辰阳，“你不仅逃过了围剿，还反杀了猎人。今年的迎新会成员有一半被你扎了个透心凉心飞扬，现在还躺在医疗部挂水。”

“什么意思？”林辰阳没听懂。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骸灵吗？”

“记得，超能力嘛。”

“学院的秘书薇斯娅，她的骸灵叫‘禁止令’，能力是张开一个超大范围的领域，在这片领域内部所有人的骸灵全部被封印，就相当于游戏里的‘沉默’。”江岁说道，“她的骸灵很强，很少人可以突破她的禁止令释放骸灵……但是很不巧，你就是其中一个。”

“所以我……”

“还记得084么？你对那些老生做了同样的事，以至于医疗部第一时间不知道该抢救还是收尸。”

“所以我……杀人了？”

“那个倒不至于，他们还活着，只是受了点轻伤，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有人已经开始活蹦乱跳了。”

“那他们没事的话为什么要铐着我？”

“因为……”江岁顿了顿，“有件事情我得向你坦白……其实我并不知道你的骸灵是什么。”

林辰阳一愣，表示自己没听懂。

“在上个月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把一只死骸串成了串串。我从没见过这种骸灵，159种骸灵，你的骸灵要么是未知骸灵要么就是不能透露的机密骸灵。”江岁挠挠头，“也可能是我没经验，所以没认出你的骸灵……”

“感情大姐你真的没经验啊……”

“那天我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校长，校长让我把你带回学院，同时要求我对此事保密。他指派我作为你的教授，等你毕业后我就能拿到正式职位。我拒绝不了这种诱惑就答应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来想通过迎新会看看你的表现，尽管我知道你只会找个地方躲着……结果情况就是你突破了薇斯娅的禁止令，骸灵暴走导致多人受伤，更严重的是这件事惊动了学院的高层，两个小时前他们就开会讨论怎么处置你。”

“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吧，那种情况下我要是有把机关枪我都会端起来扫射的！”林辰阳反驳，“我还以为我今天就要嗝屁了！早知道是一场破游戏我就第一个上去送死倒头就睡好吧！我还想吐槽你们的迎新会就这么硬核吗？哪有进校第一天就被枪口指着的？太自由了吧？”

“你现在为自己辩护没用啦。”江岁耸肩。

“那我会怎么样？”

“轻则退学，重则拘禁。”

“我抗议！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是被你绑架来的！”林辰阳说，“我她妈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上来就拿着枪对我突突突的！我正当防卫不行吗？”

“自卫是人权，但是你这次闹的事情有点大。”

江岁无奈地摊手，“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会尽量帮你说话的。”

“你说的话管用么？”

“不管用……也不保真……”

林辰阳盯着她。

江岁露出一个尴尬的笑，“但是校长说的话管用啊，他说了会帮你那一定会帮你。”

“真的假的？”林辰阳半信半疑，“我读书少你别骗我啊。”

“那一定是真的！”江岁说，“校长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保你。”

“我跟你说啊，校长权力可大着呢，不说学院了，黑白两道他都是通吃的。”江岁见他不信，大力拍着他的肩膀。

林辰阳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好吧好吧，我得去开会了……”江岁挠挠头，“不过你真的可以放心，我肯定会帮你说好话的，不然你出了什么事我也别想升职了。毕竟你是我带进来的，这一点上我和你是坐在同一条车上的蚂蚱……”

“那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林辰阳的声音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