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于少女们而言，这是一个别样的早晨

翌日早晨。

麻衣刚起床，便下意识来到了客厅，正打算收拾嗜酒如命的继父宿醉所留下的烂摊子时，才想起来对方已经没在了。

她昨天最后还是去了一趟，但并没能见到那位，据负责人所说，藤本已经被早苗警官送去了拘留所。

看着空荡荡的客厅，饶是有些不习惯，但麻衣还是不由自主的微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错？

随后，她走至自己母亲的灵堂前，于香案前点燃了三根香，双手合十拜了几下，便打算收拾东西去上课。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麻衣又转过头去，看向母亲的遗照，开口道：

“我出门了。”

……

室外乌云密布，看样子有要下雨的可能，麻衣瞥了一眼自己身后书包侧面的雨伞，那是三年前她母亲买给她的。

想起昨天藤本被送上警车之后，早苗子曾经问过自己，是不是觉得如果继父坐牢，那将来的日子将没有收入来源，麻衣忍不住摇了摇头。

靠那个男人来养家的话，自己早就饿死了。

走过一条街道，麻衣不免想起昨天那位警官对自己说的话。

如果真的可以解决这个男人的家暴行为，那确实很好，但是……

这么想着，少女忍不住叹了口气，缩了缩脖子，将半边脸埋进围巾里面——她对于警察那边没有多少信任，将藤本抓去拘留这件事，也不过是拖延而已，自己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麻衣酱～”

听到这个声音，麻衣眼眸微抬，身前自然是活力满满的早苗子。

看着对方这样，就算麻衣心情再怎么不好，嘴角也不免得上扬了几分：

“怎么，明明不顺路，却还是要走过来找我一起上学吗？”

“以往不都是这样嘛～”今天的早苗子很是亲昵人，一把挽住了麻衣的手臂，开口道，

“说起来，最近这些时间，因为木荷酱那个「无关心」术式的原因，我都有好些次一个人去上课呢。”

“是一个人吗？其实我都跟在你身边。”

“？？？”早苗子身体一僵，脑袋如同机器人一般缓缓转了过来，“你看到了？”

见她这副模样，麻衣故意抬起手臂，学着早苗子的语气，对着不远处的空气道：“风之仙灵听我号令……”

“别别别！”早苗子连忙求饶，抓住麻衣的手臂道，“别说了，很羞耻的。”

“这有什么羞耻的？我倒蛮羡慕你和木荷酱，为什么你们身上都有这种奇异能力，而我却没有呢？”

“这个……”

早苗子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如果是平常时候，她大概会叉着腰哈哈大笑，然后作势高调一番，但现在知道麻衣在家里的情况，有些玩笑话就不能开了。

“早苗酱。”

“欸……怎么？”

“其实吧，你不用特意照顾我的心情，那些事情我都习惯了，虽然这次报警，在我看来属于帮倒忙，但没关系的，他出来之后，我只要少惹他生气，一般不会有事的。”

“……”早苗子再度沉默，说起来从昨天到今天，她已经沉默了太多次了，但犹豫了一会之后，少女还是低声道，

“其实吧，我现在已经找到了……”

早苗子没再说下去，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话。

她昨晚回家之后，花时间尝试了一下那个术式。

没多久，早苗子便领悟透了这个术式到底是什么逻辑。

整体来说，术式没问题，那位松下大宫司没有作假，确实可以使用。

可这个术式，已经不是简单的‘魔法’了。

木荷柚的「无关心」，是可以极大力度的降低一个人的存在感，本质上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而现在，松下给她的「人身制傀」，则是彻彻底底的杀人手段。

只要对着目标使用，立刻就会让对方变成一个机器，永远只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并且无法解除。

早苗子做不出来这种事情，虽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麻衣那总是家暴的继父。

“没关系的，再过一年半就好了。”麻衣拉住了早苗子，示意她要等红绿灯。

——一年半之后，就高中毕业了吗？

早苗子这么想着，心中更觉难受，自己只是和那男人接触不到几分钟，就已经觉得对方烂到发紫了，让麻衣酱继续煎熬一年半，那可怎么熬啊？

“妈妈说，如果他出来又对你动手的话，量刑只会越来越重……”

早苗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只能跟着麻衣一起走过十字路口。

日本家暴事件，一般只是口头教育，最多不过拘留，而拘留所里面也待不了多少天。

除非受伤严重上升到刑事案件，才有坐牢的可能，但那样的话，岂不是让麻衣酱先身体受损了？

这些都是早苗子昨晚回去之后在网络上查询到的事情，她之前可不懂这些。

特别是看着麻衣嘴角那一直带着的笑容，早苗子的小心脏就忍不住发疼。

为什么总是在笑啊，如果你早些时候让我知道这件事……

少女们相伴而行，以往聊不完的天，今早却是两三句便止住了话题，似乎怎么刻意避免，都会将话题引到某些不愉快的事情上。

“对了，早苗酱，之前那次其他学校弓道部来我们这里参观的时候，有一个同年级的男生和我表白了哦。”

麻衣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将自己的一缕秀发别至耳后，语气却又失落了几分，

“只是，经过「无关心」之后，他忘记了我的存在，而昨晚我注意到，这家伙已经有女朋友啦，真是个坏蛋。”

“是的是的。”

早苗子的头点得像是拨浪鼓，以往她很不喜欢和闺蜜聊这种恋爱话题，但今天不同，只要麻衣想说，她就很乐意接话茬。

“你不用再烦恼我的事情啦，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我知道了。”早苗子应道。

看着麻衣的侧脸，她只觉得无力，然后握紧了拳头，心中再度浮现起来那个叫做「人身制傀」的术式。

使用之后，便可以解决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