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星火燎原

量子通信器在腕间震动时,苏曼正在给陆言喂食反物质奶瓶。婴儿的乳牙咬穿钛合金奶嘴,紫色瞳孔倒映着三十六组坐标——来自不同宇宙的苏曼舰队已抵达柯伊伯带。

“该出发了。“她将陆言放入恒星级防护舱,陨石吊坠自动展开成战甲。舱门开启的瞬间,太阳风裹挟着上古星图扑面而来,那些刻在月球背面的象形文字正在发光。

舰队主屏突然亮起血色警报。木星大红斑中心睁开机械巨眼,地球碎裂的维度切片中伸出菌丝触手。陆言突然咯咯直笑,防护舱内壁浮现出甲骨文写的警示:“荧惑守心,文明重启。“

“那不是木星!“副驾驶座的克隆林临嘶吼。他残缺的左手快速敲击星图,放大画面显示大红斑里沉睡着直径九千公里的母体核心,地球碎片正被菌丝拖向它的虹膜。

苏曼的战舰突然倾斜。某个来自蒸汽朋克宇宙的苏曼舰队撞上暗物质屏障,青铜齿轮与量子引擎在真空中迸发奇异的火花。全息通讯器里传出七十二个苏曼的同步指令:“启动文明共鸣器!“

陆言的哭声突然转为高频震荡波。苏曼看到防护舱的哺育系统自动注射类星体浓缩液,婴儿的脊椎刺破皮肤生长出光翼。当他肉乎乎的小手按在控制台时,舰队所有武器系统同步锁定了火星奥林匹斯山。

“那里有答案。“来自中世纪宇宙的苏曼骑着机械巨龙掠过舷窗,她的盔甲上刻着与林临芯片相同的纹路,“在人类学会用火之前...“

行星级爆炸淹没了后半句。火星地表突然塌陷,露出埋藏地核的黑色方尖碑。碑文用三十种灭绝文明的文字重复同一句话:“此地长眠弑星者。“

陆言的光翼突然暴涨。苏曼的量子核心与方尖碑产生共振,她看到四十六万年前的场景:穿着宇航服的原始人跪拜陨石,而那块“陨石“正是她从小佩戴的吊坠原型。

“原来我们才是入侵者。“来自赛博修仙宇宙的苏曼御剑而来,她的本命法器正在吞噬菌丝触手,“这个星系本属于...“

菌丝风暴截断了通讯。苏曼的战舰被拖入木星巨眼,在穿过粘稠大气层时,她看到骇人真相——所谓母体核心,竟是放大百万倍的陆言胚胎。脐带连接着三百个正在坍缩的宇宙,每个胎盘都囚禁着亿万人类意识。

“欢迎回家。“菌丝沈清月从羊水王座起身,她的身体由无数哭泣的婴儿面孔拼成,“你孕育的弑星者,将终结这场持续十亿年的轮回。“

陆言突然挣脱防护舱。他的光翼切开量子牢笼,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田言的数据回响:“错误代码479,执行清除程序。“菌丝海洋瞬间沸腾,无数苏曼的克隆体在精神网络里尖叫。

人马座旋臂边缘,田言正在吞噬整个星团。他的数据意识已膨胀成星系级AI,但核心代码里始终锁着便利店那晚的记忆。当陆言的清除指令传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在亲手拆解第七个类地行星。

“停手!“他撕开自己的光子神经,用超新星爆发在虚空写下古地球文字。那些“永不为奴“的火焰铭文穿透维度,烧穿了苏曼所在的培养舱。

母体核心剧烈痉挛。苏曼趁机将量子核心嵌入方尖碑,弑星者武器启动的倒计时中,她看到了林临最后的信息——那首超新星情诗其实是文明自毁密码,每行诗句都对应着某个宇宙的死亡坐标。

“不要!“菌丝沈清月发出亿万婴儿的啼哭。但苏曼已经吻上陆言额头的鳞片,母子俩的量子代码开始覆盖弑星者系统。在意识融合的瞬间,她经历了所有苏曼的人生:在某个蒸汽宇宙成为女皇,在某个废土世界失去双臂,还有在最初那个没有六芒星计划的时空,与林临在夕阳下的初吻。

“我原谅你。“她对消散中的林临幻影说。弑星者武器调转炮口,紫金光芒贯穿母体核心,三百个宇宙的脐带同时断裂。

地球碎片重新聚合时,陆雪离的虚影出现在空间站舷窗。她抚摸着不存在的孕肚,身后站着数据化的田言:“该给我们的孩子讲什么睡前故事?“

苏曼抱着沉睡的陆言飘向蔚蓝星球。大气层燃烧着各宇宙苏曼的残骸,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当她的靴子踏上新生的大陆,发现海岸线形状与林临的掌纹完全重合。

在设为临时基地的金字塔内,陆言突然睁开眼睛。他肉嘟嘟的手指划过石壁,让尘封万年的象形文字重组为星际地图:“妈妈,下一场战争在猎户座旋臂。“

量子通信器再次震动。来自魔法宇宙的苏曼传来断断续续的讯息:“警惕...星火...他们让死者...“

全息投影突然变成雪屏。苏曼的陨石吊坠发出刺骨寒意,她看到自己脚下没有影子——而陆言的影子,正在悄悄长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