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球心空间。

【1.白光中的囚徒】

苏瑾的意识在强光中逐渐恢复,她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充满淡蓝色液态氧的空间中。这种液态氧像水母的触须一样轻柔地包裹着她的身体,让她在失重状态下仍能保持平衡。她的宇航服头盔不知何时消失了,但呼吸却异常顺畅,仿佛这些液态氧能够直接为她的肺部供氧。

四周漂浮着青铜残片,每一片都刻着古老的饕餮纹。这些碎片似乎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引导下缓慢重组,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像是远古编钟的余音。苏瑾伸手触碰其中一片,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同时一股电流般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看到了远古的祭祀场景,听到了庄严的乐声。

三十米外,林默被六根青铜锁链钉在岩壁上。锁链贯穿他的四肢和躯干,伤口处没有流血,反而生长出水晶状的脉络,像是某种生物在汲取他的生命力。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锐利。

「别动!」林默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质感,仿佛他的声带也被某种力量改造了,「这些锁链在读取我的记忆……它们在寻找某种信息。」

苏瑾的心猛地一沉。她注意到林默的胸口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疤痕下的皮肤隐约透出银色的光芒,仿佛他的体内藏着什么不属于人类的东西。

就在这时,美国勘探队的钻探平台卡在了溶洞的裂口处。五名穿着白色宇航服的队员正用激光切割金属闸门。为首的琼斯博士举着辐射检测仪,镜片后的蓝眼睛突然瞪大:「上帝……这是钇钡铜氧超导体!中国人早就发现了室温超导材料!」

他的声音中带着震惊和贪婪,但很快被一阵刺耳的警报声打断。方尖碑发出低沉的轰鸣,穹顶的水晶簇射出红光,将美国队的钻探平台瞬间熔成铁水。琼斯博士的惨叫声在真空中无声地消散,只剩半截焦黑的手臂漂浮在空中,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2.血脉中的密码】

林默身上的水晶脉络已经蔓延至脖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但眼神依然坚定。他盯着穿透胸口的青铜锁链,突然发现链节上的铭文在随着他的心跳闪烁。那些铭文是七个甲骨文字,但笔画转折处带着诡异的螺旋纹,像是某种超越人类认知的符号。

「苏瑾……念这个!」林默的声音虚弱但急切。

苏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当她念出「䷀䷁䷂䷃」时,锁链突然崩解成量子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林默跌落地面,伤口处的水晶碎成齑粉,露出皮肤下流动的银色物质。他的左胸伤口内隐约可见齿轮状的金属器官在运转,发出细微的机械声。

「你的血……」苏瑾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默。

林默苦笑着举起手腕上的监测仪:「心跳每分钟 12次,血液含氧量是常人的三倍——看来五年前火星事故的『救援』,比我想象的更彻底。」

方尖碑突然投射出新的全息影像:八千年前的黄河岸边,先民们正在青铜巨鼎前祭祀。而站在祭坛中央的祭司,竟与林默有着相同的疤痕和银色血液。苏瑾的指尖发冷,她意识到林默的存在并非偶然。

「基因刻印,」她低声说道,「他们选中你作为活体钥匙。」

就在这时,地底传来剧烈的震动。幸存的美国队员启动了微型核弹,倒计时的红光映在青铜鼎上,将星图扭曲成狰狞的鬼面。时间所剩无几。

【3.青铜心脏】

林默把手伸进胸腔,握住那个齿轮器官。当银色血液浸透青铜鼎的纹路时,整个球心空间开始翻转。重力场变成漩涡,将核弹吸附到空间中央。苏瑾抓住林默的胳膊,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不是房间……是活物!」她惊呼道。地面在蠕动,黑色玄武岩褪去伪装,露出机械肌腱与液态金属血管。那些曾以为是水晶簇的物体,实则是生长在机械神经节上的突触。整个球心空间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而他们正站在它的心脏位置。

核弹倒计时归零的瞬间,球心空间突然收缩成莫比乌斯环。爆炸的火焰在四维褶皱中无限循环,最终坍缩成一颗发光的莲子。林默咳出银色血沫,手中握着的莲子浮现出太极阴阳鱼图案。

「周振国说过……」他的瞳孔开始扩散,「当年火星钻探出的『黑棺』里……也有这种莲子……」

苏瑾的耳机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在量子纠缠的杂音中,她听到了二十年前去世父亲的声音:「小瑾,把莲子放入鼎耳!」

当她颤抖着照做时,鼎内星图轰然炸裂。猎户座三星的位置飞出三只青铜神鸟,衔着莲子撞向月球表面。基地指挥中心的警报响彻频道:「北极区出现直径三公里的环形山!内部有大气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