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药味十足的“夜遇”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当一粒种子在心底越扎越深，越难以拔出来时，就一定要找到线索去验证。

但事情并不是很顺利，毕竟人一旦水逆起来，喝口水都会呛到。

又正巧，天公也没打算给北辰面子，是夜，他前脚刚出门，后脚冷冷的冰水落在了脸上，猝不及防地将他淋成个落汤鸡。

想起白天阿妍给过来的死者报告，上面说凶器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且屋内没有第二个人的行动踪迹，字里行间都表达出是一起自杀事件。

可是，怎么可能？他不信！

一个情绪稳定，生活正常，且一直在期盼寻找孩子的妈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自杀？难不成死者孩子也被害了？可是最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陌生尸体。

从学校得知，两天前她都还满怀希望的和人分享有了自己孩子的踪迹，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最不可能自杀！

一定是凶手做了什么，他们没发现，所以，今天晚上他回到了案发现场，找寻其他线索！

借助一点小技巧，北辰十分小心的从后门摸进了房子，屋内摆设基于保持现场缘故，除了尸体被带走以外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从玄关到客厅，借助便携式手电，细致的扫视着屋内的每一处，包括那个令他感到不适的书房，但是和白天检查并无区别。

不应该啊？

他嘀咕着，鬼使神差地，上到了二楼。

二楼只有一条笔直的走廊，连接着三个房间，中间正对着街，有个小阳台，右边的是卧室，左边的……白天看了，像个儿童的卧室。

只是，他刚上去的时候，这个儿童卧室中似乎传来奇怪的动静？

北辰将便携式手电的亮度压暗，沿着墙边慢慢靠近，房间内的声音则越来越清晰，他做好防守姿势推开房门时，房间内的景促使他惊愣在原地。

这……这怎么会！

眼前赫然是一楼的书房，不管是书架摆设，还是红木桌子，与一楼一模样，也和自己梦境中所见场景一模一样！

背后一阵发凉，往旁边看过去。

窗被打开，风吹动窗帘刮得簌簌作响，雨戚戚沥沥地打湿靠窗的几排书，这正是房间声音的来源。

书架，桌子，以及满地的书，这个房间极为凌乱，原本整齐的样子不复存在。

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一步，脚下一顿，像是踢到什么东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伴随着周围有节奏的雨打玻璃窗的声音吗，那份奇异的感觉在心底越发清晰明了！

北辰稍微往后撤了一步，不由得以雷厉风行之势挥拳直逼身后，然而果不其然的出现了另一个人！

巨大的冲撞力使得二人均后退数步，电闪雷鸣之下，北辰看清黑暗中的人，“就知道是你！苏医生！”

阴影里，传来声音沙沙的低笑声，“哦？原来是你呀，警察先生~怎么认出我来的？”

苏昧走到灯光之下，将口罩摘下，宽松的卫衣遮掩着笔挺的身形，黑色的鸭舌帽将狼尾收进帽里，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如果不是那张噙着笑，看起来贱兮兮的脸，只看身形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白日里那个严谨到离谱的人。

“本来是不知道的，只是苏医生行迹有些可疑，自然就多关注了。”

北辰随便撤了个理由，一双眼睛死瞪着他。

苏昧虽然意外，却并未有什么过多的表示，他走进书房，一边观察着四周环境，一边说道：“可以啊，警察先生知道动脑子了~”

虽然是夸赞，然而北辰并没有被夸的感觉，甚至还感觉到一丝细微的嘲讽。

忽然，他的眼睛突然被突如其来的反光扫了一下，下意识看过去，苏昧手中正持着匕首，刀沿似乎还淌红色的液体，脸色骤变，警惕起来，“你在做什么！”

对于他防备的视线的，苏昧并不在意，走到桌边，悠哉悠哉地借着红色桌布将匕首擦干净，随意地答道：“查线索。”

北辰冷笑出声，“骗鬼呢？谁带刀来查线索？怕不是来毁灭证据的吧？”

苏昧不可置否地摇了摇头，无奈道：“为什么不信呢？白日里被你冤枉，我主动找线索自证清白，合理吧？至于匕首……”

他扬了扬手，“楼下厨房拿的。”

“哼！少说废话！跟我去局里！”

北辰显然是不信的，说着便要上前将他拿住，苏昧叹了一口气，忽然眼神锐利，朝他面门投射过来一物！

还好他反应快，再加上一直保持警觉，利索地接住了不明物体，不然又要毁容了！

北辰怒道：“你丫的，能不能别什么都冲我脸上招呼！”

忽视他要杀人的目光，苏昧朝他手中的卡片努了努嘴，“诺，这就是证据。”

乍一看只是一张有点重量的金属卡，开灯之后，透过光仔细打量，上面镶嵌无数纤维，似曾相识？

北辰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脸上露出不确定的表情，“这东西是……视觉模拟器？”

他点点头。

视觉模拟器，顾名思义，可以借助信号分子影响人的视觉，并且架构出一个可互动的虚幻场景，这类场景可以匹配任何真实场景，不容易被发现。

唯一的区别就是无法被破坏，换而言之，无论经历什么程度打砸烧抢都能保持完整性，在技术极为发达的星元215年被用于多个日常生活工作场景模拟实验。

也就是说，楼下干净整洁的书房是通过视觉模拟器来构建，而书房的真实场景实际是在二楼，关闭视觉模拟器之后，房间就恢复到他目前所看到的这般凌乱的模样！

“谁放的？我们都没发现的东西，你怎么找的到？”北辰接二连三的问道。

“不知道，那是你们要查的，至于怎么发现的？”

苏昧神秘一笑，指了指角落边的那一摊红色液体，“诺，原本房间内有个红色颜料罐，被我切开了！东西就藏那里面。”

“你MD竟敢破坏案发现场！”

“你们要保持现场完整，我又不需要。”

他理直气壮的扬了扬头，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北辰脸色铁青，气得牙齿嘎吱作响，如果不是自己还在干着“偷偷摸摸”的事，他的理智大概要被眼前这人全给耗没了。

不过，苏昧并不是那种稍微大点声就会被吓住的人，相反，他的内心极为强大，强大到能在北辰气炸地边缘继续不怕死的火上浇油，“警察先生呀，要注意文明，素质啊~”

“素质个头！跟我去局里！”他怒吼。

这一听，苏昧不干了，瞬间褪去了脸上的笑，站起身戴上口罩，转身就走：“这份邀请就免了，线索已经给你了，咱再也不见！”

一套动作极为自然，不过略显慌张的背影透露出了他不愿意，北辰也不拦着，老神在在的看着他，抛玩着金属片，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然而，开门就遇见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女警开着车门等着自己，她缓缓摇下窗，朝身后示意了一下，“真巧，苏医生，又见面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配合咱们局里查案。”

苏昧脸僵成猪肝色，童诗诗友善地冲他笑了笑，不过，怎么看都觉得这个笑格外刺眼呢？

背后，适时响起北辰非常欠揍的声音：“不好意思，刚刚通知了诗诗姐，安心上车吧，苏医生！”

苏昧危险眯着眼，眼神不善地看着他，“我可真谢谢您嘞！”说话间猛地拽开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那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听着确实是饱含着“浓烈”的感情。

不过，这语气听着怎么都不像是感谢，反而像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可跟他北辰又有什么关系呢~

秉公执法，合理合理，非常合理~他极为有成就的想着，这下看你还不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