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其中的一环

“王哥！”

“现在这里没有其他人，咱们可以不用藏着掖着！”

孩童难掩心中的激动，自顾自地叨叨个不停。

“王哥，你不知道，为了能联系上你，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王命凝视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终于放松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

“哈哈，没想到，禹岩你小子，成年后浓眉大眼、英姿飒爽的样子，小时候居然长得这般抽象？”

孩童版的禹岩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张了张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被更深的笑意所取代。

见此情形，王命更加开怀，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说罢，禹岩，这么费时费劲地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孩童版的禹岩凑近了几分，神色中带着几分惊奇。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自打穿过时空锚点，我整个被惊呆了，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在做梦。”

禹岩越说越激动，小小的身躯在那高大的椅子上显得有些不协调，但他的四肢却不停地挥舞着，恍若要将内心的震撼与疑惑全部倾泻而出。

“我们穿越那道锚点，是不是等于带着记忆重新经历了一个轮回？”

在得到王命点头确定之后，禹岩那抽象的小脸显得更加激动了些。

“我就知道，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早些年，因为人微言轻，我说什么，也没人相信。”

“直到今年，展现了一定能力之后，咱这个太爷爷才算是给了我一些信任，从而促使了我们今天的这次会面！”

此话一出，王命如遭雷击，低垂着头喃喃着不知该从何说起。

沉默良久，这才抬起头来，目光严厉的注视着禹岩。

“你把时空锚点的事，告诉了你的太爷爷，也就是刚才和我见面的那位老者？”

“对啊！有什么问题？”

禹岩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觉得自己的这位偶像所问，有那么几分难以理解。

“遇到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寻求家里人的帮助？”

“再说了，对于那李尔王和蒋正所做的事情，作为上三城的贵族，就应该从根本上拨乱反正才对啊！”

眼瞅着王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禹岩似乎也发现了一些不对的苗头，可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

“王哥……你这是……怎么了？”

王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眼眸不经意间变得狠戾起来，这样的情绪仅仅只是一瞬，便一闪而逝。

手指无声地扣紧座椅的把手，阁楼内昏黄的灯光在王命眼底跳动成两点金芒。

禹岩被他突如其来的冷厉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他可是禹家这一代最受宠的嫡孙。

“你可知时空锚点意味着什么？”

王命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深渊中传来。

“这不是孩童过家家的游戏，禹岩。”

“我、我当然知道！”

禹岩的嗓音拔高了几分，袖口绣着的银丝山茶纹随着手臂挥舞泛起微光。

“太爷爷说过，锚点重启意味着世界线被篡改，所有既定的因果都会——”

“因果？”

王命突然嗤笑一声，指尖在座椅把手上留下深深的痂痕。

“当你把锚点之事暴露之时，因果就已经缠成死结了。”

阁楼外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王命耳尖微动。

那些青铜兽面人正在结界外来回踱步，铁链玉珏碰撞的声响像某种古老仪式的节拍。

他太熟悉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了，前世在裁决院地牢受审时，那些无时无刻如影随形的监视，也是这般令人作呕。

禹岩突然从椅子上跳下来，踩过冰凉的地砖。

他踮起脚尖凑到王命耳边，低声细语。

“太爷爷不是敌人，他见过真正的‘初代阁主’。”

王命瞳孔骤缩。

初代阁主！

衔尾蛇计划的创始者！

信息量爆炸，有些出乎王命的意料，一时间没能控制住力道，竟将那座椅把手捏成了齑粉。

听见动静，守在门外的青铜兽面人不明分说，径直破门而入。

一同进屋的，还有之前那名一直没看清面容的老者。

“原来如此！”

看清老者的面容，王命释然地笑出声来，转身对着禹岩带着几分疑惑询问道。

“看来，你已经把即将发生的事，都告诉禹易前辈了？”

“那为何还要来对我进行试探？”

禹岩怔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更深层次的问题。

目光在王命和自己太爷爷之间来回跳动，希冀有人能给他好好解释一番。

禹易呵呵一笑，缓步走到两人中间，望向禹岩的眼神中满是慈爱。

“若不是小岩提前打过预防针，老夫见到小友你，定会被大大震惊！”

“至于小友说的试探，并不是小岩刻意为之，毕竟时空锚点这样的问题，关系重大，老夫也不敢轻举妄动。”

几名青铜兽面人在禹易的眼神示意下，悄然退出房间。

至此，这一次见面便从一开始的叙旧，转为更深层次的对话。

阁楼内，灯盏忽明忽暗。

禹易苍老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浑浊的眼底似有星河流转。

他抬手在空中虚划，灵力如墨汁般晕染，勾勒出一幅衔尾蛇图腾——蛇首咬住蛇尾，鳞片间浮动着暗金色的符文。

“我想，这个符号你应该见过！”

王命瞳孔微颤，记忆中的画面骤然翻涌。

并未等王命回答，禹易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之前小岩所说的，我见过初代阁主，并非妄言！”

“只是，所谓的见过，并非直接对话的那种，而是在天工阁的残念中，了解过一丝往昔的故事！”

禹易的声音沙哑如枯叶摩擦，极具画面感的描述，缓缓在王命眼前展开。

“初代阁主在母河尽头刻下锚点时，就预见了未来会有人滥用时空与空间之力。”

“从小岩的描述中，似乎李尔王和那蒋家的后辈，正在进行一场诡异的试验，而你……”

“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