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代码与宫墙

暴雨如注，冲刷着朱红的宫墙，露出了墙体下层斑驳的青砖，依稀可见前朝刻下的“天街踏尽公卿骨”几个字，在风雨中透出森森寒意。

李琰没有理会窗外鬼魅般的身影，而是闪身进了暗门，迅速将暗门关上。

暗门之后，是一间不大的密室。

空气沉闷，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墨香。

墙上用青砖刻满了《九章算术》的图形和公式，密密麻麻，如同某种神秘的符号。

昏黄的烛光摇曳，照在青砖上，反射出幽幽的光芒。

一架铜漏静静地立在角落里，水滴一下一下地滴落，发出清脆的“滴答”声，与李琰脑海中“文明传承系统”的倒计时声诡异地共振着，仿佛催命符一般。

“滴答，滴答……”

李琰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他环顾四周，发现密室里除了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外，别无他物。石桌上放着一卷竹简和一个古旧的算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险境，必须尽快找到逃生的办法。

他走到石桌旁，拿起竹简，借着昏暗的烛光，仔细地阅读起来。

竹简上记载的是一些古代的数学题，李琰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些题目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拿起算盘，噼里啪啦地拨动起来，很快便将所有的题目都解了出来。

就在他解完最后一道题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机械般的声音：“恭喜宿主完成新手任务，奖励：基础数学技能。”

与此同时，李琰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自己的大脑，他瞬间掌握了大量的数学知识，仿佛这些知识本来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中一样。

“滴答，滴答……”铜漏声还在继续，系统的倒计时也还在继续。

李琰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他放下竹简和算盘，开始仔细地检查密室里的每一处细节。

他用手敲击着墙壁，希望能找到其他的机关。

突然，他感到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发现地上有一块松动的青砖。

他弯下腰，用力一掰，青砖便被他撬了起来。

青砖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洞口。李琰心中一喜。

“殿下，药好了。”芸儿的声音在密室外响起……

芸儿的声音让李琰心头一紧。

他迅速将青砖放回原位，尽量不留痕迹。

密室狭小，他甚至能感受到芸儿轻微的呼吸声贴在门缝外。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暗门。

芸儿端着药碗，低眉顺眼地站在门口。

李琰接过药碗，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一股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他凝视着碗中的药汁，没有立即喝下去。

昏暗的烛光下，药汁浓稠如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腻香气，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这药，似乎与往日不同。”李琰微微一笑，将药碗凑到鼻尖，轻轻嗅了嗅，眉头几乎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

芸儿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许是药材新采，故而有些许不同。”她低眉顺眼地回答，双手却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李琰没有说话，只是将药碗放在石桌上。

他走到书架前，从一堆古籍中抽出一卷残破的竹简。

这卷竹简是他偶然所得，上面记载着一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和图画，似乎与农耕有关，却又透着一种奇异的逻辑。

他随意翻看着，目光落在其中一页，上面用古朴的字体写着“牛乳解毒”四个字。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拿起药碗，走到角落里，从一个陶罐中倒出一碗新鲜的牛乳。

将乳白色的牛乳缓缓倒入墨色的药汁中，两种液体相遇，并没有立即融合，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分层：乳白色在上，墨黑色在下，中间还有一层淡淡的青绿色，如同一道色谱，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诡谲。

李琰的目光紧紧盯着这奇异的变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探入药汁底部，轻轻搅动。

银针的表面迅速蒙上了一层黑色，并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果然如此。”李琰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向芸儿，目光如炬。

“这药，并非治病之药，而是慢性毒药。这药方……”他顿了顿，“是谁给你的？”

芸儿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口，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体——一枚细长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的光，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这枚银针，是她最后的保命符，也是她对李琰最后的试探。

李琰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看穿芸儿的心思。

“你不用害怕，”他的语气出奇地温和，“告诉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芸儿抬起头，目光闪烁不定。

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她不能说出幕后主使，否则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奴婢……奴婢只是奉命行事，不敢透露主子的名讳。”

李琰冷笑一声，他知道芸儿在撒谎。

但他并没有戳穿她，而是继续说道：“你以为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让芸儿不寒而栗。

芸儿咬紧嘴唇，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那枚银针，紧紧握在手中，指关节泛白，手心沁出一层冷汗。

李琰看着芸儿手中的银针。她宁愿选择死，也不愿背叛他。

“你走吧，”李琰语气平静地说道，“我不想为难你。”

芸儿愣住了，她没想到李琰会放她走。她抬起头，看着李琰，

“谢谢殿下，”她哽咽着说道，然后转身离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李琰看着芸儿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芸儿的忠贞是有限度的，如果有一天，她不得不做出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背叛他。

他走到墙角，踢开一块松动的砖石，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鼠洞。

洞口处，半卷残破的《水经注》露出一角，上面赫然写着“雍州”二字……

“雍州？不应该啊……”李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