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步步危机

化学实验室的窗户虚掩着。

李怡轻轻推开，浓烈的氨水味扑面而来。

实验台上散落着各种仪器，其中一个烧杯里还残留着淡蓝色液体——和苏雅昨天展示的一模一样。

“密道在这里。“

林小雨移开角落里的试剂柜，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她焦急道：

“一直走会通到钟楼地窖。“

李怡刚要钻进去，突然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

吓了一跳，李怡迅速关上柜门，将林小雨推到实验台下藏好，李怡自己则闪身躲进门后。

门被推开了。

透过门缝，李怡看到赵刚带着两个陌生男人走进来。

体育老师的右手缠着绷带——这应该是昨晚在钟楼被曹达华打伤的。

“再检查一遍配方。“

赵刚命令道，“老板要确保万无一失。“

其中一个男人打开保险柜，取出几个贴有生物危害标志的瓶子。

此时，李怡的瞳孔骤缩——那是神经毒剂的容器！

果然是这家伙在搞事情！

混蛋！

“剂量足够放倒全校师生。“

男人狞笑着将瓶子装进银色手提箱，

“特别加了延迟剂，等他们回家后才发作，不会连累学校。“

赵刚冷笑道：“老板要的就是社会恐慌，让所有人知道得罪'佛爷'的下场。“

他们口中的“老板“只能是马克。

李怡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陷入掌心。

这群畜生不仅要杀人，还要制造一场波及全城的大规模中毒事件！

三人拿着手提箱离开后，李怡立刻从藏身处冲出，掀开试剂柜：

“林小雨，你还能走吗？“

女孩从实验台下爬出来，脸色惨白但眼神坚定：

“能。他们...他们要在集会上投毒？“

李怡点点头：

“去告诉所有同学，找借口不要参加集会。我去钟楼阻止他们！“

林小雨突然抓住李怡的手臂：“等等！您需要这个——“

说着，林小雨从书包里掏出一把美工刀，“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李怡苦笑一下，接过美工刀。

钻入密道前，李怡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化学实验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苏雅昨天用过的烧杯上，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像是无声的控诉。

密道狭窄潮湿，李怡不得不弯腰前行。

黑暗中，老鼠的吱吱声和远处水管的滴答声交织成诡异的交响乐。

十五分钟后，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是钟楼地窖的通风口。

推开生锈的铁栅栏，李怡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堆满旧课桌椅的地下室里。

角落里有一道螺旋楼梯通向楼上。

他刚踏上楼梯，就听到上方传来争吵声。

“...我说过不要提前集会！“

李怡听出来了，是方静的声音，不过明显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警方已经起疑了，丁剑刚给我打过电话！“

“妇人之仁。“

一个低沉的男声回答，带着熟悉的屯门口音：

“三年的准备就是为了今天。”

“那些女孩必须付出代价，就像他们对小婷做的那样。“

果然是马克。

李怡的肌肉绷紧了。

他悄悄爬上楼梯，透过门缝看到校长办公室里的情景：

方静坐在她的真皮座椅上，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角的抽搐。

一个穿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门口，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钢笔——正是丁剑描述的那支特制款。

“但你改了计划！“

方静猛地站起来，“原定只是针对那几个欺负小婷的学生，现在你要毒杀全校？“

马克转过身。

即使见过马克，李怡还是被马克此时的扮相震惊了——

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潭死水，嘴角却挂着温和的微笑，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

“她们都该死。“

马克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念情诗：

“看着小婷被欺负却袖手旁观，和凶手有什么区别？“

马克突然掐住方静的下巴：

“别忘了，是你帮我混进学校的，亲爱的J。“

方静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我只是...想补偿当年的失职...“

马克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遥控器：

“毒剂已经安置好了，正午钟声会触发释放装置。”

“现在，去主持你的集会吧，校长女士。“

方静颤抖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朝门口走来。

李怡当即迅速退回楼梯阴影处。

等方静的脚步声远去，李怡再次探头，发现马克正对着手机下达命令：

“解决掉那个卧底警察，还有那个多管闲事的校工。尸体扔进锅炉。“

李怡必须立刻行动。

李怡刚要推门，后颈突然感到一阵刺痛——是电击枪！

全身肌肉瞬间失控，李怡重重栽倒在地。

视线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李怡看到赵刚狞笑的脸和王建国手中的电击枪。

“老板，抓到老鼠了。“

赵刚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当李怡再次睁开眼时，双手被反绑在一把铁椅上。

头顶的大钟投下巨大的阴影，齿轮运转的咔嗒声近在咫尺——他被带到了钟楼顶层。

马克站在窗前，背对着他欣赏校园景色。

赵刚和王建国一左一右站在两侧，像两条忠犬。

“李侦探，别来无恙。“

马克没有转身，声音里带着戏谑：

“丁剑派来最得力的干将，却连48小时都没撑到。“

李怡的舌头还因电击而发麻，但他强迫自己说话：

“三年前...你未婚妻不是自杀...是方静帮你掩盖了谋杀...“

马克突然转身，眼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暴戾：

“小婷是被那群贱人逼死的！她们嘲笑她的胎记，在她的饮料里下药，最后把她骗到钟楼...“他的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窗台：

“但警方认定是自杀，就因为方静想保住学校的名声！“

李怡注意到马克右手小指上戴着一枚戒指，里面嵌着一缕头发——很可能是他未婚妻的遗物。这个细节让他更加确信马克的精神状态已经极度扭曲。

“所以你用毒剂报复社会？“

李怡试图拖延时间，“那些失踪女生只是你测试毒性的实验品？“

马克突然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那支钢笔：

“218特制款，内置注射器。“

马克轻轻拧开笔帽，露出细如发丝的针头：

“第一个女孩死前告诉我很多有趣的事，比如谁参与了欺负小婷...哦，你见过林小雨了吧？她的耳垂和小婷一模一样。“

李怡的血液瞬间变冷。

马克的计划比他想象的更残忍——不仅要杀林小雨，还要让所有人看着她在集会上痛苦死去，就像他未婚妻当年经历的一样。

“时间快到了。“

马克看了眼金表：

“赵刚，去准备摄像机，我要录下这场复仇盛宴。”

“王建国，留在这看着我们的侦探朋友。“

两人离开后，马克蹲下身与李怡平视：

“知道吗？我本来打算让你活着回去告诉丁剑，得罪'佛爷'的下场。“

他的手指抚过钢笔针尖，“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就在马克举起钢笔的瞬间，钟楼的门被猛地踹开。

曹达华像一头暴怒的公牛冲进来，手中的消防斧闪着寒光。

“离我搭档远点！“

曹达华一斧劈向马克，后者敏捷地闪开，金丝眼镜却被气流带落。

李怡趁机连人带椅撞向王建国。

两人一起摔在地上，李怡的手腕在挣扎中被绳索磨得血肉模糊，但终于挣脱出一只手。

李怡抓住地上的眼镜碎片，狠狠划向王建国的咽喉！

与此同时，曹达华和马克在狭窄的钟楼空间里缠斗。

马克虽然看起来文弱，但招招狠辣，一个回旋踢将曹达华逼到齿轮装置边缘。

大钟的指针显示11:55，距离毒剂释放只剩五分钟！

“达哥！阻止钟声！“

李怡大喊，同时用尽全力将王建国撞向墙壁。

后者后脑勺重重磕在砖石上，昏死过去。

曹达华一个翻滚躲过马克的飞踢，扑向大钟的控制面板。

马克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手枪——正是丁剑丢失的那把警用配枪！

“小心！“

李怡纵身扑向曹达华。

枪声在封闭空间内震耳欲聋。

李怡感到肩膀一阵剧痛，但成功将曹达华推到安全位置。

马克冷笑着调整瞄准：

“真是感人的兄弟情...“

第二枪没来得及射出。

曹达华甩出消防斧，精准地击中马克持枪的手腕。

枪掉在地上滑到李怡脚边。

他顾不上肩膀的疼痛，捡起枪对准马克：“游戏结束了，'佛爷'。“

马克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确定？“

他按下腕表上的一个按钮，钟楼的齿轮突然加速运转！

“不！“

曹达华扑向控制面板，但为时已晚。

大钟的机械装置开始运作，一根连接着毒剂容器的铜管缓缓伸出钟面。

李怡扣动扳机，子弹击中马克的大腿。

律师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却仍在狞笑：

“太迟了...毒剂会随着钟声飘散...所有人都会...“

曹达华突然爬上齿轮装置，不顾旋转的机械臂可能将他碾碎的危险，用身体挡住了那根铜管！“阿怡！打碎控制面板！“

李怡连开三枪，控制面板火花四溅。

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停了下来。

但铜管已经打开了一条缝，无色气体开始渗出。

曹达华的白衬衫迅速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皮肤上泛起可怕的红斑。

“达哥！“

李怡冲过去想拉他下来。

“别过来！“

曹达华死死堵住铜管，声音因痛苦而扭曲：

“这毒气...接触空气会扩散...必须密封...“

曹达华的脸色迅速变得灰白，但双手仍死死按住铜管缺口。

马克趁机拖着伤腿向门口爬去。

李怡举枪瞄准，却在扣动扳机前听到一声轻响——没子弹了！

“李...怡...“

曹达华的声音已经微弱不堪，“柜子...后面...有备用控制器...“

李怡强忍泪水，在墙角的柜子后找到一个红色开关。

李怡毫不犹豫地拉下开关，钟楼顶部的应急密封系统启动，一层透明薄膜迅速包裹住整个大钟。

曹达华终于松开手，从齿轮装置上跌落。

李怡接住他伤痕累累的身体，战友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

“嘿...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吗...“

曹达华的金牙沾着血丝，却还在努力微笑，“你说...我这辈子...都当不了...好警察...“

“闭嘴，你个混蛋...“

李怡的声音哽咽了，“你欠我十顿火锅，别想赖账...“

曹达华的手突然抓住李怡的衣领，用虚弱的力气凑到他耳边：

“小心...丁...“

话未说完，他的手垂了下去，昏死过去。

远处传来警笛声。

李怡轻轻把曹达华报到安全位置藏起来。

又拾起地上那支属于丁剑的配枪。

曹达华的话在李怡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为什么丁剑的枪会在马克手里？

为什么局长对三年前的案子讳莫如深？

钟楼的门再次被撞开。

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丁剑。

局长看到现场情景后脸色骤变，目光在李怡和马克之间来回扫视。

“李怡！你没事吧？“

丁剑快步走来。

李怡不动声色地将配枪藏到身后：“局长...达哥他昏迷了...“

丁剑蹲下检查曹达华的脉搏，似乎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昏迷！快叫救护车！“

然后转向被特警制服的马克，“把这个畜生带走！“

当丁剑伸手想扶李怡起来时，李怡假装因伤痛踉跄了一下，趁机将配枪塞进了局长的外套口袋。

丁剑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

“医护兵！这有伤员！“

丁剑大声呼唤，同时压低声音对李怡说，“回去再说。“

李怡被抬上救护车时，看到林小雨和一群女生安全地站在警戒线外。

方静被警方带上另一辆警车，她的目光与李怡相遇时，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情绪。

阳光依旧明媚地照耀着女子学院。

钟楼的指针永远停在了11:59，仿佛时间也不忍心让那一刻真正到来。

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李怡摸到了口袋里曹达华留的最后礼物——一张写着“私下查丁剑和三年前4月3日的出警记录“的纸条。

警笛声中，李怡闭上眼睛。

这场猎影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这个港片混合的换乱世界，步步危机！

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