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故人

项安和杨鑫反应极快，在黑影突入的瞬间立即开火！

滚烫的子弹瞬间贯穿变异体身躯，后方白墙顿时溅满腥臭黑血，变异体发出凄厉嚎叫。

杨鑫瞳孔剧震——此前遭遇的丧尸只会因本能嘶吼，这怪物竟会因痛楚发出哀嚎，难道进一步变异后的病毒赋予了它类人的神经感知？

思绪未敛，虬结的手臂已裹挟劲风劈来。郝小翠纵身将杨鑫撞开，铸铁文件柜在利爪下如纸片撕裂。

项安屏息点射试图锁头，奈何变异体闪避轨迹诡谲难测。再加上他本生就未曾真正接触过枪支，哪怕手里冲锋枪算是比较好上手的，准星却始终追不上那团扭曲身躯的要害。

当第七发子弹擦着变异体耳廓掠过，项安终于扣死扳机。

火舌舔舐着怪物畸形躯干，焦糊血肉在弹雨中迸溅。变异体暴怒撞碎窗框跃出，却又用指爪倒钩住外墙瓷砖，猩红眼瞳在暮色中明灭如鬼火。

——它根本没打算撤退，誓要死磕到底！

杨鑫和郝小翠惊魂未定地爬起，迅速与项安、申夏汇合。

“现在只是多云遮阳，半小时后就要天黑了。”杨鑫边换弹匣边将备用手枪递给郝小翠，“入夜后我们行动受限，那怪物却如鱼得水，再拖下去必死无疑。”

那个扎丸子头的女生对同伴惨死视若无睹，颤抖着挤到众人身后哀求：“...救救我，救救我。”

项安本不想理会，但见她至少没像那个男生那样惹事，便指了指之前躲藏的暗室：“自己回去躲着，我们顾不上你。”

“不行！那里有窗户！”女生惊恐地摇头，“龙高峻就是那样死的！”

项安没空纠缠，示意申夏处理，转身与杨鑫商议对策：“看来和其他丧尸一样，必须破坏头部才能彻底杀死它。”

“引到楼梯上。”杨鑫环顾四周，“狭窄空间限制它的移动，命中头部的几率会大增。”

项安察看了下地形，便颔首应下：“休整两分钟，调整好状态就行动。”

虽然获得了超出预期的冲锋枪，但枪法生疏这个硬伤无法忽视——要精准命中高速移动的变异体头部谈何容易？最坏的情况，可能要耗尽大半弹药才能将其击毙。

在短暂的休整间隙，窗外变异体的阴影时隐时现，浑浊低吼始终萦绕在四周。这怪物既忌惮枪口吞吐的火光，又执着于报复伤它的人类，展现出惊人的记仇本能。

项安让申夏与郝小翠先转移至楼下，他与杨鑫则上前去吸引变异体的仇恨——

当两人战术性逼近至临界距离时，变异体终于按捺不住，轰然撞碎玻璃突入室内。

杨鑫握着92式手枪且战且退，以短点射延缓变异体逼近速度。约莫击发六枚弹头后，两人已退至楼梯中段。

此时冲锋枪骤然咆哮，密集的子弹在狭窄空间织成死亡火网——变异体虬结的肌肉被贯穿十余个血洞，即便双臂护住头颅，仍有数枚流弹穿透骨缝钻进颅腔。

弹头入脑的瞬间，怪物动作骤然迟滞。它发出濒死的呜咽，拖着千疮百孔的残躯反身撞碎玻璃跃出窗外。

项安并未追击——失去地形压制贸然交火既浪费弹药，更可能引来其他尸群。

最关键的是，这么多发子弹肯定有不少射中了变异体的头颅，他不相信这怪物的生命力有多顽强，能在这种情况下逃出生天？

硝烟裹挟着血腥气在楼道弥漫，申夏的提醒从下方传来：“我们快撤吧！”

项安压下激战后的情绪波动，将冲锋枪斜挎在胸前，沿着台阶缓步下行。

虽然与变异体的战斗消耗了大量弹药，但整体来看此行依然收获颇丰——剩余的子弹将成为防守避难所的重要依仗，而枪械本身更是震慑其他幸存者的利器。

扎着丸子头的女生紧跟在申夏身后，见项安转身欲走，立刻带着哭腔哀求：“我能跟你们一起走吗？同伴都不在了，我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项安眉心微皱。这女生虽不像那个男生疯狂拖后腿，但......

“那两个特警是专程来救你们的？一起的没有其他人了吗？”他问道。

记得根据收音机上得来的消息，城郊的避难点的确承诺，将会逐步往外开展搜救行动，不过这里距离未免有些太远了。

女生慌忙摇头：“我们只是路上偶遇，他们行事根本不像警察......”她忽然放低嗓音，讨好地补充：“说不定是假冒的，你们拿走枪械也是为民除害。”

项安眼底泛起寒意。这番见风使舵的言论令人作呕，更何况那两个特警尸骨未寒就急于撇清关系，实在令人齿冷。

砰！

突兀枪响自围墙后炸开。

项安立即抬枪警戒，枪口随着视线转向声源方向——先前逃窜的变异体正踉跄着从围墙后现身，最终轰然倒地。

“都隐蔽！”他压低嗓音示警，身形闪至承重柱后。

“项安。”

围墙后传来的熟悉称谓令他瞳孔微缩。

“项哥你认识？”申夏压低嗓音贴墙移动，目光紧锁围墙缺口，“她是谁，怎么会有枪？”

项安试探性探头：“温姐？”

“是我。”

围墙后走出道飒爽身影，“我的两个同事都牺牲了吗？”

项安将枪口垂向地面：“我进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丧尸了......”

“那也没办法。”温禾将冲锋枪背在身后，快步朝派出所走来，“我提醒过他们的。”

项安露出困惑表情刚要追问，后方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温禾在门槛处骤然驻足，拔枪动作快得拉出残影。众人尚未反应过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已在接待大厅炸响。

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须知在得知这个女特警与项安认识后，他们的警惕心其实已经大大降低，这时候她若是有歹意，瞬间就能给他们造成巨大伤亡。

但温禾只开了一枪。

丸子头女生捂着胸口瘫倒在咨询台前，鲜血在米色大理石台面晕染开来。

“抱歉吓到各位。”

温禾将手枪收回枪套，忽然转头对项安牵动嘴角：“那晚看到你的消息时，我想来找你的，可惜手机始终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