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死的时候,我二嫂正在家里闹。
她说她和我二哥从外面带回来开店的钱没了。
原来还真不光是回来分财产,竟然真的有开店的打算?
我突然明白,那天大哥从二哥手里拿走的东西是什么了,是银行卡。
没有密码的银行卡能干什么?至少在黑猫给我把卡叼来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是谁发现阿爷死的?还是我爸。
我爸说那天他打算给奶奶上柱香,结果一进屋就看见我阿爷手脚被绑着,大睁着眼躺在床上。
不远处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瓶药,治哮喘的救命药。
那是我大哥大老远的从外地带回来的,阿爷都吃好几年了。
桌上药瓶已经拧开,瓶盖里还放着两粒药丸,甚至旁边连服药的水都倒好了。
这屋里一看就有第二个人在,我看看我爸,又看看大哥。
我想杀人的肯定是他俩其中一个。
父不慈,子不孝,内斗去吧,死的就剩我和我妈才好。
我不再多给他们一个眼神,来到阿爷主屋,打开柜子里的抽屉,想把奶奶的遗照拿走。
这里的空气太脏了,对好人身体不好。
离了这些垃圾,换个地方,吃嘛嘛香。
我轻车熟路的找到存放遗照的地方。
拉开抽屉,想着遗照不在桌上摆着也好,省的天天瞅着那个老屌丝心慌慌。
“我记得在这里的,我看到阿爷放在这了?照片呢,照片哪去了?”
我拉开抽屉没看到意料之中的遗照,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直翻的老物件噼里啪啦的响。
“找什么呢?”妈妈拎着满满一桶水进来了。
我知道她一会儿就该给爷爷擦尸体了。
因为我二哥和小姑的尸体就是她这样一桶水一桶水的擦过来的。
我二嫂怀孕了,见血会吐。
我大哥是公务员,说是碰到死人容易遭忌讳。
我爸把人砍成块行,让他给人擦身体还不如让狗舔的干净。
“妈,奶奶的遗照没了。”
我撇着嘴,没忍住,说话声中带了点哭腔。
“没丢。”我妈平静地看了我一眼,拎着桶进了放死人的那屋。
我看着妈妈沉默着离开的背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
五岁之前,有两个人爱我。
一个是喜欢给我说故事的奶奶,一个是爱抱着我荡秋千的妈妈。
可是后来,说故事的那个人长眠地下,抱着我荡秋千的人有了爱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