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选择

战场急救净化师,顾名思义,就是要跟着基地战士们一同上战场,随时准备在他们因为与污染者战斗而污染值飙升时给予净化。

如今她不过几天才碰到一个危险的刘闻乐,到了战场,尤其是春夏时节,污染者大规模进攻的时候,到处都是刘闻乐!

祁安有些发懵,但又很快反应过来。

上周的身体强化值评级测试,她也是突然被通知必须参加。

那场测试是一对一的,陆防军1团的教官一双鹰眼,盯着她测完每一项身体强化指标,不容她有一点隐瞒划水。

祁安从桌上的文件看到她的测试结果。

【力量2,速度3,耐力3,坚韧5,自愈6,感官4,综合评级C。

评价:自主训练积极性强,提升迅速,强化潜力高,可适应战场环境,优先调职。】

祁安自主训练积极性是挺强。

她每天早晨5点起床跑步5公里,每周射击、格斗与力量训练至少10小时,三年来寒暑不辍。

末世里人人都要学着自保,祁安尤其居安思危。

但她很少在军中的训练场地锻炼,都是去基地里那些私人经营的靶场和拳馆。

却还是被上头注意到了。

祁安深知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她在军医院工作,实际的所属单位是基地医疗部净化联盟,陆防军对她没有独立调任权。

但是既然这调令已经发到曲姐这里,那就是上面两方已经达成了共识。

净化师稀缺,急救净化师更是珍贵,前线每个战队都缺。

祁安只好与曲姐握手,表情坚定地说出:

“感谢基地领导们对我的信任!我会在新的岗位上努力工作,保证前线战士们的精神安全!”

曲姐目露欣慰,又有怜惜,最终只拍了拍祁安削薄的肩膀,柔声道:

“回家去吧,后天来办调职,明天你可以休一天。”

祁安回以微笑,转身离开。

她终于有休假了,但是用命换的。

基地外与污染者的战斗何等凶险惨烈,净化师高强度工作,被污染彻底吞噬或者死亡的概率,极高。

况且祁安还有另外一层更大的担忧。

菜也没买,祁安回到家也没开灯,直接脸朝下栽在自己的单人床上。

基地能源紧缺,便是这样的寒夜,大部分的住宿区也没有供暖,屋里冷地如冰窖一般。

祁安裹着被子,在黑暗和严寒中整理着凌乱的思路。

她手环上的数值高高低低地跳动,一度高到39%,又跳回2%,她的瞳孔时而分裂,又迅速合一归位。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见这数值跳动的幅度,这异变与恢复的速度,非得以为见了鬼了。

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祁安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想明白了。

她不能决定不当急救净化师,但是,她也许能决定当哪支战队的急救净化师。

曲姐的文件中写明了她会被调往1团。

基地陆防军三个团,1团和2团都是常规驻防部队,特点就是人多,平均一个战队2000人以上。战队下面的支队,100人起步。

人多,且兵员素质普遍不高,精神抗性不高,这对净化师来说,意味着恐怖的工作量。

量大且单一,常规驻防部队不离基地20公里范围,据守战斗,高度分工。

这里的净化师就只是净化。

祁安手环上的污染数值重回稳定的25%,她打开手机,翻看基地内网,陆防军的公告平台。

【2月14日03号公告:军事法庭关于3团’乘风’战队,第一和第二支队就2月9日基地外围小规模遭遇战争端一案,判决如下:

第二支队对第一支队因怯战而在交战中提前撤离,致使第二支队伤亡惨重的指控,证据不足,指控无效。

2月9日遭遇战战败与伤亡过度原因为:双方队长错误判断敌方实力,轻敌冒进,且因私人恩怨导致战术沟通不足,合作不畅。

乘风战队第一支队队长周泱禁闭两周,取消工资与补贴一年,记大过。

乘风战队第二支队队长于爽,取消工资与补贴一年,记大过。

其余两队副队长、主力队员,皆取消补贴一年,记过一次。】

祁安切到一个名为“抽象小绿人不吐不快”的网站上,划拉几下,找到关于那起公告的讨论帖。

【南瓜枪:既然说了两个队长共同为战败负责,为啥1队长罚的比2队长重那么多?1队长是法庭上骂人了吗?】

【我是你爹超人少校:骂个屁的人!乘风1队周泱你没听说过吗?人家后台大着呢!就算他在法庭上发癫揍了长官,都有人能给他保下来!2队真惨,有人知道他们死了几个人吗?】

【盼望春天:先别阴谋论好吧,公告都说了是两队都有责任,那肯定就是都有责任。相信基地,相信公告!】

【大A无名:2队死了4个,不常见的,那个队平常猛地一批。】

帖子就这么几条,祁安再找也没有了。

这件事这几天一直是军中,包括军医院里的热门八卦,只是基地局域网早就有了,手机却是个奢侈品,有手机的大兵不多,4个帖子已经算是讨论激烈了。

祁安知道相比于1团2团,3团成分复杂,像什么物资运输护卫战队、秘密情报战队等等都在3团。

乘风战队则是远途特种作战队,战队下辖的每一支支队都是精锐。

祁安头一回这么不节约用电,翻手机翻了半宿。

一夜乱梦,熬了夜,还是5点起,祁安照例晨跑。

没有路灯,只有基地边缘防御工事上的探照灯分来一点微弱的光。

祁安喜欢这时候的基地,因为四周静默,城市的衰朽和她的秘密都可以藏在黑暗里,她感到一种孤独的安全。

不过跑到河边的时候,前方浓雾里似乎有一蓬火光,一跳一跳的,祁安慢下了脚步。

她很谨慎,但不过稍离近了一点,一束炽白的电筒光柱就照了过来。

枪上膛和男人的低喝声同时响起: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