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画牢咒

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林深的手电筒光束在江雪眠的地下工作室里摇晃不定。墙面密密麻麻钉着人皮画卷,每张画纸都浸着暗红的血渍,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油亮。最中央的画架上,一幅新作正在诡异地生长——画面里,林深被困在一口古井中,井水泛着墨绿的光,无数惨白的手从井底伸出,死死缠住他的脚踝。

“这不可能!”苏九黎的声音在发抖,她法医的冷静此刻荡然无存。她手中的手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刃在水泥地上溅起火星。就在刚才,他们还在讨论如何破解陈氏宗族的诅咒,却没想到,诅咒已经以如此恐怖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江雪眠的脸色比画中的人皮还要苍白,她颤抖着手指,指着画框边沿:“你们看,这是旱烟灰。”深褐色的烟灰像细小的虫子般聚集在画框角落,正是老掌柜常抽的烟丝。这个发现让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深感觉后颈发凉,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还留着上次被阴物抓伤的疤痕。青冥灯在他怀中不安地颤动,灯芯窜出幽蓝的火焰,照亮了墙面那些正在缓缓移动的符文。这些符文是用鲜血写成的,此刻却像活过来的蚯蚓,在人皮上扭曲爬行。

“这些画在实时记录。”江雪眠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她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盯着画中逐渐清晰的林深面容,“上次我们在宗祠发现的祭祀场景,也是这样,画完成时,现实中的仪式就开始了。”

苏九黎猛地抓住林深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等着他把你扔进古井吧!”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法医工作多年,她见过太多离奇的死亡,但这种被预言的死亡威胁,还是让她感到绝望。

林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举起青冥灯,试图用灯焰烧掉那幅画。然而,当火焰触及画纸的瞬间,人皮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画中伸出一只腐烂的手,穿过画布,死死抓住林深的手腕。那只手的皮肤已经脱落,露出森森白骨,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色的血块。

“快走!”江雪眠大喊,她迅速结印,一道符咒拍在墙上。符咒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却只让那些人皮画卷颤动了一下,随即,所有的画中都伸出了惨白的手臂,将三人围在中央。

混乱中,林深的目光突然被角落里的一幅旧画吸引。那是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中女子眉眼与苏九黎极为相似,只是嘴角挂着森然的笑意。更诡异的是,女子的脖颈处,隐约可见一道勒痕,就像被人用丝线勒死的样子。

还没等他细看,地面突然裂开,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江雪眠眼疾手快,拽着两人退到墙角。裂缝中,无数阴蚕涌了出来,它们身体泛着诡异的蓝光,组成了一行血字:“子时三刻,锁龙井见。”

林深看着那行字,心跳几乎停止。他知道,这是老掌柜的挑衅,也是一场生死之约。而此刻,墙上那幅预言他被困古井的画,已经完成了最后一笔——井口上方,老掌柜戴着斗笠的身影,正冷冷地俯视着画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