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雨果提供了全新的技术,纺织行业的纱线断裂检测已实现自动化,这一变革大幅降低了对工人技能的要求,传统的熟练工人逐渐失去了不可替代性,话语权大大降低。
而他没有忘记早些年发生在英国的卢德运动,那场因机器代替手工引发的大骚乱,正是因为工人们意识到自己正在被机器取代,奋起反抗。
他希望这场技术变革能顺利进行,波士顿这群失意的工人就好像定时炸弹,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再次被点燃,能通过此种方式让人主动离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其间,离不开他和三巨头的功劳,通过在酒馆安插“间谍”,不断煽动情绪。
或许说煽动情绪不太准确,“间谍”在酒馆全是顺着工人的话在说,称呼其为气氛组,好像更为合适。
一场潜在的风险,通过这种方式,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解决。
他能达成这个目标并不容易,如果再晚上几十年,手握技术进步也不行,那时候金融市场已成熟,大部分公司进入股票市场,要是三巨头的公司都在交易所,哪怕他们手握海量资金,都吃不住抛售浪潮。
获得胜利的雨果,现在只需要等待,等到原来的纺织工人离开的差不多,破损的机器维修完毕,便能重新开始招聘。
“多么美妙的日子。”
雨果吹着口哨,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远处的波士顿火车站,静静等待夜幕降临,舞会的开始。
然而,一个人的出现,打乱了他参与舞会的计划。
“你怎...欢迎你的到来。”雨果盯着这张精致的脸庞,感叹造物主的神奇,差点说漏了嘴。
塞西莉亚冷哼一声,推开雨果,化身成私家侦探,把房间里里外外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把卫生间检查完毕,才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
雨果脸不红、心不跳,他这个人做事很仔细,参加舞会后不会把人带回房间,留下任何把柄,塞西莉亚把房间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证据。
“美丽的女士,怎么不说话啊?”雨果明知故问。
“两个月了,你都舍不得回一趟纽约!”塞西莉亚不满的说道。
雨果正色道:“我每天都在想你,每晚都能梦到格拉梅西公园,所以我每天都在回纽约。”
塞西莉亚气笑了,男人怎么能这么无耻,气鼓鼓的说道:“无耻!”
接着,塞西莉亚开始诉苦,当母亲知道一切后,急匆匆赶到格拉梅西公园别墅,哭着说女儿不孝,不理解她一片苦心,这辈子没什么留念,要提前去见上帝。
就连女儿解释丈夫在危急时刻抛下她,也仅仅让母亲放弃了轻生念头。
对于女儿有情人的现实,怎么都无法接受。
紧张的母女关系,让塞西利亚心烦意乱,遂跑来波士顿散心。
雨果很理解克罗克夫人的心情,心中的执念两度破灭,确实容易产生过激反应。
不过他很明智的没有加入谈话,而是做一个倾听者,耐心的听塞西莉亚的抱怨。
雨果很清楚,要是跟着一起抱怨,过不了几天,自己会里外不是人。
“坐下说。”雨果拍了拍大腿。
老情人千里迢迢来了波士顿,一见面就抱怨连连,雨果除了当一名忠实的观众,当然要好好安慰一番。
肉麻的情话,俏皮的笑话,那是他的基本功,闭着眼睛都说上几天几夜。
当然,打铁还需自身硬,没有过硬的本领,姑娘都不会多看你一眼,更别说发展出超友谊的关系。
“走,我带你去看个宝贝。”
雨果哈哈一笑,拉着塞西莉亚手就出门,让对方的脸更加红彤彤的,好似能滴出水。
塞西莉亚的丈夫虽然失踪,但发型还是妇人的装扮,胜家见到后,用怪异的眼神盯着雨果,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次。
康纳和西恩则侧过身,对老板混乱的男女关系感到羞耻。
雨果面皮厚,不觉得有什么,塞西莉亚面子薄,他发扬绅士精神,咳嗽两声,把胜家的目光吸引过来:“给这位美丽的女士介绍一下划时代的产品。”
胜家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这对男女暧昧的氛围,指着工作台上粗糙的原型机说道:“夫人请看,这台机器最神奇的地方在于,它能让缝纫速度比手工快十倍不止。“
塞西莉亚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花瓶,缝缝补补的绣花活略知一二,十倍的提升简直夸张到极点。
她惊讶地捂住嘴:“这怎么可能?“
“关键在于脚踏板设计。”胜家蹲下来演示,“用脚踩动踏板,通过皮带让针头上下运动,这样双手就能解放出来,专注于布料走向。”
雨果适时补充:“想象一下,原本需要十个绣娘完成的活计,现在一个人就能轻松完成,成衣的成本将大大下降,衬衫的价格会以美分来计算。”
塞西莉亚看着粗糙的原型机,暂时相信十倍的夸张说法,好奇的问道:“裁缝师傅会不会彻底失业。”
“不用担心裁缝师傅。”
雨果笑了,裁缝师傅不会彻底失业,人们奋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和穷人拉开距离,到时候手工缝制的衣服会成为有钱人的象征,他们会耻于穿上机器制作的衣服。
接着,胜家又给雨果汇报了一下研发进度,雨果心里盘算了一下,估摸成品能在1848年推出。
开心起来的雨果,想跟塞西利亚分享喜悦,结果后者眼神逐渐清澈,猛的想起这会说的话过于专业,让人难以理解,便对着屋里人挥了挥手,在胜家大好青年可惜了的目光中,离开了工作间。
随后,他又带着塞西莉亚来到工业区,指着正在修复的厂房和机器,把这段时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为了不破坏光辉的形象,治疗工人,参与罢工那一段直接省略掉,重点突出了他如何利用丰富的谈判技巧,把专利卖了个好价钱。
塞西莉亚见男人带着她谈未来的规划,轻声问道:“需要资金帮助吗?”
该说不说,小富婆经历一次人为破坏的失败婚姻,还能恋爱脑上头,雨果心里很是着急,决定要把美丽的女士看好,不能让任何人染指。
雨果严肃的说道:“开什么玩笑,我会需要女人的钱。”
“那你还要我写信,还用了父亲的衣服。”塞西莉亚扭过头。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分那么清楚干什么。”雨果含糊的嘀咕几句,这事毕竟不太光彩,好像开了挂一样。
“什么你的我的,你以后还要结婚。”塞西莉亚想到终有一天这位给自己带来快乐的男人会属于别人,脸上露出郁郁寡欢的表情。
雨果察觉到空气中的酸味,觉得还是不要把不结婚的打算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以他对塞西莉亚的了解,一定会从情人身份转为女性身份,大骂他渣男属性。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他的行为渣得很彻底,可一旦说出来,味道立刻就变了。
为了不讨论危险的话题,雨果明智的岔开话题,讲述纺织业的广阔前景。
在随后的日子里,雨果毫不避讳的带着塞西莉亚东奔西跑,就连见内森、威廉、劳伦斯兄弟,都会带着一起出现。
当得知塞西莉亚身份的纺织三巨头,纷纷对其竖起大拇指。
就连一向正襟危坐,行为古板的阿莫斯.劳伦斯,都私底下请教他,如何更深入的与女性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