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童养媳

“糯米鸡、烤鹌鹑、茴香羊排骨、清蒸多宝鱼……”

裴止把小丫头放在一旁的凳子上，每喂一口都报出菜名，让小丫头记着。

养了两天，小丫头原本就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这会儿更圆润了，藕节儿似的胳膊随着动作挥动，看着倒是活泼。

嘴巴吃的泛着油光，但有裴止一直喂饭擦嘴，倒也不显脏。

“哥哥吃！哥哥吃肉！”

小丫头吃的开心，也没有忘记裴止。

只是裴止不吃一口，她就闭着嘴不愿意张口继续吃。

小小的若若只知道，在家里时娘亲就是这么喂的，若若一口娘亲一口，她绝不会让娘亲饿肚子，也不会让她的小哥哥饿肚子！

看着那双圆睁的杏眼和扑闪着的长睫毛，眼中带着期待的看着他，裴止实在没办法对这个眼神视而不见。

怎么会有小孩子好看成这样？

看着那张粉嫩的小嘴，裴止觉得……好像也没那么脏？

无奈的裴止舀了一勺饭，放进自己的嘴里，微微皱着眉仔细咀嚼。

他不喜欢拌饭，他只喜欢一口菜一口饭的吃。

“哥哥吃肉，吃肉、壮壮！”

又吃了一大口肉，小丫头才满意，笑着让裴止继续喂她。

这一顿饭，若若吃几口就要让裴止吃几口，否则就抿着嘴不肯吃。

偏偏小丫头是个能吃的，才三岁吃的就比裴止还多。

裴止身体不好，前些年常年喝药，从小就不爱吃饭吃的也少，试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改变。

安乐郡主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裴止多吃不少的饭。

吃完了饭，还要喝茶漱口、吃水果溜溜缝。

裴止都是亲力亲为，无论小丫头做什么，裴止都一副十分欣赏的样子。

景明站在一旁，他觉得这几天他清闲了不少，而且林小小姐也很讨人喜欢。

和他想法相同的，还有整个屋子的人。

每逢初一十五或者重要日子，整个裴府的人才会聚在一起吃饭，平时都是在各自的院子里吃。

今日就是初一，已经进了四月。

但对于裴止的行为，没人有异议。

吃完饭坐在一起说说话，小孩子们在院子里玩。

女孩子们在一处，二房长女裴悠、大房的大女儿排行第四、名为裴珺，和排第三的裴则是双胞胎，还有最小的裴斐。

男孩是二房的裴行排第二、裴则第三、裴止第五。

裴斐只比若若大两岁，可以说是动若疯狗。

“若若妹妹，我们去玩泥巴吧！热水浇蚂蚁洞！嘎嘎嘎！”

“玩！洞！嘎嘎嘎！”

若若听不懂，只能记住关键字。

但看到裴斐把茶水倒地上捏泥巴的时候，她迟疑了。

她记得自己要听小哥哥的话，小哥哥不喜欢脏小孩。

“若若？你怎么不玩啊！来玩！”

“不、脏！找哥哥！小哥哥！”

一声小哥哥，精准的让裴止回头，在看见裴斐的泥巴手企图拉若若的时候，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能跑的这么快。

“裴斐！”

裴斐看见从小就不搭理她的止哥哥飞奔过来，一下就吓得僵硬在原地。

“五、五哥哥……”裴止一手牵着若若，一手拎着裴斐的后衣领，裴斐的丫鬟早有眼力的打好了水。

裴斐低着头，眼泪汪汪的洗着自己的手。

带着花瓣的香香水，变成黑黢黢的泥巴水，裴止抱起若若让她看。

“不能玩泥巴，看到她玩泥巴要阻止她，泥巴里面有肥料，很脏知道吗？

裴斐，你要是再玩泥巴，我就把你吃的所有糕点，全换成苦瓜粥！”

不是裴止一定要说，裴府修建时除了种有植物的地方，几乎都铺上了理石地砖。

而植物种的好，基本都要施肥。

肥料……原材料实在是不可描述，反正裴止是不喜欢玩花。

裴斐原先是不怕他的，但苦瓜粥实在是苦。

洗干净手，很快这一点不开心又被抛在脑后。

“若若妹妹，龟龟！还有漂亮鱼！”

“鱼？好吃鱼？”

若若还不知道鱼的价值，提起鱼还是只知道好吃的时候。

想去够鱼，但被裴止拉着领子，不准她探出身子。

裴斐瘪瘪嘴，裴止那眼神太可怕了。

眼神空洞的盯着一个人，看的人直发毛。

然后裴斐就发现，她要是不拉着若若妹妹裴止就不看她，拉她小手裴止就盯着她！

“裴止小气鬼。”

超小声说了一句，裴斐赶紧离他远点。

裴止完全不在意裴斐，他觉得裴斐太吵了，不过不是他妹妹，早就被他丢出裴家了。

裴悠和裴珺也加入一起，一排孩子蹲在栏杆边，看着水中的锦鲤。

裴珺之前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自己妹妹和若若玩得好，也忍不住加入。

“斐斐，我们来翻花绳吧？”

“好啊！悠姐姐也来！”

四个人围成圈，从裴悠开始往后传、裴珺、裴斐，但玩了两把就玩不下去了。

“手、掉了，小哥哥……”

若若泪眼汪汪的看向裴止，但这事儿裴止也没办法说什么。

她的手太短了，也绷不住力气，花绳还不等到她手上就滑掉了。

景明拿来一个五彩的球，看上去不大，正适合小孩子玩。

裴止难得的分给他一个眼神。

之前没发现，这人还挺机灵。

几个人开始玩球，但裴止向来不跟着一起玩，只坐在那里看他们玩。

但若若不觉得，她一定要带上小哥哥玩，还拉来裴行和裴则。

围成一圈，本来是用脚踢的，但若若实在是太小了，她抱球都抱不住。

所以改为用手抛，还不敢用力，最后就变成了一群人逗孩子玩。

裴止有意避开，却被小丫头拉着手拽进来。

平时家里的孩子都不敢跟他说话，但这会儿有个最小的开头，大家都开始和他胡闹。

“幼稚……胡闹，裴斐！”

裴止去抓裴斐，但裴斐机灵，往若若身后躲。

裴悠和裴珺帮她躲，裴则裴行帮裴止抓，一群孩子玩上老鹰捉小鸡了。

安乐郡主拿着帕子，眼中含泪。

裴文越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越哥，你看止哥儿他多活泼啊，从他两岁之后，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他是个正常的孩子……

他身体不好，太医说他活不到成年，可你看他现在，你说他有没有可能……”

裴文越说不出什么，裴止很聪明，也很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长，所以他一直在学习这个世界的各种东西。

若若是他第一次除了学习以外，明确的表示自己想要什么，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喜欢什么。

否则，裴家刚到牧州，也不会让若若留在府中。

“越哥，我们要不要把若若收作干女儿？”

“不了吧？万一以后长大了，那小子真起了什么心思，干女儿说出去不好听。

收个童养媳倒是行。”

“那就童养媳吧，好好养养。”

晚上，裴止把小丫头哄睡之后，难得的失眠了。

“我今天都干了什么！”

跟一群小孩子玩球、去花园扑蝴蝶、一起吃点心。

他以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现在也这么觉得。

可转头看那睡得露出小肚皮的圆润身影，他又觉得……好像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