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玄奘大法师水陆法会已经500年又500年又400余年,在斗战胜佛的庇护下,此时的花果山漫山遍野嘈杂着猴音猴语,追狗的追狗,撵鸡的撵鸡,摸鱼的摸鱼,摘桃的摘桃。叠叠如巨浪般的猿啼猴啸仿佛要把整座山煮沸一般。
但是在猴族圣地水帘洞周遭里许,却是安静异常,看不见一只猴子,甚至看不到任何一只活着的动物。只有山风吹得千余个石雕般拱卫在洞外的天兵天将的鳞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而在洞内,曾经孙悟空的专属石床上,一个青衣天神正半依着石壁,一口琼浆,一口蟠桃,惬意的享受着闲暇的时光。
噗一口,那天神吐出桃核,随手又从石板桥边那株苍劲挺拔的桃树上招来一个鲜红欲滴的大桃子,满足的咬了一大口,那入口即化的桃肉无需咀嚼,只一呡就喝了下去。
不消数口,那海碗大的蟠桃就剩下一个桃核与同伴们堆积在一起。
似缓实快,不多时,树上的桃子已经寥寥无几,那青衣天神仿佛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不紧不慢的享受着蟠桃的美味。
“只剩3个了”青衣天神仿若自言自语,又仿若在和谁说话,动作却是没有停下来。
噗噗,又是两个桃核归位“只剩一个了”青衣天神意犹未尽的说到。
不待青衣天神招手,那桃子就一个晃悠跌下地来,一个翻滚化为一个孩童大小的黄毛猴子。
“何必呢?非让我吃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蟠桃树,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天蓬,就算你弃了猪身弃了净坛使者身份也不该如此欺我”
“稀罕,这蟠桃树本就是我种的,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你又没讨要。至于净坛使者,我堂堂天蓬岂会捡拾那大鹏鸟的残羹剩饭,若非等你,我早就掀了供台打上那灵山照如来讨个说法。
“等我?等我作甚?那和尚为何让你等我?那猴子不是伺候的更好?找我作甚?。”
“不是那和尚”
“不是那和尚是谁?确实那和尚现在也是佛了,确实没理由找我,对了,既然成佛了,他应该已经打破胎中之谜了吧。”
“打破又如何?还不是每天披着袈裟,拿着锡杖,枯坐在灵山前堵门”
“堵门?”
“卷帘那痴儿在里边”
“打过?”
“打过,打不过,打不动”
“等和尚佛法恢复就打得过了”
“呸,九世药渣”
“那你等我?”
“等你了却因果。”
“因果?我的因果不是已经被六耳猕猴夺了么?”
“毕竟师兄弟一场,送你几个小礼物”
“马流崩芭?你打死的?”
“来偷桃,知你会来就留下了”
“六耳猕猴?也是?”
“来偷桃,就留下了”
“你怎知我必来?”
“师弟啊师弟,你摸摸你那颗贪心,人参果你已偷不得,天庭你也去不得,除了这颗蟠桃树,你可还有的选?”
“猪头,你说我贪?你叫我师弟?”
“没错啊“小”师弟,千百年来,你何时不是贪个多,拿个大?明明是神兵铁,你却非要变作碗来粗,都赶上你腰粗了。每每看你抱着那棍子耍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笑啊,你可知我忍得多辛苦。
还有一路上你是如何欺负我的我可都记得,你和沙僧什么不干,天天让我挑担子可烦人的紧,又不能耙了你,只能杀杀小妖,端的是憋闷得紧呢”
“你又叫我师弟!”
“没错,师弟,师兄告诉过你,师兄会天罡法,地煞虽多36,但天壤云泥之别。”
“你到底是谁?”
“师弟哦,师兄只能告诉你,师傅可不是那和尚,也不是那如来。”
“不是和尚?不是如来?”
“从来都不是”
“你不怕?”
“不怕,六耳已死,千里眼顺风耳有瀑布挡着。至于谛听,呵呵。”
“那你现在告诉我?”
“无妨,一钯耳”
“你?”
“别急,你那些猴子猴孙等会就去陪你”
“你?”
“师弟莫怕寂寞,你也知的,那一路上师兄何时留下过活口?”
“你可知我已寻得神火锻除世间污浊恢复先天神胎?”
“我知,不仅如此,你还火土生金,退去石胎,更进一步,成那金精之躯,假以时日必定。。。只可惜你太年轻,太贪心了”
“师傅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大天尊之命不敢不从,我早告诉过你我是来杀你的,你本不该来,这都是命啊”
“什?什么时候?”
“何怕你铜头铁脑一身钢,钯到魂消神气泄!这句词你可还熟悉?当初你不信,还特意让我钯了一下”
“你一直?”
“没错扮猪啊,别躲,一下就好,乖就一下”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师傅是谁,但是你太闹腾了,不安全啊,还是散了吧。放心你的猴子猴孙随后就到。”
青衣,晚霞,山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