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下第一棋子

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沙哑声音响起的刹那，顾长歌浑身汗毛倒竖。天罪剑自动出鞘三寸，混沌剑气在周身形成密不透风的防护。

被发现了！

顾长歌不再隐藏，一步踏出巨石阴影。剑冢内万千残剑同时震颤，发出刺耳鸣响。

阁下好眼力。他目光锁定萧尘——或者说占据萧尘身体的存在，不知该如何称呼？

萧尘缓缓起身，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黑红气息在体表流转，将《混沌经》残篇包裹着收入袖中。

区区小辈，也配问本座名讳？声音忽男忽女，带着诡异的回响，顾家的小混沌体，倒是意外收获。

顾长歌瞳孔微缩。能一眼看穿他体质的人，整个东荒不超过十指之数。

破妄之瞳运转到极致，他终于看清对方头顶的气运之线——不是寻常的灰白或金黄，而是扭曲的紫黑色，如同一条剧毒蜈蚣盘踞在萧尘天灵盖上。

系统，分析！

【警告！检测到高阶夺舍者】

【修为评估：涅槃境残魂】

【所属势力：玄冥教（概率87%）】

【危险等级：极高】

顾长歌指尖轻抚剑柄，混沌气息在经脉中奔涌。神海三重对涅槃残魂，胜算不足三成。但对方提到小混沌体，显然知道些什么。

玄冥教的余孽也敢在太虚圣地撒野？他故意讥讽，看来千年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萧尘面部肌肉扭曲，露出个狰狞笑容：牙尖嘴利。正好用你的混沌精血来温养圣典！

话音未落，黑红气息骤然爆发！

轰——

整座剑冢地动山摇。无数残剑被邪气侵蚀，化作黑色洪流朝顾长歌席卷而来。剑气与邪气交织，所过之处地面龟裂，空间都出现细微扭曲。

雕虫小技。

顾长歌并指如剑，天罪剑终于完全出鞘。没有璀璨剑光，只有一道灰蒙蒙的混沌剑气横扫而出。

嗤啦——

黑色剑流被从中劈开，余势不减直奔萧尘面门。后者不闪不避，抬手拍出一道漆黑掌印。

嘭！

气浪炸开，方圆百丈内的残剑尽数化为齑粉。顾长歌连退七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对方却只是晃了晃身子，高下立判。

神海境能有如此战力，混沌体果然名不虚传。萧尘阴森笑道，可惜你才觉醒到第三阶段。

顾长歌心中一凛。混沌体分九阶，每突破一阶都需要吞噬相应特殊体质。这个秘密连顾家知道的人都不超过三个！

你究竟是谁？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

萧尘突然双手结印，黑红气息在胸前凝聚成诡异符文。顾长歌识海剧震，体内混沌气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警告！混沌体暴走预警】

【检测到同源能量牵引】

【建议立即撤离！】

想跑？晚了！对方狞笑着拍出符文，混沌归源！

符文迎风便涨，眨眼化作丈许大小。顾长歌惊骇发现自己的混沌气正在被强行抽离，通过胸前不知何时出现的血色丝线流向符文！

原来如此...他强忍剧痛冷笑，你们在收集混沌精血。

难怪玄冥教对《混沌经》如此执着。这部功法不仅能控制混沌体，还能提炼混沌精血！

聪明。萧尘舔了舔嘴唇，只差最后三份，邪尊大人就能

话未说完，顾长歌突然暴起！

铮——

天罪剑发出刺耳鸣响，剑身浮现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顾长歌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上。

以我之血，祭汝之魂！

剑冢深处突然传来万剑齐鸣的回应。那些尚未被侵蚀的古剑同时发光，剑气如百川归海汇聚到天罪剑上。

斩！

灰蒙蒙的剑气骤然染上血色，化作百丈巨刃劈向符文。萧尘脸色大变，仓促间祭出一面骨盾。

咔嚓——

骨盾应声而碎。血色剑气势如破竹，将黑红符文一分为二！

啊！！

凄厉惨叫中，萧尘半边身子炸成血雾。但诡异的是没有一滴鲜血洒落，全部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流向《混沌经》残篇。

顾长歌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强忍混沌体暴走带来的剧痛，身形如电直取对方。

【叮！检测到可吞噬气运】

【是否启动掠夺？】

全部掠夺！

顾长歌左手成爪，直接插入对方残破身躯。破妄之瞳下，那道紫黑色气运之线被他生生扯住！

小辈敢尔！附身者发出不似人声的怒吼，你可知本座是...

我管你是谁！顾长歌狞笑着用力一扯。

嘶啦——

如同撕裂布帛的声音响起，紫黑色气运之线被硬生生扯下一截！附身者发出凄厉哀嚎，剩余部分仓皇逃离萧尘身体，化作黑烟遁入夜空。

【气运掠夺成功：获得300点】

【当前气运值：1675/10000】

【解锁新能力：气运吞噬（初级）】

澎湃力量涌入体内，暂时压制了混沌体暴走。顾长歌来不及细看，一把抓住坠落的《混沌经》残篇和昏迷的萧尘。

就在他准备查看战利品时，异变突生！

残篇上的血迹突然活过来般蠕动，化作细小血蛇朝他手腕咬来。顾长歌反应极快，混沌气瞬间包裹手掌。

嗤——

血蛇与混沌气相撞，发出腐蚀声响。最终两者同归于尽，残篇也彻底化为灰烬。

好狠的手段。顾长歌眼神冰冷。对方早就在经书上下了禁制，宁可毁掉也不让外人得到。

他低头看向昏迷的萧尘。破妄之瞳下，这个曾经的天才弟子已经气若游丝，体内经脉尽断，修为全废。

废物利用一下吧。

顾长歌并指如剑，点在萧尘眉心。他要搜魂获取情报，至于搜魂后这人会不会变成白痴，不在考虑范围内。

然而指尖刚触及皮肤，一股诡异波动突然从萧尘识海爆发！

【警告！检测到系统反应】

【来源：武道进化系统分支】

【相似度：67%】

顾长歌触电般缩回手指。萧尘体内怎么会有类似叶凡金手指的东西？而且这波动...

系统，详细分析！

【数据比对中......】

【结论：次级子系统，功能为监控与传输】

【主系统定位：叶凡（当前休眠状态）】

顾长歌瞳孔骤缩。这意味着什么？叶凡的系统能制造子系统控制他人？还是说...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萧尘被附身，叶凡中诅咒，这一切会不会是同一盘棋的不同落子？

得去看看那位主角了。

拎着昏迷的萧尘，顾长歌化作剑光掠向外门弟子居所。一路上，他体内的混沌气仍在躁动不安，提醒着他必须尽快吞噬特殊体质稳定状态。

......

外门杂役区，叶凡躺在床上痛苦呻吟。

噬心魔种正在蚕食他的生机，而更可怕的是，他感觉体内某个重要东西正在消失——武道进化系统的联系越来越微弱。

为什么...他咬着被角不让自己惨叫出声，系统...回答我...

没有回应。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房门无声开启。一道白衣身影悄然入内，月光下那张俊美如妖的面容让叶凡浑身冰凉。

是白天那个真传弟子！

叶师弟，深夜造访，打扰了。顾长歌笑容温和，却让叶凡如坠冰窟。

师...师兄有何贵干？叶凡强撑着坐起身，右手悄悄摸向枕下的匕首。

顾长歌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随手将萧尘扔在地上：认识这人吗？

叶凡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同门，茫然摇头。

真可惜。顾长歌叹息，他体内有和你一样的东西。

话音未落，他突然出手如电，三指点在叶凡丹田！

啊！叶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破妄之瞳下，顾长歌清晰看到叶凡丹田处的黑气与系统能量交织在一起。而更令他惊讶的是，当他尝试掠夺气运时，那股系统能量竟然主动缠了上来！

【警告！异常能量入侵】

【防御机制启动......】

【错误！能量同源度过高，无法完全隔离】

顾长歌闷哼一声，急忙收手后退。就这么短暂接触，他体内混沌气竟然平息了不少，仿佛吞噬了什么大补之物。

而叶凡则直接昏死过去，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有意思...顾长歌擦去指尖沾染的黑气，看来你的系统，和我的系统...

话未说完，他突然转头看向窗外。十里外的夜空下，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隐约可见无数冤魂缠绕。

那个方向是——青冥城苏家！

苏清歌？顾长歌眯起眼睛，女帝残魂提前苏醒了？

他最后看了眼昏迷的叶凡，转身化作剑光破空而去。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玄冥教在下一盘大棋，而他和叶凡，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不过，棋子也能反噬棋手。

夜风中，顾长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