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了!

但比起外面被烈日晒得龟裂的土地,这里的条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堂了。

突然,一个念头在宋晚柠脑海中快速闪过。

下一秒,她意识微动,一股清澈透亮的泉水便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半蹲了下来,泉水淅淅沥沥地浇灌在那片她刚清理出来的,约莫脸盆大小的泥土上。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深褐板结的泥土,在泉水的浸润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软起来!

颜色也加深成了肥沃的深黑色。

散发出一股泥土特有的,充满了生机的芬芳。

这一片土地,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

成了!

宋晚柠心中狂喜。

她先将空间里那几粒珍贵的高粱米小心翼翼地埋进这片松软肥沃的泥土里,浅浅覆上一层土。

接着,她又取出空间里那块已经长出细小嫩芽的魔芋块茎,也深深地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她刚想起身,目光却猛地被山洞最角落里,一点极其微弱的绿色吸引住了。

那是什么?

她慢慢走了过去。

只见几片极其萎蔫,边缘焦黄,叶片上布满褐色病斑的叶子,正半死不活地耷拉在湿冷的岩壁根下。

茎秆细弱发紫,眼看就要彻底枯死。

这是……

土豆秧!

虽然病弱不堪,但那独特的叶子形态,宋晚柠绝不会认错!

这地方怎么会有土豆秧?

也许是以前什么动物叼进来的根茎发芽了,也许是哪个进山的人无意掉落的?

这对宋晚柠来说,简直是天降之宝。

土豆生长速度快,成熟后可以被做成各种各样的形态。

蒸熟了可以拿来当主食直接吃。

土豆丝、土豆块、土豆饼、土豆疙瘩,都是不错的下饭菜。

还有好多好多……

她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株奄奄一息的土豆秧连带着根部的泥土一起挖了出来。

根须细弱发黑。

她立刻从空间里引出一小捧泉水,温柔地淋在土豆秧的根系上,又小心地浇灌在它根部那捧原土里。

那原本焦黄卷曲的叶片,竟肉眼可见地舒展了一点点。

叶面上的病斑似乎淡了些许,虽然依旧病弱,但那股死气却已经消散了!

接着,宋晚柠在刚刚开垦出的那片土地边缘,挖了一个小坑。

她将这株土豆秧小心地移栽进去,根部周围特意多埋了些被泉水浸润过的沃土。

高粱、魔芋、土豆。

三样种子,都在这山洞深处,安了家。

宋晚柠看着这片小小的田地,又看了看那株缓过气的土豆苗,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处秘密基地,弯腰钻出洞口。

她仔细地将垂落的藤蔓恢复原状,遮掩好洞口。

该回去了。

宋晚柠钻出藤蔓,沿着熟悉的山径返回。

暮色渐沉,空气里燥热未散。

快到村口时,矮树丛后窸窣作响,一个瘦小的身影闪出。

是石头。

此刻正眼巴巴看着她。

宋晚柠脚步一顿,想起这孩子时常饿得发慌,之前还总是救济原主。

她飞快扫视了下四周,确认无人后,迅速从空间里掰了一小块凝固的魔芋豆腐,塞进石头脏兮兮的手里。

“快吃,别让人看见。”

石头眼睛瞬间亮了,紧紧攥住,像只受惊的小兽,飞快地缩回树丛后。

宋晚柠不再停留,加快脚步往家赶。

远远地,就看见自家那破败的泥草屋前,竟乌泱泱围了一群人。

吵嚷声、哭骂声直冲耳膜。

有两道声音,听着还挺耳熟。

她心下一沉,快步挤开人群。

只见门口,一个干瘦凶悍的妇人,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叫骂。

她爸和林强黑着脸杵在一旁。

而宋秀兰被推搡得踉跄,正无助地试图辩解。

就连一向泼辣的王凤美,这会子也默默站在一旁。

“还狡辩!”妇人冷哼了声。

“我家石头都说了,就是你家这丫头给的,那东西哪来的?啊?定是偷了我家前些日子不见的那袋高粱米做的!”

“没想到你老林家的女儿,心肠竟然这么歹毒,偷了粮还拿那不知什么鬼东西的玩意儿糊弄我儿!”

这妇人,宋晚柠也认识,是石头的后妈。

石头亲妈去世的年尾,这人就进了赵家的门。

王凤美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躲在人群中的宋晚柠。

她手指着宋晚柠,“那死丫头回来了,有什么你们直接找她说去!”

妇人眼珠一转,一眼看见回来的宋晚柠,立刻调转矛头,尖利的手指差点戳到她鼻子上。

“小贱蹄子,你可算回来了,快把偷我家的高粱米连本带利还回来,不然今天我跟你家没完!”

宋晚柠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晃,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污蔑和戳到鼻尖的手指吓得站立不稳。

她本就瘦弱,此刻更显单薄。

一双眼睛带着被冤枉的震惊和委屈,迅速氤氲上了一层水汽。

“赵婶子。”她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你说我偷了你家的高粱米?”

“呸!不是你是谁?我家石头都认了,就是你给的东西!”赵氏叉腰挺胸,言语间尽是得意。

宋晚柠深吸一口气,“石头说,我给了他一块……东西。对吗?”

“对!就是那玩意儿!那就是用我家高粱米做的!”

“那东西。”宋晚柠目光扫过周围看热闹的村民,最后定定地看着赵氏,“是白色的,软软的,像凉粉,对吗?”

赵氏一愣,下意识道:“对!就是那鬼东西!”

“那高粱米……”宋晚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质问。

身体却仿佛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无形中给了赵氏一种压迫感,“赵婶子,你丢的高粱米,是红色的!对吗?磨成粉,也是红褐色的!对吗?”

“这全村谁不知道高粱是什么颜色,你告诉我,红色的高粱米,怎么做出白色的东西来?!你倒是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做出来给我看看!”

她语速极快,逻辑清晰。

每一个“对吗”都掷地有声,敲在在场的众人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