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临安陷落

临安皇城朱雀门轰然洞开时,张濡正将最后半幅布防图塞进襁褓。瓦砾堆里婴孩的啼哭混着火药味,他扯下焦黑战旗裹住婴孩:『走!去建康!』烈焰吞没太庙神主牌位的刹那,三十六门改良虎蹲炮在江底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元军铁骑踏着焦土逼近德祐殿,张濡立于残垣高处,蓑衣浸透江水。『此去江南...当浮三大白!』他举杯向火海中的临安城,酒液混着血泪坠入护城河。江面突然逆流,暗藏的改良霹雳炮将整支追兵送入火海。

正月二十四子时,钱塘江面漂着千盏莲花灯。张濡站在燃烧的望楼上,火船顺流而下,船头『临安布防图』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元军旗舰急调船头,却被江底铁网拦腰斩断,硫磺火把映出江面浮动的焦黑布幡——那是以元军战旗浸透桐油制成的死亡请柬。

太庙废墟中,张濡跪在焦黑的神主牌位前。瓦砾堆里突然传出婴啼,怀抱婴孩的妇人在火光中浮现:『将军,城东密道尚能通行...』他扯下战旗裹住婴孩,烈火吞没最后的身影时,残垣上『江南义盟』四字正在燃烧。

当元军攻入临安皇城的刹那,江面突然掀起十丈狂涛。张濡的遗体漂流在浑浊的江面,半截战旗仍紧握手中。忽必烈站在船头冷笑:『朕要你永世镇守江南!』渔民后来传说,每逢月圆之夜,钱塘江口都能看到将军持旗踏浪的身影。

城破前夜的暗巷里,张濡将蜂蜡封存的青铜匣交给老渔夫。『若见韩震,就说...』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匣面。江面忽有千盏莲花灯顺流而下,每盏灯芯都写着江南各州暗语。张濡最后看了眼东南方的天际,消失在浓烟中的身影,带着未说完的遗言。

阿术盯着江面浮动的青铜虎符,瞳孔骤然收缩。『这不可能!』他疯狂撕扯烧焦的战旗,帐外突然传来凄厉狼嚎。夜空中紫红色火伞接连绽放,蒙军士兵惊恐地发现,那些火星竟在空中凝结成『天诛元虏』四个血字。

钱塘江口芦苇荡中,三万义军屏息蛰伏。张濡站在瞭望塔上,手中阵图被江风吹得哗哗作响。『听令!』他挥剑斩断浮桥绳索,『待火船过处,万箭齐发!』当元军舰队撞上暗礁的瞬间,改良霹雳炮在两岸同时怒吼,江面顿时化作火海。张濡的佩剑深深插进城砖裂缝,剑身映出他眼角的血丝。死士甲的声音在寒风中颤抖:『西城粮仓已空,将军...』『将稻壳铺三尺厚,浇江水。』远处狼嚎渐近,他突然拔出剑吼道:『明日此时,本将与诸君在此共饮!』城墙外忽有火光冲天,元军探马惊慌的嘶吼声中,三十六门改良虎蹲炮的轰鸣震碎了夜空。

德祐殿的琉璃瓦在火光中崩裂,张濡将染血的阵图塞进青铜匣。婴孩的啼哭突然停歇,怀中妇人脖颈浮现青紫勒痕——她竟是元军细作。『江南义盟』的残旗在烈风中猎猎作响,江底三十门虎蹲炮同时击发,将追兵送入沸腾的熔岩般的江水。

当忽必烈的战船靠近焦黑城楼时,张濡突然纵身跃入护城河。江面瞬间炸开九丈水幕,潜伏的改良霹雳炮将整片水域化作死亡迷宫。元军铁甲在硫磺烟雾中扭曲变形,江底浮起三十六具刻着『天诛元虏』的青铜棺椁。

城破第三日,渔民在江心岛发现半截焦黑战旗。旗面血渍竟组成星图,指向建康方向。当夜千盏莲花灯顺流而下,每盏灯芯燃烧的竟是元军战旗的残片,江面浮动的焦黑布幡上,用桐油写着二十万义军集结的密语。

阿术在江底打捞虎符时,青铜符节突然迸发幽蓝光芒。江底浮现出用历代皇帝画像镇压的阵图,每道符纹都缠绕着张濡的英灵。当蒙军将虎符投入江心的刹那,三十里外的钱塘江口突然升起百丈水龙,将元军旗舰冲入海底。

七日后建康城头,韩震揭开蜂蜡封存的青铜匣。匣内阵图竟与江底星图共鸣,婴儿手中握着的半幅布防图自动拼接,显露出埋藏江底的三十万斤火药工事。当元军追至城下时,江面突然升起七十二道水幕屏障,将整支铁骑送入幽冥。

月圆之夜,钱塘江口漂着三百盏幽蓝灯笼。每盏灯内都封存着张濡的英灵,他们手持燃尽的战旗在浪尖起舞。忽必烈站在旗舰上狂笑,却见江底突然升起青铜巨像——那竟是张濡用江底铁网铸就的镇江将军像,手中长戟直指苍穹。

流亡江南的宋室后裔在暗渠中发现张濡遗体时,半截战旗竟生根发芽。江底铁网缠绕着长成参天巨树的青铜虎符,树冠上栖息着万千义军英灵。当元军攻城时,巨树突然开花,每朵花苞都喷吐着改良虎蹲炮的烈焰。

德祐殿废墟中,焦黑的神主牌位突然裂开。张濡的魂魄骑着燃烧的战马跃出,马蹄踏过处江水逆流。他手中阵图化作利剑,将元军大帐劈成两半,帐外狼群竟开始诵读『天诛元虏』的经文,整支蒙军瞬间化作冰雕。

当江南义军在建康集结时,江底突然升起百丈水幕。水幕中浮现出张濡的虚影,他手持阵图指挥着水军,每道水纹都化作利箭。元军旗舰被无形之力掀翻,江面浮起三千具刻着『临安永镇』的青铜棺椁,将整片水域变成死亡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