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救急

照片很快传过来。

方思圆半倚在门越怀里,纤细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红唇微张,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热烈的亲吻。

她穿着一条贴身的酒红色吊带裙,肩带微微滑落,而门越的手,恰好搭在她的腰侧。

她和门越手指相碰,一个满脸笑意,一个面无表情,仿佛女友在哄男友。

……

角度刁钻,光影暧昧,任谁看了都会误会。

方思圆看着手机屏里的画面,心里实在高兴。

“门越,现在,轮到你了。”

她打开手机通讯录里的手机号码,停在门薇那一栏,然后以彩信的方式,将照片全部发给了门薇。

门家别墅,书房。

门越刚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神色略显疲惫。

今天的谈判很顺利,梁婧已经松口,只要再运作一番,那块地皮很快就能到手。

至于白天在餐厅里那个偷拍的人,他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一个摄影师,给点钱就能封口。

他端起桌上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着落地窗外的夜色。

“砰!”

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门薇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哥!你跟方思圆怎么回事?!”

她一把将手机拍在门越面前,屏幕亮着,一张极其暧昧的照片映入门越眼中。

门越皱眉,“这照片哪来的?”

“方思圆发给我的!”门薇气得声音发抖,“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密了!”

门越盯着照片,眸色阴沉至极。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方思圆的电话。

“嘟……嘟……”

那边接起来,随口问,“喂?谁呀?”

陌生号码响起来的时候,方思圆正躺在卧室里研究新工作。

近期学校的冷眼很多,她不想去。

青禾创意她已经面试过几次了,好不容易面试上了,却恰好被嘉盛给收购了。

虽然很喜欢青禾创意,可她坚决不去嘉盛上班。

快毕业了,她要尽快找份合适的工作。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门越。”

听到这声音,方思圆把手机拿远了些,看看上面的号码,随即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哟,门总,这么快就收到我的‘礼物’了?”

“方思圆,照片删除,既往不咎。”

就等着他气急败坏呢。

方思圆起身,舒舒服服地窝在另一侧的沙发里,笑的比获奖那天还灿烂。

“门总别激动!”她语气甜得发腻,“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对,你把我的照片发到全网,而我只发给你妹妹,跟你比起来,我还很客气了!”

“你什么目的?直说。”

方思圆收起笑容,“很简单,24小时内,撤掉所有关于我的谣言。还有,我没有抄袭,请勿使用卑劣手段,企图让亚军取代冠军。”

门越觉得她毫无廉耻,“是不是谣言,你很清楚。何必自欺欺人?至于你抄没抄袭,与我无关。”

方思圆哼笑一声,“没错,谣言的事情,我很清楚,但门总,你完全没有搞明白状况。不过我可以理解你,这叫什么……被亲情蒙蔽双眼嘛!”

门越冷淡道,“你以为你的照片能发到媒体上去吗?就算发上去,你真的以为就凭几张照片,会对我造成影响?”

方思圆理所应当道,“当然了,不然你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你想多了,”门越道,“我只是担心,你拿着这些照片去招摇撞骗。”

方思圆起身,走到梳妆台旁坐下,对着镜子看自己。

无论怎么看,自己也没有一点点招摇撞骗的形象。

所以她认为,门越刚才对她进行了人身攻击。

这事更没完了。

“嘉盛集团总裁‘潜规则’女学生,门总,你觉得这标题怎么样?”

门越:“……”

竟敢威胁他?

他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关于谣言的事情,楼明渊派公关团队竭力去压,并且让梁家的人有意无意跟门越父亲提了提。

门越受到父亲警告,为做样子给家里看,暂时将网上的舆论撤了下去。

双方一起行动,这件事情没几天就没了音讯,被新的新闻盖的无人关心。

但方思圆的工作就是找不到,她倒没有把这件事情跟门越联系起来。

她觉得,门越身为嘉盛集团总裁,大概不会闲到一个一个去卡她的工作,再说了,他还有照片在自己手上,至于他妹妹门薇,她没有那样的能力,楼晶洛都没有。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晃已是两个月后。

门越下了禁用方思圆的命令后,就把她忘到脑后去了,再也没有想起来过。至于那几张照片,还不至于让他留心。

方思圆既不接受楼家的帮助,又不去找门家的原因,找工作的事情也就自然没有半点进度。

这天,她正趴在桌子上研究毕业论文。

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是方思琳,她堂姐,大半年没联系了,不知道这突然之间的,她有什么事情。

刚按了接听键,方思琳的声音就鞭炮一样噼哩叭啦的传过来。

“思圆!救命!我们舞团有个姑娘临时脚崴了,今晚音乐会缺个人!”

她在电话那头哀嚎,“我记得二妈以前逼你学过芭蕾?江湖救急啊!”

林然和方思圆的父亲已经离婚多年,方思琳一直叫她二妈,没改过。

方思圆故作生气道,“前段时间我天天在新闻上挂着,也没见你嘘寒问暖!你这堂姐,我不认了!还跳什么舞!”

方琳一听她不想***仗脾气立刻就上来了,“我们歌舞团的新闻每天都看不完了,我上哪看你的新闻去!再说了,甭管什么新闻,有二妈和你小叔在,你还能吃亏?快来快来!非你不可!”

方思圆下巴一扬,傲娇道,“不去!我都八百年没跳过芭蕾了,早生疏了!”

“就跳群舞!站最后一排划水也行!”方思琳双手合十,虽然隔着电话根本看不见,“演出服我改改就能穿,求你了!”

三小时后。

方思圆站在音乐厅后台,生无可恋地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扫腮红。

镜子里,她盘起的发髻簪着珍珠流苏钗,额前是黄色王冠。雪白的纱裙层层叠叠,像是一只随时要振翅高飞的天鹅。

“没想到你基本功还在。”方思琳帮她系腰带时惊叹,“刚才彩排那个挥鞭转,绝了!”

方思圆翻了个白眼,“老师当年拿着戒尺盯我练功的时候,可没说过‘划水’这词。”

经典的前奏响起时,方思圆随着其他舞者翩然登场。

她本该像答应方思琳的那样,优雅划水,低调摸鱼。

可当灯光洒落,双脚立起,她的身体突然记起了那些被舞蹈老师逼着苦练的日子。

足尖轻点,如踏云絮。王冠闪耀,似惊鸿掠影。

VIP席上,门越正心不在焉地陪母亲欣赏演出。

直到那道身影闯入视线。

方思圆垫着脚尖,如仙子一般,在鼓点中腾空跃起,裙摆绽放如昙花,流苏钗折射的光芒像坠落的星子。

门母轻声赞叹,“这姑娘跳得真好,像画里走出来的。”

门越没应声。

他盯着舞台上的人,莫名觉得那纤细的身影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