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离开（1）

农历2014年的最后一天，我对你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一刻，从那一刻起我便失去了你，失去了关于你的所有。

记得这是你患病的第六七个年头，以往每次你住院我都可以看到你平安的出院，但高三的那一次忽然被请假让我有一些不好的感觉。果然妈妈的电瓶车如时的停到我学校门口，老师写好假条带我出校门。妈妈在路上也没有说很多，只说道：“进去在爷爷那喊得大声一点。”听到这些我的心砰砰乱跳，但却总是问不出我想问的，就这样我坐在妈妈电瓶车的后座一路前往医院。

走进住院大楼，来到应到的楼层，远远地我就看见奶奶她们围坐在床前，但我却看不见爷爷的脸，医院嘈杂的声音回响着，我怀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的向你靠近。这时的你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但却睁着眼睛看着我的到来。本来就消瘦的你在这一次越发的瘦小。我一路准备的话语此时都如鲠在喉般说不出任何的一句话。看着你憧憬般的看着我，我只有轻轻的喊了一声“爷爷”。

本来耳朵就不灵光的你在病魔的折磨下更加难以听见，奶奶在耳边帮我传达着我的叫喊。爷爷在听到奶奶的传达心里露出颤微的笑。姑妈见到说：“祥，爷爷是想你了，早就在想你了。”听着他们的话，看着病床上的爷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有很多话想说，但却难以言表。

很快姐姐的粥买回来，我们一大群人也去外面吃午饭，路上我妈给我讲：“爷爷早就在想我来了，还说换以前要是我有我姐这般大也可以成家生小孩了。”我笑了笑，但却不知道在笑什么，奶奶打趣道：“我那个时候还跟他说你想当‘太公’了。”我狐疑的问道：“爷爷不是已经当太公了吗？表姐不是已经生了？”妈妈告诉我：“那不一样。”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吃完午饭，我就被送回了学校，但我却心里挂起了事，有事没事就喜欢发呆就跳出来爷爷的样子。终于我熬到了周六，妈妈来接我放学问我是先去看爷爷还是直接回家。我回答：“去看爷爷吧！”就这样我记得过了两三周，临近放假与过年，那次放学妈妈没有问我，而是直接回家。我的心在这时又砰砰乱蹦起来。还好回到家发现爷爷还躺在床上我的心瞬间安静不少。

不过当我看到躺在床上的爷爷与放在床边的氧气瓶时，我的心里真的很难过，爷爷比我前几次见到更加的瘦小无力。取暖的‘电热毯、太阳灯’几乎24小时都开着取暖，我和爷爷打完招呼就回自己房间去完成作业。

在这几个星期里，我每天安静无聊时都会想起躺在床上的爷爷，在上课遇到自己不想学的东西时也会冒出来，所以对我高三的学习或多或少都有影响吧！

终于在学校里熬过了最后的几个星期，最后放寒假的我也终于回到了家，在那几天，我们都会陪在爷爷身边，而白天爷爷除了吃饭与想上厕所的时候都睡得特别香甜，与听到爸妈口中爷爷晚上不愿意睡觉感觉真的是两个人。

就这样，新年的步伐一天天的临近，前几天我们还在爷爷床前说要到爷爷床前来拿爷爷的红包，结果在大年三十那天一早，随着一声声奶奶叫声的响起，我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记得那是凌晨的4点左右，我起床上洗手间，听到楼下有奶奶起床给爷爷煮东西吃的声音，我有一个习惯就是醒来以后肯定要摸几分钟手机再睡，就在摸手机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奶奶的喊声，一声声交的原来越凄厉，“叫爷爷睁开眼睛，叫爷爷答应一声。”我终于感觉到了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连忙起床穿衣服，楼下伯母她们的哭喊声也传上来，我拖着拖鞋急匆匆的跑下楼，在楼梯上甚至于都要跌下去。我跑到楼下房间时，爸爸他们也来到爷爷房内，大家都抱着爷爷哭做一团。而我看着爷爷那最后带点微笑的脸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眼泪想往外冒却总是流不下泪水。嘴里也好像被挂了秤砣一样张不开嘴。爸爸在我边上看我没张嘴就说到：“喊爷爷几声啊，喊爷爷回来啊。”但我就是难过的张不开嘴，等着大家基本都到齐以后，开始帮爷爷准备后事。

拿出出院时买的寿服，奶奶、伯母、妈妈和大姑妈帮爷爷擦洗身子穿衣服，伯父去找小爷爷与另外的几个表伯帮忙打扫一下灵堂，爸爸打电话给村里的风水先生问一些火化与接回出殡的日期。而我则一直在打小姑妈和姐姐的电话。因为小姑妈住在市区，又是起早的活，所以没能赶上为爷爷穿寿服，但也很快就赶到家里。而姐姐因为习惯的睡觉时电话关机让我有跑到她家去叫醒她们的冲动。但这边又需要随时帮忙，眼看起灵到灵堂的时间就要到了，我打了最后一个电话，好在妹妹打开了姐姐的手机，让他们能够见爷爷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