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水泊梁山聚义厅

曹正此人，开封府屠户出身。

因杀的一手好牲口，被人唤作“操刀鬼”。

在原著中，他流落山东，开食店为生，却意外遇到刚被劫走生辰纲的杨志。

杨志吃饭不给钱，二人遂不打不相识。

曹正为了帮鲁智深和杨志拿下二龙山，主动提出使用苦肉计，并亲自下场，配合花和尚深入敌巢，打杀了二龙山原寨主邓龙。

金圣叹和余象斗在评水浒时，称曹正为大丈夫真英雄。

李卓吾和袁无涯，也夸他以智慧胜人，遇事既有谋划在胸，也能亲自下场执行。

可就是这么个有勇有谋的，在上了梁山后，却只是个负责屠宰牛马猪羊的头领，座次排位八十一。

在原著中，梁山众人的具体座次、排名权重，优先考虑的是出身、名望、信任度。

宋江团队有自己的考量，张三对此不予置评。

但他认为，好汉们对应的差遣，却应该做到人尽其用，要不然就是在浪费人才。

就拿曹正来说，此等有谋且忠义之人，绝对是个能挑大梁的。

……

当夜，一众人等饮酒作乐。

为了以防万一，依旧是轮流在村外放哨。

但有不虞，响箭为信。

张三新得两位地煞星的好汉效忠，心里自是无比畅快，对众人敬酒来者不拒，直喝的醉眼惺忪。

第二天一早，眼看众人都精神不济，张三考虑了一番，便决定于关山镇再歇一晚。

正好也给曹正留足时间，去变卖家产房屋。

从这里到水泊梁山，只余不到二百里。

一行人启程后，只走了三天，便见到了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浩淼水泊。

沿湖来到李家道口，远远望见一处渔村，众人脱下盔甲，换上平常衣服。

张三叫大家分作两队，韩苍和林教头打头，进渔村去寻落脚之地。

待安排好女眷后，才带着李四、王五、韩斌、韩琦、韩文、时迁、曹正，朝着湖边酒店进发。

进到店内，先点了一应吃食，没等上菜，张三便问道：“这位酒保兄弟，你家掌柜可在，我寻他有些事。”

酒保本是梁山喽啰，见他们个个持刀执棍，一看便是江湖中人，遂识相的点点头，跑去楼上喊人。

不一会，只见一人下到店中。

他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毛袄，脚踩獐皮窄靴，体型高大，挺着胖肚，手抚三叉黄髯，圆脸上眯缝着一双小眼睛。

“哪里的好汉来寻？”

此人正是“旱地忽律”朱贵，梁山派他在此开酒店，专门为了打探来往客商消息。

遇到有财帛傍身的，便杀人越货，并将好肉切片熬油，余下骸骨、头发、皮肤也不浪费，通通送上山做军械。

身子骨敲碎了当濠边鹿角，头骨给喽啰做成酒碗，人皮晒干蒙战鼓，头发编好缠缰绳。

张三见了朱贵，起身抱拳道：“在下开封府张三，因在东京放了把火，落得个被通缉的下场，又听闻林教头在梁山落草，特地前来拜访贵寨。”

朱贵闻言一惊，大步向前拱手作揖：“哎呀呀，可是那火烧东京的张三郎？小弟朱贵见过哥哥。”

张三将他托起，二人寒暄了一阵。

“朱贵兄弟，我等冒昧来访，可有不便之处？林教头如今在山上，若是贵寨不便，可以先唤他下山一见。”

朱贵道：“哥哥说笑，哪有甚么不方便，诸位好汉且随我上山。”

张三伸手拦下他：“兄弟，我等一行不经寨主允许，贸然上山多有不敬，要不还是唤林教头下来吧。”

他本就有霸占梁山之心，又怎会轻易犯险。

张三的打算是，先从林冲嘴里了解下梁山，也好做出应对。

但朱贵哪里肯应，直热情的招呼道：“哥哥休要客气，且随小弟上山，与我家大王见面饮酒。”

他看到小二端来吃食，立马出声呵斥：“你这厮好不晓事，怎能给江湖好汉吃人肉，快快把这腌臜东西撤掉。”

张三闻言直犯恶心，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朱贵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一支响箭，把酒店窗子打开，对着远处芦苇荡射去。

少顷，荒腔走板的戏腔响起，只见五七个小喽啰，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摇着两艘快船过来。

张三驱散心中恶感，上了船故作感叹：“山排巨浪，水接遥天，好一个梁山大寨，贵首领在此举旗，端的是好眼光，有此处水泊，朝廷便是派来千军万马也奈何不得。”

朱贵拍着胸脯道：“好叫哥哥知晓，别看我们这山寨人不多，但若论天险，在这四百军州那也是能排上号的。”

众人闻言都点头附和，捧着他说话。

两柱香后，快船行至金沙滩。

小喽啰停好船，朱贵先行上岸，张三等人紧随其后，

只见岸上，葱葱郁郁俱是合抱之木，只一条山石路能过人。

众人拾级而上，只见两边树上悬有不少枯骨，据朱贵讲，都是近年劫杀的过往路人。

张三冷笑不语，随他行至半山腰，来到断金亭。

有喽啰上前，大声要求众人把兵器放在亭子里。

朱贵装作不悦道：“你这厮，好没眼力见，此乃贵客临门，再有不敬，狗头给你敲碎。”

那小喽啰陪笑两声，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张三看着这一幕扯起嘴角，朱贵和那喽啰的双簧，演的着实没水准。

这断金亭的用处显而易见，就是个演戏的台子。

来客还没上山，便先承了不解兵器之情，自然对山寨心生好感。

过了断金亭，迎面便是一座雄关，关门两边放着檑木炮石，以及刀、枪、剑、戟、弓、弩、戈、矛等兵器。

守关喽啰见有陌生人，便要求朱贵说明来人身份。

“东京好汉张三郎，江湖人称法外狂徒的便是。”

听到朱贵介绍，喽啰们齐声大喊：“小的们见过张三哥哥。”

张三冲喽啰们拱手抱拳，口称诸位兄弟有礼。

随后继续往上走，这等关隘又经了两处，方才来到山顶。

说来也怪，这梁山虽是险峻，可山顶却是一平面空地。

空地中间立有一处大殿，匾额上书“聚义厅”三字。

大殿两边，尽是耳房，粗略一数，不下三五百间。

朱贵引着来到聚义厅，只见中间交椅上，坐着一书生打扮的男子，长的清秀无比，此刻正面带微笑，手捋美髯。

这人只在气质上，便显得与周围好汉格格不入。

在两边，还有四把交椅，上面正坐着三名大汉，其中末尾一人豹头环眼，燕颌虎须，眼睛微眯。

朱贵抱拳禀报：“寨主哥哥，这位是火烧东京的张三郎，听闻林冲哥哥上了山，特来拜访咱山寨。”

那书生闻言起身，激动道：“可是法外狂徒张三郎当面？小可王伦，江湖人称白衣秀士，见过真英雄。”

另外三人也都起身，纷纷行礼。

“小弟‘摸着天’杜迁，见过张三哥哥。”

“小弟‘云里金刚’宋万，见过张三哥哥。”

这二人还都只是拱手作揖，而那位豹头环眼的汉子，却是直接下跪叩首。

“不才林冲，叩拜恩公。”

张三赶紧将他搀起，口中直呼不敢当。

林冲起身后，刚要张嘴叙旧，却被张三掐了一把，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随后张三朝着王伦等人拱手，并介绍了身后几名伴当。

那林冲见了徒弟曹正，更是一脑袋雾水，不过张三既然已有暗示，他也只好暂时装作不认识。

“来啊，今日贵客临门，吩咐伙房杀牛宰羊，准备筵宴。”

王伦拉着张三，就要让他上座。

张三自是不肯，两人一番推搡，他勉强坐了左侧下首，并拉着林冲坐在身边。

不等酒肉上来，王伦先让人倒了一碗酒。

“三郎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万分荣幸，诸君且满饮此杯。”

张三点点头，应承道：“我在柴进哥哥那里，早就听闻白衣秀士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等他说完，众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