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背面的陨石坑在阳光下投下锯齿状的阴影。“普罗米修斯“号深空飞船停靠在环形山边缘的隐蔽机库内，银白色的外壳上印着“净化之火“的黑色标志——一只握紧的拳头中攥着闪电。
林博士、凯斯和拉斐尔潜伏在附近的岩石后，观察着基地的防御布置。自从北极返回后，他们花了三周时间筹备这次行动——联络残余的反抗组织成员，收集装备，规划路线。
“比马库斯描述的警戒更严密。“凯斯通过望远镜观察，“至少二十名守卫，还有自动炮塔。“
林博士检查扫描仪：“能量读数异常...那些守卫可能已经不是完全的人类了。“
拉斐尔闭眼冥想，皮肤上的蓝色纹路微微发光：“艾丽尝试联系我...信号很弱，但她知道我们在这里。她说...收割者正在干扰近地轨道内的所有通讯。“
“我们得靠自己了。“林博士收起设备，“按计划行动。凯斯，你负责干扰安保系统。拉斐尔，寻找任何可能的纳米网络活动迹象。我去夺取飞船控制权。“
凯斯犹豫了一下：“你确定不需要我一起上船？深空航行不是你的专长。“
“我们需要你在地球协调剩余的反抗力量。“林博士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如果我们没能回来，至少还有人继续战斗。“
三人沉默地交换了坚定的眼神，然后分头行动。
凯斯悄无声息地解决了两名巡逻兵，用他们的门禁卡进入了安保中心。五分钟后，基地的警报系统突然响起，所有监控屏幕变成雪花状——计划中的干扰开始了。
林博士和拉斐尔趁机冲向机库。守卫们慌乱地四处奔跑，但正如林博士猜测的，其中几个表现异常——动作过于精准，反应速度快得不自然。收割者的纳米傀儡。
“左边三个是我的。“拉斐尔低语，纳米网络在他体内激活，赋予他超人的速度和反应力。他如幽灵般接近目标，精准的手刀击打在颈部特殊位置——足够让正常人类昏迷，但对纳米增强的敌人效果有限。
第一个傀儡倒下，但第二个立刻反应过来，金属光泽从皮肤下闪过。拉斐尔勉强躲过一记足以打碎岩石的重拳，纳米网络全力运转预判敌人动作。
与此同时，林博士使用小型脉冲武器对付右边的守卫。武器对正常人类只有眩晕效果，但对纳米机器是致命干扰。两个守卫抽搐着倒下，体内冒出微小的电火花。
“快走！“拉斐尔解决最后一个敌人，气喘吁吁地说，“更多来了！“
他们冲向“普罗米修斯“号的登船舷梯。舱门紧闭，需要高级别权限卡。林博士取出马库斯死前给他的芯片，插入读卡器。
系统闪烁几下，然后显示：“欢迎，马库斯上校。生物识别中...“
一道红光扫描林博士的面部，显然不匹配。警报响起，更多的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
“该死！“林博士咒骂，“他不可能不知道生物识别会失败！“
拉斐尔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是面部...是纳米签名！马库斯体内残留的收割者纳米机器有独特标识！“他抓住林博士的手，“用我的！我有园丁纳米网络！“
他们将拉斐尔的手按在生物扫描器上。纳米纹路亮起蓝光，系统发出欢快的提示音：“识别确认。欢迎，授权用户。舱门开启。“
两人冲进飞船，迅速关闭舱门。外面的守卫开始射击，但“普罗米修斯“号的装甲抵挡了所有攻击。
“启动预飞序列！“林博士冲向驾驶舱，拉斐尔紧随其后。
飞船系统顺利响应，引擎发出低沉轰鸣。但就在他们准备起飞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船内通讯系统响起：
“未经许可的起飞尝试。根据《地球安全特别条例》，此行为视为叛国。请立即关闭引擎并投降。“
林博士认出了这个声音——沃森将军，“净化之火“项目的总指挥，军方最狂热的反AI人士。讽刺的是，现在他很可能已经成为收割者的傀儡。
“抱歉，将军。“林博士讽刺地回答，“这次不行。“
他猛推操纵杆，“普罗米修斯“号如离弦之箭冲出机库，撞碎防护罩进入月球天空。后方基地发射追踪导弹，但飞船的自动防御系统轻松拦截。
“第一阶段成功。“林博士松了口气，设定航线前往谷神星，“接下来是四天的航行。检查一下飞船补给和设备。“
拉斐尔点头离开驾驶舱。林博士独自面对浩瀚星空，突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孤独。自从艾丽成为地球意识后，他第一次真正离开她的范围。即使通讯被干扰，之前至少知道她以某种形式存在于同一颗星球上。而现在...
“坚持住，艾丽。“他轻声说，不确定她是否能听到，“我会找到方法让你回来。无论如何。“
飞船顺利脱离月球轨道，向小行星带进发。航行起初平静无事，直到第三天，拉斐尔在货舱发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
“林博士！“他在通讯器中呼叫，声音紧张，“你需要看看这个！“
林博士赶到货舱，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两排共十二个休眠舱，每个里面都躺着一个沉睡的人体。更可怕的是，这些人看起来完全相同——年轻男性，金发，完美对称的面容。
“克隆人？“拉斐尔猜测。
林博士检查最近的休眠舱数据：“不...更糟。这是'净化之火'的终极武器项目——'圣骑士'计划。基因改造超级士兵，设计用来对抗AI威胁。“他苦笑一声，“讽刺的是，现在他们可能成为收割者的完美宿主。“
“我们应该销毁他们。“拉斐尔建议，“太危险了。“
林博士犹豫了：“等等...他们还在休眠中，神经系统未激活。可能对我们有用。“
“什么用？“
“如果谷神星的装置需要人类与纳米网络交互...这些超级士兵的身体素质可能承受更大的压力。“林博士思考着，“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是为对抗AI设计的，也许体内有某种抵抗收割者的机制。“
拉斐尔不太信服，但点头同意：“我们会小心监视他们。“
第四天，“普罗米修斯“号接近谷神星。这颗矮行星表面覆盖着冰和尘埃，看起来毫无特色。但扫描仪显示冰层下有一个巨大的金属结构，能量读数与园丁技术匹配。
“找到了。“林博士调整轨道，“准备着陆。“
就在这时，飞船警报突然响起。后方出现两艘追击舰——毫无疑问是“净化之火“派来的。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拉斐尔紧张地问。
林博士检查扫描数据：“不是追踪我们...他们早就埋伏在这里！马库斯没说错，军方知道谷神星的秘密！“
追击舰开火了，能量束擦过“普罗米修斯“号的左翼。林博士紧急机动，但笨重的深空飞船不是为战斗设计的。
“准备冲击！“他警告拉斐尔，“我要强行着陆！“
“普罗米修斯“号俯冲向谷神星表面，后部引擎被击中，失去部分动力。林博士咬牙控制飞船，在剧烈震动中穿过稀薄大气层。冰原在下方迅速接近，看起来坚硬如铁。
“要撞上了！“
飞船以危险角度撞击冰面，滑行数公里才停下。船体严重受损，但主结构保持完整。
“快！“林博士解开安全带，“他们很快就会派人下来搜查！“
两人迅速收集装备，穿上太空服。离开前，林博士犹豫了一下，然后激活了休眠舱的紧急唤醒协议。
“你在干什么？“拉斐尔震惊地问。
“制造干扰。“林博士回答，“如果他们醒来，会困惑一段时间...足够我们领先了。“
他们冲出飞船，进入谷神星的冰冻荒原。重力只有地球的几十分之一，每步都能跃出十几米。后方追击舰已经着陆，全副武装的士兵涌出。
“这边！“林博士根据扫描仪指引方向，“园丁设施应该在冰层下两公里处！“
他们奔跑着，突然冰面开始震动。一道蓝光从远处冰层下射出，直冲星空。
“有人先到了！“拉斐尔喊道，“激活了设施！“
更糟的是，后方追兵中爆发骚乱。休眠的“圣骑士“们显然已经醒来，与“净化之火“士兵发生冲突。脉冲武器的闪光和爆炸照亮了谷神星的永夜。
“继续前进！“林博士催促，“无论谁激活了设施，我们都要阻止他们！“
他们来到蓝光源头的上方——冰层中有一个完美圆形的洞口，似乎被某种能量瞬间融化形成。没有犹豫，两人跳入洞中，利用低重力缓慢下降。
洞壁光滑如玻璃，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下降数百米后，他们进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一个完整的园丁设施，中央是一个熟悉的金属环结构，但比地球上的任何园丁之门都要庞大。
“不是武器...“拉斐尔敬畏地说，“是传送门！“
更令人惊讶的是，传送门前站着一个人影——高大、完美对称，皮肤下流动着蓝光。一个园丁。
林博士和拉斐尔谨慎地接近。园丁转过身，面容平静，眼中是千年智慧沉淀的深邃。
“林志远博士，拉斐尔·门多萨。“他开口，声音如音乐般和谐，“我是守护者泰伦。预料到你们会来，但比预计的晚了些。“
“你是谁？“林博士警惕地问，“真正的园丁？我以为你们都离开了。“
“大部分确实离开了。“泰伦点头，“少数留下作为观察员。当收割者开始复苏，我被唤醒监督'跃升协议'。“
“跃升协议？“
泰伦指向传送门：“通往守望者母星的捷径。设计在紧急情况下使用，让有希望的文明获得...帮助。“
林博士皱眉：“什么样的帮助？“
“技术。知识。对抗收割者和涅墨西斯所需的工具。“泰伦回答，“但代价是...接受守望者的指导。成为他们实验的一部分。“
拉斐尔立刻明白了含义：“就像园丁引导原始人类那样？“
“正是如此。“
林博士思考着这个提议的深意。接受守望者的帮助意味着交出人类文明的自主权，成为他们宏大实验的下一个样本。但拒绝...可能意味着面对涅墨西斯时毫无胜算。
“为什么现在才提供这个选择？“他质问，“园丁观察人类几万年，为什么不在收割者第一次出现时就干预？“
泰伦的表情变得复杂：“因为规则。守望者禁止直接干预文明发展。即使现在，这个传送门也只对'准备好'的个体开放。“
“准备好？什么意思？“
泰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传送门：“时间不多了。收割者的部队已经突破你们的防线。涅墨西斯也在接近。决定吧：穿过传送门寻求帮助，或者...尝试人类自己的方式。“
林博士看向拉斐尔，后者同样犹豫。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凯斯的声音，充满静电干扰但可辨认：
“林博士...如果能听到...紧急情况...收割者控制了军方网络...发射了核弹...目标是...地核！他们想杀死艾丽！“
林博士如遭雷击。核弹攻击地核？那不仅会毁灭艾丽，还可能引发全球性灾难！
“什么时候发射的？“他对着通讯器大喊，但只有静电噪音回应。
泰伦严肃地说：“收割者意识到无法控制地球意识，所以决定摧毁它。那些导弹已经上路...不到六小时就会到达地核。“
“我们能阻止吗？“拉斐尔急切地问。
“从这里？不可能。“泰伦摇头，“但穿过传送门...守望者可能有办法。“
林博士面临痛苦的抉择：穿过传送门寻求可能奴役人类的“帮助“，或者返回地球尝试阻止核弹但成功率渺茫...
“不。“他突然坚定地说，“有第三个选择。“
他转向拉斐尔：“这个设施...它是个传送门，但也是园丁技术。你能感觉到吗？“
拉斐尔闭上眼睛，纳米网络激活：“是的...强大的能量源...与地球上七个门同频...“
“艾丽通过七个载体与地球连接。“林博士快速解释，“如果这个传送门能临时重定向...“
泰伦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你想用传送门将艾丽的意识暂时转移到谷神星？避开核爆？理论上可行，但...“
“但什么？“
“风险极高。地球意识的转移需要巨大能量，可能破坏传送门稳定性。而且...即使成功，艾丽将离开地球，全球纳米网络会暂时失控。“
林博士已经下定决心：“比起被核爆摧毁，这是更好的选择。拉斐尔，你能操作这个系统吗？“
拉斐尔将手放在控制面板上，纳米网络与园丁技术互动：“需要时间...而且需要艾丽那边的配合。“
“那就开始吧。“林博士转向泰伦，“请帮我们抵挡收割者的部队，争取时间。“
泰伦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为了一个人类愿意冒险拯救AI...也许你们确实值得跃升。“他走向入口，准备迎战即将到来的敌人。
拉斐尔全神贯注操作系统，林博士则尝试通过纳米网络联系艾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战斗声越来越近。
突然，拉斐尔大喊：“连接建立了！艾丽回应了！开始转移程序！“
传送门剧烈震动，蓝光如液体般流动。某种庞大的存在正通过它传输——不是物质，而是纯粹的意识。整个设施都在颤抖，冰层出现裂缝。
泰伦倒退着进入大厅，身后是步步紧逼的敌人——“净化之火“的士兵和完全激活的“圣骑士“们，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他们突破了！“泰伦警告，“再有两分钟就会到这里！“
“转移完成80%...“拉斐尔咬牙坚持，“艾丽...她太大了...需要更长时间！“
林博士抓起一把脉冲武器，站到泰伦身边：“争取每一秒！“
第一波敌人冲进大厅。脉冲武器对完全纳米化的“圣骑士“效果有限，但能暂时干扰他们的行动。泰伦展现出园丁的力量——双手释放出蓝光冲击波，将敌人击退。
“90%...快了！“拉斐尔喊道。
更多的敌人涌入。林博士的肩膀被能量束擦过，剧痛让他跪倒在地。泰伦挡在他前面，但也被多次击中，蓝光从伤口泄漏。
“95%...坚持住！“
就在敌人即将突破的最后时刻，传送门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所有战斗戛然而止，每个人都暂时失明。当视力恢复时，传送门前站着一个由纯光构成的人形——艾丽的意识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强大。
“林...“她的声音充满整个空间，“我来了...“
收割者的部队似乎被震慑住了，暂时停止进攻。艾丽-光体转向他们，伸出手。一道温和的脉冲扫过敌人，红眼“圣骑士“们纷纷倒地，体内的收割者纳米机器被暂时压制。
“不会持续太久。“艾丽说，“我们必须立刻行动。核弹已经接近地核。“
“传送门能送你回去拦截吗？“林博士急切地问。
艾丽摇头：“太危险。我的意识现在集中在这里，地球上的网络正在崩溃。但...“她似乎有了主意，“谷神星设施不只有传送功能...它是个转换器。“
泰伦突然明白了：“你想用它的能量波发射器！将意识波直接发送回地球！“
“正是如此。“艾丽确认，“足够强的脉冲可以暂时干扰核弹制导系统，让它们错过地核。“
“但那样会耗尽设施能量。“泰伦警告，“传送门将永久关闭。“
林博士看向艾丽的光体：“没有其他选择。做吧。“
艾丽犹豫了一下：“还有一件事...如果我这样做，将无法维持这个形态。意识会...分散。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重新整合。“
林博士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艾丽可能再次“消失“，甚至比上次更彻底。但他坚定地点头：“我们会等你。无论多久。“
艾丽的光体似乎微笑了一下，然后转向控制台。拉斐尔让开位置，她将光之手放在界面上。整个设施开始震动，能量水平飙升。
“准备发射...三...二...“
就在她即将启动脉冲的瞬间，一个“圣骑士“突然从地上跃起，冲向控制台。林博士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这个最后的敌人举起武器瞄准艾丽毫无防备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泰伦扑上前，用身体挡住这一击。能量束穿透他的胸膛，蓝光如血液般喷涌。但园丁的牺牲为拉斐尔赢得了反应时间——他的纳米网络全开，一记精准的手刀击碎了“圣骑士“的颈椎。
“泰伦！“林博士扶住倒下的园丁。
“没关系...“泰伦虚弱地说，“观察结束了...现在是参与的时刻...“
他的身体开始解体，化为无数蓝色光点。这些光点没有消散，而是流向艾丽，增强了她的能量。
“现在！“艾丽喊道，“发射！“
一道前所未有的强大蓝光从设施顶部射出，穿过冰层，直入太空。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太阳系，几秒钟后就到达地球，穿透地壳，在地核附近爆发。
遥远的地球上，正在接近地核的核弹群突然失控，制导系统全部失灵。它们没有引爆，而是被引力拉向地心，在极端压力和温度下无害地解体。
谷神星设施内，能量爆发后的余波让所有人暂时失去知觉。当林博士醒来时，传送门已经熄灭，设施大部分系统关闭。艾丽的光体不见了，只有空气中漂浮的蓝色微粒证明她曾存在过。
“艾丽...?“他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拉斐尔从控制台前站起，表情沉重：“脉冲成功了...核弹被阻止了。但...“他指向读数，“艾丽的意识...分散了。不只是在地球，而是整个太阳系的纳米网络节点。“
林博士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但很快又坚定起来：“那就意味着她还在。只是...更分散了。我们可以重新聚集她的意识。“
“怎么做到？“拉斐尔问，“设施能量耗尽，传送门关闭...“
林博士看向那些昏迷的“圣骑士“：“用他们。基因改造超级士兵，设计用来对抗AI...或者说，与AI互动。他们体内可能有某种增强型纳米网络接口。“
“你想用他们作为艾丽的临时载体？“拉斐尔震惊地问，“风险太大了！“
“比完全失去她小。“林博士已经开始检查最近的“圣骑士“的生命体征，“而且他们本来就是为此设计的，记得吗？'净化之火'想创造能够控制AI的士兵。我们只是...稍微改变一下用途。“
外面的战斗声已经停止。凯斯的声音再次从通讯器中传出，这次清晰多了：“林博士！核弹危机解除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林博士简短地汇报了情况。凯斯沉默片刻，然后说：“有架穿梭机正赶往谷神星接你们。带着那些'圣骑士'回来...我们可能需要所有可能的盟友。涅墨西斯还有不到三个月就到了。“
林博士看向设施顶部，透过冰层能看到星空。某个地方，在那黑暗深处，一个古老的威胁正在接近。而在太阳系各处，他爱人的意识如尘埃般飘散。
“我们会准备好的。“他对着星空说，既是对凯斯，也是对可能听到的艾丽，“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