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问道日

问道峰前，白玉广场上人头攒动。

林霄跟随唐小鱼穿过人群，寻了处靠前的位置盘坐。晨雾未散，远处逆流瀑布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沁人心脾的灵气。

“听说这次是内门的云溪长老亲自授课！“唐小鱼兴奋地搓着手，“这位长老可是通天境大能，平日难得一见。“

林霄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四周。广场上约莫聚集了上千名新晋外门弟子，大多神色激动，三三两两低声交谈。远处高台上，几名执事正在布置阵法，中央的玉座上还空无一人。

“咚——“

钟声长鸣，全场瞬间安静。

高空中的云层骤然分开，一道青色身影踏空而来。那是个面容清癯的中年修士，衣袂翻飞间有星辉流转。他每一步落下，虚空便绽开一朵青莲。

“拜见云溪长老！“众弟子齐声行礼。

云溪飘然落座，目光如电扫过全场：“今日讲修行境界与天地格局。

云溪袖袍一挥，空中顿时浮现九层璀璨光幕。

“修行之路，如登天梯。“他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下界修士，需历经三重天关。“

最底层的灰色光幕展开，显现出无数武者身影：

“凡境三关：练体、凝气、真元。锤炼肉身，凝练真气，此乃筑基之道。“

第二层青色光幕中，修士们御剑飞行：

“灵境三阶：灵海、神宫、通天。开辟识海，沟通天地，方算踏入仙途。“

第三层金色光幕上，大能者挥手间山崩地裂：

“圣境三劫：虚圣、真圣、大圣。领悟法则，超脱轮回，此为下界巅峰。“

林霄正凝神记忆，云溪突然掐诀。光幕轰然破碎，化作漫天星雨，在更高处重组为三幅震撼景象：

仙人指间星辰流转

九重天阙镇压万界

混沌海中巨棺沉浮

“至于上界......“云溪语气突然凝重，“非尔等现在该知晓的。“

唐小鱼偷偷拽林霄衣袖：“听说核心弟子才能接触上界秘辛......，我听说，上界都传说中的仙人，也不知是不是“，说完，他向往的看着空中的三副图像。

云溪再挥手，星光凝聚成巨大地图。

“玄天宗辖三州之地，东临万妖山脉，西接幽冥海。“他指向地图中央的发光点，“而你们所在的问道峰，正是三州灵脉交汇之处。“

地图继续扩展，显示出更多势力：

北域冰川中的古族圣地

南荒焚天谷的炼器世家

西域魔修盘踞的九幽城

“最后提醒诸位。“云溪起身时，整个问道峰都在震颤，“修行之路，最忌好高骛远。今日所授，需用一生去印证。“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他的身影化作万千光点消散。

........

随着长老的离去，人们渐渐开始熙熙攘攘地离开。

林霄望着长老离开的方向，似乎还在回味云溪长老最后所说的话.......

他心念一动，向玉佩中的星老提问：“星老，我要什么时候可以达到那种境界呀？”

星老没好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小子，没听刚刚那人所说的，修行之路，最忌好高骛远，你现在不过是刚踏入门坎就已经想要成仙了?我现在告诉你，你以后不要再想太遥远的事情，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修行才是最优解。”

林霄刚要再次提问，唐小鱼却是拍了拍林霄，“喂，林霄大哥，别再发呆了，问道峰的新人登记处已经排起一条长队了，再不去就要排很久了。”

............

问道峰半山腰，一座朱红色的阁楼前，新晋弟子们排起长龙。

唐小鱼踮着脚张望前方队伍，腰间铜壶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听说登记完能领三块下品灵石，够买瓶聚气丹了！“

林霄微微点头，目光扫过阁楼门楣。那里悬着面青铜古镜，镜面如水纹波动，每个经过的弟子身影都会在镜中短暂停留。

“那是'照魂镜'。“唐小鱼顺着他的视线解释，“据说能映出修士资质，去年有个天才弟子经过时，镜中显化出了青鸾虚影呢。“

队伍缓缓前进。阳光透过云层，在白玉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前面几个弟子正兴奋地比较着领到的灵石，有个瘦高少年甚至当场吸收起来，引得执事呵斥。

“下一位。“

轮到他们时，案后的灰袍执事头也不抬：“姓名？“

“唐小鱼。“

执事刻录玉牌的动作突然顿住：“唐家那个炸了三次炼器房的？“

唐小鱼耳根通红：“那、那是改良配方必要的试错......“

执事摇摇头，将刻好的玉牌抛给他：“下一位。“

“姓名？“

“林霄。“

执事熟练地刻录信息。玉牌接触林霄掌心时，照魂镜泛起细微涟漪，但很快恢复平静。整个过程不过三息，普通的就像之前数百名弟子一样。

“青冥洞？“执事瞥了眼登记册，“每月初一来领月例。“

两枚玉牌，三块下品灵石。交接过程平淡得令人意外。

唐小鱼凑过来小声嘀咕：“奇怪，照魂镜居然没反应......“

林霄摩挲着玉牌没有答话。只有他能感觉到，怀中玉佩在接触照魂镜时传来的轻微震颤，仿佛有什么力量在暗中抵消了检测。

下山路上，唐小鱼把灵石抛着玩：“林师兄，你说我们之后要干什么？“

“小心！“

林霄突然拽住他。一块棱角锋利的山石擦着唐小鱼衣角滚落，在下方台阶上摔得粉碎。

唐小鱼脸色发白：“多、多谢......“

他话音戛然而止。

山道转角处，七个腰佩“前千“玉牌的弟子抱臂而立。为首者生着双吊梢眼，正用剑鞘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掌心。

“新人。“吊梢眼咧嘴一笑，“认识下，我叫赵狰。“

他脚下躺着个昏迷的弟子，正是方才排队时吸收灵石的瘦高少年。

唐小鱼下意识后退半步。林霄的手按上剑柄，却发现赵狰的目光根本不在他们身上——这个外门第八百三十九名的高手，正死死盯着山道上方的某处。

“今天算你们走运。“赵狰突然转身，“我们走！“

待那群人消失，唐小鱼才长舒口气：“怪事，赵狰居然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