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植物与生命

植物和人,与低等动物一样,都要历经生死。古人自然会想到它们是和我们相似的存在。植物的生死,是经过渐进、持续的过程后,到达特定生长阶段的结果。这样的情形对于早期的自然学家而言,也是实际的教谕。据观察,植物生命,和其他高等有机体一样,会生病、发生意外、受到伤害,很可能在任一时刻,被切割下来,提早结束它的生命。[1]这种与人类命运的相似性,更让人惊奇。由此给植物王国的种种出产物赋予了人的性格,有些说法,到今天还经常被提起。树木有神秘或神圣的特质,这样的概念,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对树的敬畏和迷信,体现的形式是以各种形式供奉、礼拜树木。泰勒[2]认为有理由相信:“植物灵魂学说深埋于东南亚文明史深处,不过很大程度上受佛教影响,被替代了。”佛教典籍中提到,“早期佛教对树是否有灵魂存有争议,从而引发树木是否会从法理上受到伤害的讨论。正统佛教反对树木有灵魂的说法,也无伤害它们的顾虑,声称树既没有头脑也没有知觉,但他们也承认树干里确实住着小矮人或精灵,在里面说话。”大家还是都相信,毁坏或伤害一棵树是不善之举,会带给它不必要的痛苦。在欧及布威族印第安人的想象中,树有灵魂,所以几乎从不砍伐树木,认为砍树的时候,“会听到树木的哀号。”[3]苏门答腊岛[4]上某些树是森林精灵的代表,岛民对它们心怀特别的敬意。斐济人[5]相信“如果动物或植物死去,他们的灵魂立刻就到波罗土去了。”婆罗洲黛雅可人[6]宣称水稻有鲜活的精气,用盛筵来挽留他们的灵魂,不这样做,庄稼就会枯萎。缅甸克伦人[7]也确信植物和人、动物一样,有自己的“腊”或精魂。易洛魁人承认树和植物有精魂,据称,玉米精、大豆精和南瓜精显出的形状是三个美丽的少女。直到现在,迈阿密都还有一个传说:某年玉米大获丰收,孩子们在玩耍中互相投掷玉米芯,玉米精就会非常生气,假装孩子们的游戏伤到了她的身体。[8]大风吹过茂盛的草地或玉米在风中摇曳的时候,德国农夫就会说:“草狼,”或者“玉米狼”出来了。罗尔斯顿说,有些地方“寒冷的冬天,田地里还留着最后一束黑麦,供罗根狼或黑麦狼遮风挡雨,很多夏天或秋天的节日习俗中,会有乡下人装成狼的模样。但玉米精,总是以人的形象出现。”

万物有灵的观点在下等种族中有各种各样的形式,也解释了在特定情况下,一定要以某些草药为食的原因。社会群岛的居民,认为植物有“瓦路阿”或让灵魂复活的能力,刚果的黑人钟爱一种叫“米罗恩”的神树,这种树通常种在住房旁,就像安居的守护神。按照传统,黑人们在树下放上装有棕榈酒的葫芦,以供它们口渴的时候饮用。这种树有灵魂的说法现在都还在流传,版本很多,让人不解。德国西北部威斯特伐利亚[9]的农人向离自家最近的一棵橡树正式宣布家人离世的消息,固定的用语是“主人死了,主人死了。”就在最近,约翰卢博克爵士[10]在书中写道,天空岛洛奇圣泉旁有棵死去的橡树,由于被奉为神灵,就连树上小的枝桠都无人敢砍摘。瓦拉几亚人“迷信每一种花都有灵魂,荷花在湖中,清白纯净无味,盛开在天堂之门,作为审判,她会严厉询问其他人干了些什么,才会有身上那种气味。”[11]值得关注的还有,印第安人相信树洞是神灵通行的大门,德国人也迷信橡树上的洞是精灵的通道,[12]触摸树洞可以治愈各种疾病。难怪人们对某些树木尤为崇敬——特别是椴树和松树[13]——迷信的人“常常带着生病的小孩到森林去,拉着孩子从树洞中穿过去。”我们英国以前也很流行这种做法,怀特所著《塞尔本博物志》一书提到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即是最好的证明。

他在书中写道:“靠近村子中间的一块地上,到今天还立着一排烧焦的树桩,从树干上的裂缝和长长的瘢痕判断,这些树干过去被劈成了两半。树还生机勃勃,健壮柔韧的时候,就有人剖开树干,用楔子撑着,得了疝气的小孩,被脱光衣服,推拉着从开口处穿过。”[14]

在英国萨默塞特郡,这一迷信还在流传,在康沃尔郡,必须要在日出前完成才会有效验。而且,这样的做法好像还不局限于任何特定的地方。正如康韦先生[15]所言,在中世纪所有撒克逊乡村,人们认为一棵树的两根树枝长在一起形成的洞更加灵验。

然而,一定要把树木具有的灵性与某些精灵栖居在树上的万物有灵说区分开,尽管泰勒[16]说过,很多时候难以区分这两种观点。大多数国家的传说中有很多树精灵,甚至在开化的族群中现在还保留着类似说法。更有趣的是,希腊和罗马神话中也有同样的观点。古罗马诗人奥维德[17]讲述了一个凄美的故事,故事中,厄律西克同犯上作乱袭击了克瑞斯的树林,希腊树神将自己的生命与一棵树连在一起,“树枯萎、死去,他们自己也将逝去,不存于世;伤在枝干,如刀加身,砍削集至,他们也瞬间消亡——残酷利斧逼近,难忍痛苦呐喊。”

在阿波罗尼奥斯·罗迪乌斯的书中,有一树神恳求伐木人放过一棵树,因为那树是他栖身之所:

“伐木人砍削之声回响,

看哪!橡树颤抖,痛苦呻吟,突然开口说话:

‘饶我,饶我一命!让我枝叶完整,保我童贞。

哦,倾听树神的祈祷!

别再挥舞可怕的利斧,

存我树木,续我之命,

看哪!看我树皮上鲜血汩汩流淌;

我晕眩、我昏沉、我消亡,皆因你利斧砍伤。’”

奥布里论及这一古老的迷信,说:“温切尔西公爵一家所经历的巨大悲剧,不能不提。公爵在肯特郡的伊斯特韦尔自己府邸附近,砍掉了一个最为神秘的橡树林,公爵自己亲手砍下了第一斧。不久后,公爵夫人突然在床上去世,接着,他的长子梅德斯通爵士,在海上因炮击身亡。”

现代欧洲传说还谈到精灵栖居的神树,千奇百怪,林林总总。砍伐赤杨树时,有这样的说法:“树在流血,在哭泣,然后开口说话。”[18]丹麦罗噶德森林中有棵老树不能砍,因为有精灵住在里面,另一棵在德国海森堡靠近泽尔的地方,“伐木工砍树时,老树就哀叹,因为树里居住着我们的圣母,她的礼拜堂现在正好就在树的位置。”[19]

奥地利有则童话故事,讲一棵伟岸的冷杉,树上住着一个由小矮人伺候的仙女,惩恶扬善。德国有首歌也唱到住着少女的松树,它的树皮被少年人的金银号角划开。瑞典农夫中还流传许多故事,说有人砍掉住着精灵的树的树枝,由此横死。在英格兰北部的威斯特摩兰郡,这样的树被称为“爬高树”,美人鱼据说就住在树下。时常可以看到雪白的牛群被赶着,从临近的湖泊中走出来,穿过草地,走向这棵树。瑞典传奇里讲到有人在树林里要砍倒刺柏树时,地下传出一个声音,“朋友,别砍我。”但那人不听,又砍了一下,这时,鲜血从树的根部喷涌而出,那人吓坏了。[20]丹麦传说[21]中有一丛孤独的荆棘,偶尔见于田野,但从来长不大。这类树丛往往带有魔法,要小心晚上不能靠近,“因为从树丛中会冲出暴烈的车轮,碾碎无法逃脱的人。”

现代希腊有些树有“斯蒂齐沃斯”,被描述成幽灵、鬼魂,四处漫游,形象模糊,有时看不见,有时形象变幻莫测。如果一棵树已经为斯蒂齐沃斯所有,“在树荫下睡觉”就非常危险,“雇佣的伐木人躺在地上,把自己遮盖起来,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担心在树要倒下的时候,斯蒂齐沃斯会在树木断开的那一刻,报复斧子的每一下砍削,攫伐木人的生命。”[22]

说起与此相关的原始观念,斯库克拉夫特曾提到印度传说中有一种内部中空的树,平静的日子里,树的深处会发出一种像精灵的声音,这种树就被认为是某个精灵的住所,法力高深,神圣不可侵犯。野蛮的部落将这类树木奉若神灵,不许砍伐。有些暹罗人因循此例,在砍伐这些树前,会向树木供奉、献上糕点和白米,缅甸泰勒人在砍树前向树之精灵祈祷。[23]类似的还有,澳大利亚的丛林魔鬼在枝桠间吹响口哨,还用其他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来证明它们的存在,让我们想起莎士比亚《暴风雨》中爱丽儿被囚禁:[24]

“进入劈开的松树;在裂缝中

你被囚禁,痛苦万分

十二年;……

……裂缝中你发出的呻吟

声快音疾如水车敲击水面。”

爱默生女士在她的《印第安神话》(1884年第134页)中引用了“两根树枝”的故事:

“一天,纳纳伯周在树下小睡,听到喧闹嘈杂的声音。声音越变越大,最终惹恼了纳纳伯周,于是,他跳进树里,看到两根树枝在打架,异常吵闹,他把两根树枝分开。但两根树枝从他左右手分别弹开,再从两边抓住了他,把他绑起来了,囚禁了三天。三天里,他呼号哀叹,遭到各方的嘲笑,连空中的鸟儿,树林和草原上的动物都取笑他。狼群雪上加霜,吃掉了他放在树下的早餐。最后,好心的大熊解救了他,放他出来,这位神仙立刻回到家中,施展他的神力,毫不犹豫把两个老婆痛揍了一顿。”

在西印度群岛部落,如果有人穿过树林,感觉到树动非比寻常,超乎自然,预兆让人害怕,就会对摇晃得最厉害的那棵树说话。树却不会屈尊和他说话,而是命令他去找博伊厄,或祭司,祭司会让他向新的神祗奉上祭品。[25]同一本书中还提到[26]在野蛮部落里,人们认为那些会产生极大恐惧、激动人心或者让人昏昏沉沉的植物有着超自然的存在。在秘鲁,烟是神圣的草药,让人精力充沛,因此迷信、崇拜烟草。他们也敬畏很多其他植物,用这些植物做护身符。有毒的植物,因为会致人死命,也广为人知。[27]美洲印第安人把装着毒草的小口袋挂着小孩的脖子上,非常流行,“作为对抗疾病或者野生动物攻击的护身符。”他们普遍认为小孩带了毒草护身符,就能不受任何侵害,依附毒草的特殊神祗就会保护小孩。

这类观念基于古老的灵魂轮回之说,认为植物是逝去灵魂的栖居之所,与之紧紧相连。言及过往,古希腊哲学家恩培多克勒告诉我们“至善的灵魂有两种命运——要么投身于树木,要么化身为雄狮。”[28]这种神话学的观点有很多例子,奥维德[29]的故事是其中之一,他讲述了鲍西丝和费莱蒙两人的故事,两人穷困潦倒,一路流浪回到家中,因为他们对宙斯有慈悲之心,得以化身转世。他们不但特别长寿,而且最终化身为树木。奥维德还讲述了神祗听到了米耳拉忏悔,最终把她变成了一棵树。但是,正如基尔里所说,“她丢掉了以前的躯壳,也失去了知觉,一直哭泣,从树皮上滴下的泪滴(即没药树)保存着女主人的故事,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不会被遗忘。”

法厄同的姐妹们在厄里达诺斯河岸边为他离世哀哭,被变成了白杨树。还可以对比达芙妮和西琳克丝的故事,因为无法逃脱阿波罗和牧神潘的追逐,分别化身为月桂树和芦苇。现代诗人塔索和斯宾塞依据这些原始信仰,为我们呈现了栩栩如生的场景。但丁穿过一片没有树叶的树林,每棵树的树皮下,都禁锢着一个自杀者。德国民间传说[30]中,灵魂的形状是一朵花,是百合花或者白玫瑰,大家都相信,如果有人要离世,这些花会出现在他的椅子上。含冤被处死的人,坟墓上会冒出白色的百合花,象征这个人的清白和无辜。少女死去,她的爱人要从坟上摘下三朵百合花,其他人则不能这么做。还要注意,性别在这样的轮回中会保留下来。[31]塞尔维亚的民歌唱到:少年身体长出绿色的冷杉,少女是红色的玫瑰,他们缠绕在一起。格林引用了几个例子,“天使在林中给了小孩一朵花蕾,小孩带回家中,花蕾绽放之时,小孩却死去了。尤尼热法一战中被杀死的异教徒身上长出黑刺李,而倒下的基督徒,头上长出白色的花朵。”

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一场中也套用此说,雷欧提斯许愿,让欧菲莉亚的坟头长出紫罗兰:

“放她入土,

美丽纯洁的肌肤

愿紫罗兰盛开。”

古罗马诗人佩尔西乌斯的“讽刺诗”中有几乎相同的表述:

“金银珠宝付之一炬,

紫罗兰长出。”

英国诗人丁尼生也借用这一说法:

“他燃烧而成的灰烬,

凝成故土的紫罗兰。”

“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的故事众所周知,也引用了类似的说法:“坟头长出了野蔷薇,缠绕雕像,引人瞩目,他们三次砍下了蔷薇,但蔷薇依然倔强生长,缠绕雕像手臂,缠绕着秀美的伊索尔德。”[32]苏格兰民谣,“美丽的玛格丽特和甜蜜的威廉”这样唱到:

“她胸中长出了玫瑰

而他则是石楠;

它们长呀长,长到教堂顶。

结成真爱的情人结。”

这样的观念在野蛮部族非常流行。有些西北印第安人由此相信自然死亡之人被迫住在高高大树的枝桠间。巴西有个神话人物,名叫马尼,很小就死了,妈妈把他埋在房子里。很快一株植物从他坟中冒出,生长、茂盛、结果。按多尔曼先生的说法[33],这种植物就是马迪沃卡,这个名字前面的马迪源自马尼,后面的沃卡,是房子的意思。金盏花被墨西哥人称为“死亡之花”,传说“美洲早期殖民者残暴、嗜金,残害生灵”,金盏花是从浸染了“受害人鲜血”的土地上冒出来的。

弗吉尼亚部落也认为,交战中被杀死的红人们,他们的鲜血长出了三叶草,也染红了三叶草,这就是红色三叶草的由来。与之相似,在传奇故事里,英国萨塞克斯郡的圣伦纳德森林,过去到处都是山谷百合(铃兰),据说来自圣伦纳德的鲜血。他曾和一条强壮的大虫,“火龙”交战,连续打了整整三天。最终圣人得胜而归,但他自己也身受重伤,鲜血流淌之处,铃兰繁茂盛开。传说陶顿战役之后,约克党人和兰开斯特王朝的拥护者们倒下的地方,长出了独特的野玫瑰,此地才有:

“野玫瑰还在长,

孱弱的标记,标记血肉争强;

灌木篱墙苍翠

凝注那日的陶顿战场。”[34]

这样的传奇故事不胜枚举,再如笛福在《不列颠全岛纪游》一书中提到称为怪石岭的某个营地,说“他们叫它丹麦人营地,因为附近就是达文特里,据说是丹麦人修建的,所以周围一切都和丹麦人相关。那里道路周围也长满了丹麦草。人们认为,丹麦人在战争中被杀死,鲜血促生了这种草,一年中某一天割开这种草,它会流血。”[35]

惠灵顿公爵战胜了拿破仑,在滑铁卢,炮弹犁过的战场,生出了红色的罂粟花,战斗中倒在战场的将士们的鲜血,孕育出这样的鲜花。[36]德国也用这样的说法解释欧石南的颜色:桑果本来是白色的,传说是人血把它染成了红色。此外,法国和德国流传的迷信称,罪犯曾玷污过的地方会长出曼德拉草,绞刑架旁边通常都能看到曼德拉草。在冰岛,大家都说,含冤被处死的人坟上会长出山梨树或花楸树。其他类似的植物传说也不胜枚举,传说保存了很早以前的原始观念,成为传奇故事中的华丽篇章,让人心驰神往。它们形式各异,有些原有的外衣已经破败,让人哀伤,但个性仍未失去,还保留着独特的魅力。

还有一种奇异植物让人着迷,诱人探寻,它们和植物生命的神话相连,通常称为“敏感植物(含羞草)”,触摸的时候,反应让大家都兴趣盎然。雪莱的诗描述过这种神奇的植物生命,使之名扬四方。他在诗中这样写道:

“含羞草最早,

收聚于休憩的怀中

小甜心厌倦了欢乐

最虚弱却又最惹人怜爱,

被夜神揽于怀中轻轻摇。”

凝视这种奇妙的植物,谁又曾想到,原始的未开化部族认为这些神秘不可言说的活动揭示的是独特的个人生活。达尔文在他《植物运动的力量》中写道:“为何触碰、轻压、或任何其他刺激,比如电、热、或吸收了动物有机物,就会让受影响的细胞改变膨胀率,进而引发活动,我们不得而知。但这种触碰引发的活动经常发生,而且出现在很多独特的植物上,似乎非常普遍。如果有益,还会有不同程度的增加。”因此,如果最为杰出的植物学家也承认无法解释这种奇特怪异,那么我们也可以接受野蛮人视之为植物生命具有独特个性的另一证明了。好些年前,《爱德华兹植物志》有位记者描述过蟾蜍兰花(拉丁学名Megaclinium bufo),谈及这种花的奇怪活动时,有如下有趣的叙述:“读者可以想象这样的画面,把一条绿色的蛇压扁,像干花一样,在中间用蛤蟆或者点状皮肤的爬行动物排成单列,筑成一条蛤蟆路,蛤蟆背竖起来,前腿左右伸开,嘴张大,长长的紫色舌头一阵阵乱舞。这样说,读者就应该相当清楚这种花的样子了,如果毕达哥拉斯知道有这样一种花存在,他会认为所有有关灵魂转世的讨论都没有意义。”上文记者的叙述不乏幽默取笑的成分,但从科学角度上讲,这些植物现象让人惊异,对植物学家是一个大大的谜团,就像野蛮人完全不理解植物的活动,认为植物的活动是真实个人内在的外显表达。

还有一些人类和某些植物通感的例子,锡兰人有个观点,椰子树如果听不到人的声音就会枯萎,马鞭草和琉璃苣只有长在靠近人住的地方才会繁茂。还有,南太平洋岛民认定花的香味就是花之精神,亡者靠花的香味还可在世上逗留,因此,他们在新坟上盖满馥郁甜香的花。

注释

[1]爱德华·伯内特·泰勒:《原始文化》,1873年,第一卷,第474—475页;拉什顿·M·多尔曼:《原始迷信起源及发展》,1881年,第294页。

[2]爱德华·伯内特·泰勒:《原始文化》,1873年,第一卷,第476—477页。

[3]琼斯:《欧及布威族印第安人》,第104页。

[4]威廉·马斯登:《苏门答腊史》,第301页。

[5]威廉·马里内尔:《唐家群岛》,第二卷,第137页。

[6]斯宾塞·圣约翰:《远东森林生活札记》,第一卷,第187页。

[7]爱德华·伯内特·泰勒:《原始文化》,第一卷,第475页。

[8]拉什顿·M·多尔曼:《原始迷信起源及发展》,第294页;亨利·罗·斯库克拉夫特:《印度部落》。

[9]本杰明·索普:《北欧神话》,第三卷,第61页。

[10]约翰·卢伯克:《文明的起源和人的原始状态》,1870年,第192页;莱斯利·佛尔碧斯:《苏格兰早期起源》,第一卷,第171页。

[11]理查德·福卡德:《植物民俗,传说与抒情诗》,第463页。

[12]蒙丘尔·D·康韦:“神秘的树与花”,《布莱克伍德爱丁堡杂志》,1870年,第594页。

[13]本杰明·索普:《北欧神话》,第一卷,第212页。

[14]威廉·乔治·布莱克:《传统医药:文化历史的一章》。

[15]蒙丘尔·D·康韦:“神秘的树与花”,《布莱克伍德爱丁堡杂志》,1870年,第594页。

[16]爱德华·伯内特·泰勒:《原始文化》第二卷,第215页。

[17]奥维德:《变形记》,第八首742—839行;雅各布·格林:《德国神话》,1883年,第953—954页。

[18]雅各布·格林:《德国神话》,第二卷,第653页。

[19]引自爱德华·伯内特·泰勒:《原始文化》第二卷,第221页。

[20]本杰明·索普《北欧神话》第二卷,第72、73页。

[21]出处同上,第219页。

[22]保罗·巴龙·德斯图内勒:“现代希腊迷信传说”,《十九世纪》,1882年4月,第394、395页。

[23]拉什顿·M·多尔曼:《原始迷信起源及发展》,第288页。

[24]莎士比亚:《暴风雨》,第一幕,第二场。

[25]拉什顿·M·多尔曼:《原始迷信起源及发展》,第288页。

[26]出处同上,第295页。

[27]参考《植物与魔鬼》章节。

[28]查理斯·弗朗西斯·基尔里:《印欧原始信仰概述》,1882年,第66—67页。

[29]奥维德:《变形记》,第八首714行。

[30]本杰明·索普:《北欧神话》,第一卷,第290页;第三卷,第271页。

[31]雅各布·格林《德国神话》,第二卷,第827页。

[32]乔治·威廉·科克斯和尤斯塔斯·辛顿·琼斯:《中世纪民间传说》,1880年,第139页。

[33]史密斯:《巴西》,第586页;拉什顿·M·多尔曼:《原始迷信起源及发展》,第293页。

[34]理查德·福卡德:《植物民俗,传说与抒情诗》,第524页。

[35]参考《园艺年鉴》,1875年,第315页。

[36]另有传说长出了勿忘草。